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面的事情足以讓皇上盛怒,那么蕭梓穆最后的一句話,便是徹底將杜翰飛推向了那片逆鱗。
“在京郊養私兵,杜翰飛你這是要謀反嗎?”皇上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杜翰飛的目光看向皇上,最后越過了皇上,看向了他身后的麗妃,可麗妃卻是移了目光看向了施嘉瑩被送往洞房的方向。
“翰飛,皇兄讓你開口你倒是說啊。”這回連懿柔公主都知道此事棘手,連她也不能解決。
“皇上,迄今為止都是空口白牙,可曾有過一點證據?”杜翰飛終是收回了目光,垂著眼瞼立直了身子。
皇上面色悻悻,薛修國說到現在,除了叫來一個名喚蘆忠富的管家作為人證,委實沒有呈出半點證據。
就連蕭梓穆送上來的那十箱兵器,也不能證明是杜翰飛派人鑄造。
“不知墨王殿下隨著小趙將軍繳獲的私兵里,是搜出了我的印信還是搜出了我的親筆手書?”杜翰飛抬眼看向蕭慕白。
那目光透著精銳,伏擊失敗之后,他已經將私軍清了一遍,里面不可能在找出任何東西,剩下的那群人,連他們是為誰效力的都不知道。
京城之外的各個知州他無法坐鎮,或許會被他們抓些紕漏,可在這京中范圍之內,還沒有他掌控不了的事。
趙興文面色一怔,他確實仔細搜尋了一遍,遍尋無果。
杜翰飛見了趙興文的面色冷哼一聲:“皇上,老臣不過是念在同袍之澤的情分上,替鞠大人的外孫謀過一個官職,如若皇上覺得這也是錯的話,老臣甘愿領罪。”
“你!”皇上氣極,扭頭看向蕭梓穆,他給了蕭梓穆這么久的時間,斷然不可能毫無線索卻在今天這日子發難。
果然,蕭梓穆在旁開口:“父皇可還記得洛影?”
他若是不說,皇上當真把這一茬給忘了,洛影不是蕭梓穆當初留在薛修國身邊的隱衛嗎?
如今薛修國既然來了京城,洛影理當也該尾隨著他一起回來了。
皇上看著蕭梓穆的眼神,明顯洛影帶回了什么,便對著他吩咐:“帶上來吧。”
蕭梓穆應了聲‘是’看了秉文一眼,秉文會意從外面領進來一個人。
杜翰飛見了來人,面色變了一變,難怪晏湖攜信去了皖州便沒了消息,居然是被擒了。
“父皇,此人名叫晏湖,是杜丞相府中的暗衛,曾命他攜信一封去皖州親自交給薛大人,被洛影發現擒獲了下來。”蕭梓穆適時的在旁解釋。
書信也被秉文同時呈了上來,皇上隨即展信閱讀。
杜翰飛也在努力回想,自己那封信中可曾寫過敏感的內容,那段時間他已經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是以他書信里的內容也寫的較為隱晦,反復想了幾遍這才安了安心。
那封信大半的段落都是破口大罵,唯一有那么點內容的,也就是末尾斥責薛修國是怎么辦的差,皖州到底發生了何事?
皇上看完了信也只能譏他一句:“沒想到往日里老成持重,備受尊崇的杜丞相,罵起下屬來還真是一篇范文。”
杜翰飛笑著揖了一禮:“老臣也是知道那日早朝之上,皇上被七殿下薨了的假消息驚到,恰逢老臣的門生在皖州做巡撫。這不,才去信一封問問究竟出了什么事,替皇上分憂,沒曾想老臣老眼昏花,竟然培養出了這么一個欺師污師的東西。”
杜翰飛死死盯著薛修國,眼中的怨懟可是實打實的憤恨。
“杜丞相可真是心系父皇,又擔心著我的安危。”蕭梓穆夾槍帶棒的揶了一句。
“那是老臣的本分。”杜翰飛不以為意。
“那杜丞相唆使鄭中光挾持薛大人越獄潛逃又當如何辯解呢?”蕭梓穆笑著問道。
“明明是他見著自己的女婿進了大牢救人心切,關老臣何事?”杜翰飛反問。
“鄭大人何在。”蕭梓穆未曾回話,卻是對著門外問了一聲。
眾臣面面相覷,這鄭中光不是已經死了嗎?這鄭府的喪事都做了,頭七都過了不知道多少天了,墳頭草都發芽了吧,這七殿下是在說什么呢?
鄭中光還活著,別人不知道皇上卻是知道的,項承方是皇上給的恩旨讓他去照料,只是沒想到,還真的能醒過來。
承著眾臣一副見了鬼的目光,鄭中光從門外走了進來,下跪對著皇上參拜。
皇上讓他起來回話,鄭中光謝了恩旨起身:“當初在獄中,薛大人確實拿出了杜丞相的書信,下官愿意作證。”
杜翰飛雖然驚訝于鄭中光還活著,可稍待片刻便穩了心神:“鄭大人可是七殿下的表哥,幫七殿下說話老臣也沒有辦法。”
蕭梓穆嗤笑一聲,從懷中又掏出了一封信:“那不知杜丞相又如何解釋你的這封親筆手書呢?”
杜翰飛不知那封信的內容,緊張的看向皇上。
皇上看完冷哼了一聲,將信摔在他的面前:“你還有何話可說?”
杜翰飛忐忑的撿起那封信,展開之后那熟悉的字體,那字體書寫的內容嚇得他直接跪倒在地。
他沒想到葉官生會背叛他,葉官生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心腹,武功謀識都是最好的,也是他最信賴的人。
“為什么?”杜翰飛捏著那封信喃喃自語。
蕭慕白走上前去,在他的耳畔說道:“如果一個人可以選擇光明正大的活著,為什么還要隱在你給的黑暗之中?”
杜翰飛瞳孔驟然縮小:“是你?”
“本王替他解了毒,又給了他一個全新的身份,交一封信出來報答本王也是情理之中,杜丞相你說呢?”蕭慕白反問一聲。
葉官生正是杜翰飛京郊伏擊蕭梓穆被渡鴉抓回來的那個黑衣首領,他當時咬舌吞毒被渡鴉卸了下巴,之后便被夏初交給了蕭慕白帶回墨王府想辦法審問。
這種人的命,杜翰飛自然要牢牢握在手中,可奈何夏初輕巧的便替他解了毒,杜翰飛再也握不住了,蕭慕白又允了他一個全新的身份,答應日后帶他去墨王軍營,讓他做一個真正的軍人征戰沙場。
試問,葉官生又如何不心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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