夏初隨著他一起藏在司南府邸后院的一處死角,蕭慕白沒有易容,夏初正摁著他,非要給他系上黑巾蒙面。
“還有你不熟的地方嗎?”夏初系好了之后在他耳邊輕聲感慨了一句。
他剛剛一路跟著蕭慕白入府,駕輕就熟的避開了所有的侍從,蕭慕白顯然對此地極為熟悉。
“早前見過龐衛光后,我不是就已經安排了一個丫鬟送進了司府。”蕭慕白摁下他的腦袋,躲過巡邏而去的侍衛。
夏初這才想起來,當時為了探陳蓉蓉的消息,他確實早先就安排了一個人進司府。
眼下,蘇淺樂的房間近在咫尺。
可是,自從霜露失蹤以后,這里的防衛明顯增加了不少,如今一排排的不間歇的巡著,看來只有……
“打進去嗎?”夏初捏了捏手指關節,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就你那點功夫……”蕭慕白捏了捏眉心,抬眼見夏初眸光厲了兩分,隨即笑道:“你稍待片刻,等會見我出來替我斷后就好。”
夏初一聽斷后這么重要的事交給他,立馬眉眼歡笑的應了一聲:“好嘞。”
他話音剛落,只見蕭慕白猶如離弦之箭掠了出去,他眨巴了眼的功夫,門前的侍衛悉數被放倒,動作之快,讓他看的都不太分明。
不過片刻功夫,蕭慕白已經將蘇淺樂夾在腋下從門里出來,朝他看了一眼。
夏初趕緊隨著他一起縱身一躍,尾隨著他的身影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了司南的府邸。
他看著前方蕭慕白的身影,嘴角抽了一抽,這也叫讓他斷后?
蕭慕白一路未停,直接領著他來到一處四合院內,夏初進了院落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心生警惕還拉了他一把。
蕭慕白微微搖頭,示意無妨,隨即快步推開了一扇房門,將蘇淺樂放在了榻上,點燃了燭燈。
“你這有沒有衣裳?”夏初看著穿的單薄的蘇淺樂,顯然是被蕭慕白直接在榻上擊暈了過去,從被褥里拖了出來。
眼下,嘴唇都凍得有些發紫。
“這會兒你還顧得上心疼她?”蕭慕白雖然嗤了一聲,卻還是走到柜邊,從里面掏出了裙裳和大氅。
夏初原本想說,在怎么樣,她好歹還是淺安的妹妹,打眼一看蕭慕白居然還掏出了一套裙裳,秀眉倒豎,對著他質問道:“給誰準備的!”
“你。”蕭慕白歪了歪頭。
夏初輕咳數聲,扶額頭疼,抬頭堆著笑討好的說道:“要不你先出去?”
蕭慕白賞了他一個白眼,將裙裳和大氅塞進他懷中,走過他面前之時,還幽幽的說了一句:“過河拆橋這一招,你玩的可真溜……”
“唔。”夏初無言以對,只能笑臉相送。
直到看他進了隔壁的屋子,才回身關好了門,將裙裳和大氅扔在了蘇淺樂的身上,拍著她的臉將她喚醒。
蘇淺樂迷迷糊糊的被他拍著臉叫醒,睡夢中好似聽見了夏初的聲音。
她朦朧的睜開雙眼,就著燭火微弱的光,看見面前一張完全陌生的臉,瞬間驚醒過來,雙手環胸往墻角退去:“你是誰你要干嘛?”
夏初伸手本想安撫她別怕,見她不管不顧的揮著胳膊,那懸在半空的手僵了一僵,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想起她在堂中置他于死地的模樣,心中一疼,便收回了手,語氣冰冷的開口:“這才幾日光景,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了?”
蘇淺樂身子一震,面色一愣,停止了揮打,盯著夏初的那張臉,試探的叫道:“少爺?”
夏初將裙裳遞給了她,隨后嗤了一聲:“我可不是你的少爺,侯府廟小容不下你,如今你可是煜王爺的大功臣,想必待你也不薄吧。”
蘇淺樂這才發現自己還只穿著一身單薄的中衣,慌忙穿戴起來,聽他說完才急急的開口辯解:“少爺,我沒拿過煜王爺的好處,他只是允諾,會將我們二人送去一處山清水秀之地雙宿雙棲。”
蘇淺樂一把拉過他的手,雙手緊緊握住:“這些日子我一直怕他食言,每日里都會催問陳蓉蓉,沒想到他真的將你給送過來了。”
夏初從她手中抽出了手,震驚于她真是蠢到了極點:“不是他將我送過來的,是我將你抓出來了。你還每日里眼巴巴的指望著他?殺手跟了我一路,怕是你的主子會送我們去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合葬才是真!”
蘇淺樂頹然的搖著頭:“不可能啊,他應承過我的。只要指認了你,他必定會為你求了流放,在你路途之上將你救下,送我去跟你匯合。他只是不想你在京中阻了他的大業,而我只想和你避世一生。我們一拍即合,這才答應了他。”
夏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被她這可笑的背叛原由,氣的周身血液都在逆流:“就因為這一點,你將我置于萬劫不復之地?”
蘇淺樂抬頭看他,滿臉期冀:“少爺,不是萬劫不復之地啊,我們尋一處無人之地攜手一生,淺樂都將我們二人的未來想好了!”
夏初握著她手腕的力道又緊了緊:“蘇淺樂,你醒醒吧,我早就說過,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蘇淺樂原本滿面的盼望之色逐漸僵硬,慢慢攀上了一層怨懟,她眸中含著強烈的恨意:“都是因為藍羽櫻對不對?我也早就跟你說過,你跟她是不可能的,你又為什么不聽?”
夏初垂下眼瞼:“和她無關。”
蘇淺樂卻揮開了他的手,狀若癲狂的嗤笑起來:“和她無關?少爺覺得我做的事荒唐?我還覺得少爺才是那世上最荒唐的人,將那樣一個吃里扒外的女子養在府中,日日看著她和別人眉來眼去,還一副癡心不悔的模樣,我這是在救你啊,少爺!”
‘啪’的一聲,夏初忍無可忍,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臉上:“誰才是吃里扒外的那個女人,你心里沒點數嗎?”
蘇淺樂捂著臉頰,嘴角的笑意卻越發深了,只是那眸中,露出了一絲落魄。
她從床上站了起來,俯視著夏初,盯著他的雙眸一字一句的說道:“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容不得我說那個賤人,半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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