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蕪院內,侯爺和蕭慕白正在用著晚膳,叢廷慘白著一張臉在屋外叩門。
侯爺‘嗯’了一聲后,叢廷推門而入,看著蕭慕白正張嘴咬下一塊紅燒肉,頓時覺得胃里一陣翻滾。
侯爺看著他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模樣,皺著眉頭關切問道:“怎么了你這是,身子不太舒服?”
叢廷勉力壓下心中的不適,搖了搖頭回稟:“霜露招了。”
侯爺眉眼蕩出笑意,扭頭看向蕭慕白夸了一句:“你的人,確實有些手段。”
他說完轉臉看向叢廷:“不服不行吧,可學到了?”
叢廷身子一僵,嘴角抽了一抽,心中直泛著嘀咕,學廢了學廢了……
早上的時候,侯爺讓他將霜露送去云棲院,交由蕭慕白的人去審問之際,他心中還頗為不削一顧。
連他叢廷都審不出來的人,基本也沒人能撬開那一張嘴。
更何況,霜露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這種人即便送到了云棲院,在他看來,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
尤其當他送過去的時候,發現還是仙黎接手審問,不由嘟囔了一句:“墨王殿下手底下沒人了嗎?讓個姑娘家家的來做這事。”
仙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唇角彎了抹笑道:“你問不出來,不代表我問不出來。”
叢廷眉間一皺,覺得她那笑,帶著挑釁的意味,看的他心中很是不服,便跟侯爺告了假,說要在外觀摩觀摩,看看她究竟有什么能耐。
起初看著仙黎命人抬著形形色色的罐子進屋,他心中還十分好奇,可出于自尊,叢廷并沒有開口相問,那是用來干嘛的。
接著昏死過去的霜露被人抗了進去,仙黎在里面點了支蠟,燃了根香,便走了出來,合上了房門。
叢廷看著仙黎閑情逸致的煮酒賞雪,等著霜露醒來,實在摸不透她要干嘛,忍不住出聲問道:“這就是你布置的刑房?”
仙黎笑而不語,面上淡定自若,越發激的叢廷心生好奇。
霜露醒來之后,他便趴在門外一直看著,眼下心中正后悔不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他為什么要犯賤前去觀摩,叢廷捏了捏眉心,仙黎的話字字句句還在腦海里回蕩。
別說霜露了,他一個大老爺們聽著,都瘆得慌。
侯爺看著叢廷今日里精神萎靡不濟,擱下了碗筷對著蕭慕白說道:“咱們過去看看,她都招了啥?”
叢廷趕緊上前攔了攔,有些支吾的開口:“侯爺,霜露正招著呢,等著仙黎稍后來匯報就好。”
蕭慕白看著局促不安的叢廷笑了一笑,對著侯爺勸道:“是啊,安心用膳吧侯爺,不急于一時。”
叢廷感激的看了蕭慕白一眼,見他正夾了個豬蹄給侯爺,身子又僵了一僵,趕忙行了一禮告退,扶著額,頭疼的邁出了屋子候在了門外。
“叢廷今日這是怎么了,總是感覺有些奇怪……”侯爺重新端起了碗筷,接過了蕭慕白遞過來的豬蹄,兀自呢喃,面帶狐疑。
蕭慕白唇角彎了一彎,看著叢廷的背影,笑的意味深長。
霜露被仙黎逼供的時候,陳蓉蓉也進了趟宮,告知了麗妃霜露被擒的事情,她面色有些許焦急:“娘娘,我昨夜已經派人去了侯府,可里面嚴防謹守,不留一絲縫隙,根本無法將她救出來。”
“救不出來便罷了,她身份暴露也已經沒用了。”麗妃慵懶的靠在了躺椅上,邊上烘著火爐,映襯著她的臉紅潤光澤,盡顯嬌媚。
偏生那張誘人的櫻唇里吐出的話語,涼薄又冰冷。
“霜露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會不會……”陳蓉蓉語氣很是擔憂。
“不會。”麗妃面上很是自信,斜眼瞥了她道:“她們這種人跟你不同,為了防止泄密,那都是自幼便受著酷刑長起來的,但凡你知道的或不知道的刑法,她們早就受過了,用不著擔心。”
陳蓉蓉心中吁出一口氣,立刻恭維的說了句:“是,奴婢自然比不得她們,娘娘辦事這么穩妥的人,自然萬無一失。”
麗妃面上無波,顯然已經聽多了這種拍馬,纖纖玉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他們要的是蘇淺樂,只是眼下不方便明搶,怕給小侯爺冠上一個滅口的罪名,要不是竣兒急著表功,在皇上面前說了蘇淺樂在司府,我們一早就可以滅了口,哪里還需等上一些時日。”
陳蓉蓉接過茶盞,又替她添了些茶水:“煜王殿下做的已經極好了,帶蘇淺樂回府的時候雖然已經很是隱秘,可當時皇上在清心殿那么一問,煜王殿下也不知皇上到底知不知情,貿然掩蓋蘇淺樂的下落,怕是反而引起皇上的疑心。”
麗妃神色不以為意:“這些都是小事,無傷大雅。竣兒也跟本宮提了提你家司南的品階,待竣兒完婚之后,也是時候該給司南升一升了。”
陳蓉蓉面色一喜,跪地謝恩:“奴婢替夫君謝過娘娘,謝過煜王殿下。”
麗妃優雅的揮了揮手:“退下吧。”
陳蓉蓉應了聲‘是’起身退了下去,連妍見她身影走的遠了才邁步進了殿中,在麗妃面前浮了一禮匯報:“娘娘,連枝還是音訊全無,怕是出了意外,小侯爺那邊……要不要穩一穩?”
麗妃兀然抬頭,眸中陰戾之色驟現:“不行,他必須死。”
連妍抿了抿唇,試探著開口:“可攝政王那邊,說了小侯爺要留給他動手……”
麗妃冷哼一聲:“他死在了流放的路上,關本宮什么事,這一路天寒地凍大雪紛飛,車輪打個滑翻下了懸崖也是常事,怪的著本宮嗎?”
連妍走上前去扯了扯麗妃的衣袖,指了指殿外站著的紫蘿,見她面色不虞,附在她耳邊低聲應道:“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在攝政王接應之前,出了保寧便先行動手。”
連妍的身形退出去之后,麗妃心中的怒火卻越燒越旺,她伸手打翻了案幾,掀了一地的糕點果盤茶具。
她看著滿地的狼藉,牙關緊咬。
那一夜天雁寺的羞辱讓她銘記于心,月風挽!
在給她一點時間,她還會畏懼一個區區攝政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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