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蕭慕白雖然未說,夏初心中也是知道的,寒毒發作體內本就如冰附雪,寒徹蝕骨,遇水更是冰涼透骨,浸襲四肢百骸痛苦萬分,就別提蕭慕白當時還跳進湖中去救了他。
夏初思及此處心中又愛又憐,擁抱著他的手便是緊了幾分,恨不得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蕭慕白‘咳’了兩聲,拍了拍夏初的背:“阿初,你快要勒死我了。”
夏初這才松開了雙手,蕭慕白輕點她的眉間戲謔:“當年我差點被你拽進湖底淹死,方才又差點被你勒死,下輩子你也得記著來找我。”
夏初憶起自己當年深處湖中,忽然抓著了救命稻草,死命往下拽的情景,面上一片尷尬,隨即岔了個話題問道:“龐衛光不是你母妃的送嫁侍衛嗎?怎么會對你下毒手?”
“當年昏迷的日子太久,等我醒來的時候,這件事情由皇上親自審理已經結案,后來我也是聽母妃提及,才大概知道原由,說他是和婉妃勾結。”蕭慕白自己知道的也不是很詳細。
畢竟是皇家丑聞,而且每逢提及,母妃都會想起那日他一身染血的白袍,更是淚如雨下,皇上每回也都是龍顏震怒,確實對于他而言那是恥辱。
是以,蕭慕白后來也再不穿白衣,也再不提此事。
“婉妃?”夏初搜尋了所有記憶,也不記得宮中有過什么婉妃。
“你不知道也不出奇,皇上在龐衛光的府邸搜出了婉妃的絲帕,定了他們勾結有染,謀害皇子的罪名,龐衛光得母妃求情,留了條性命關在死牢,婉妃卻是當時就被賜了一條白綾。她死的那年你才八歲還在山上,自然是不知曉的。”蕭慕白見他問起,便出言解釋。
夏初點了點頭一聲嘆息:“沒想到龐衛光隨你母妃千里迢迢從梁過來到蕭國,竟是半點情分都未念,舍得對你下這么狠的毒。”
蕭慕白卻是面露復雜的神色:“雖然當時人證物證聚在,現在想來卻應該不是他所為。”
夏初‘啊?’了一聲,愣了楞才接著問道:“不是由皇上親自審理,罪證確鑿嗎?”
蕭慕白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可母妃說他抵死未認,當初也是因為罪證確鑿,才想著他認了也是死路一條,才咬緊牙關未曾開口。可若是依你所言,這毒若是下在襁褓嬰孩中的我,那就不可能是龐衛光,我十三歲那年,婉妃入宮不過才七八載,如何能在那時便與龐衛光勾結給我下毒?”
夏初連婉妃這個封號都未曾聽過,自然是不知她入宮幾載,如今聽了蕭慕白的話,兩人相視一眼,心中都動了同一個念頭,要去刑部死牢問一問龐衛光。
蕭慕白見他和自己不謀而合,當即起身便準備去牢中一問究竟,夏初卻是一把拉住了他:“今日里太晚了,明日我們喬裝一番再進去。”
“為何要喬裝?”蕭慕白挑眉,大大方方亮了身份進去便是,還有誰敢攔著?
“我們暗自查探以免打草驚蛇。”夏初心中想著,這事當初那兇手既然能隱在幕后,讓龐衛光背了黑鍋,權勢自然是不弱。
如今過了這些年,真正下毒之人也該放松了警惕,若是他們今夜光明正大去了刑部,明日必定會傳個沸沸揚揚。
蕭慕白也是因著今日突然知曉下毒之事另有其人,迫切想要知道真相難免心中焦急未曾注意這些。
此時,夏初稍加點了點,他心中也是了然:“是我思慮不周。”
夏初笑了一笑,拉著他重新落了座方才開口:“你受了這些年的冰蠱之痛,方才得知自己竟是錯怪了他人,不如往日縝密也是情理之中。”
蕭慕白咀嚼了一下他話中的意思,看了他一眼:“你這安慰人的本事,委實不怎么樣。”
夏初面色一怔,他委實也不怎么安慰人啊,換了旁人他至多也就拍拍肩膀。
蕭慕白忽然湊上前來,對著她道:“你還不如親我一下試試,可能會更有……”
蕭慕白話還未說完,夏初微微前傾在他唇上印了一吻。
這回倒是蕭慕白面色一怔,雖然他和夏初在大梁便已私定終身,可那會夏初鮮少與他親近,蕭慕白總是莫名覺得,他們之間有道無形的屏障,讓他倍感落寞。
可自從昨夜之后,那道屏障好像消失了……
“這樣安慰有用嗎?”夏初對他瀲著秋水依依的雙眸問道。
蕭慕白目光一深作勢便要吻了過來,夏初連忙伸手攔在唇前:“還是先說正事吧。”
蕭慕白面露不滿,夏初盈盈一笑:“一會我去跟孔長輝打聲招呼,明日我們喬裝了再偷摸進去。”
蕭慕白應了聲‘好’,夏初見他問也不問,他和孔長輝的關系,便自己主動交代著:“其實秉文是我的人,我離京之前吩咐他代為照看四人,分別是……”
“解紀明、孔長輝、殷廣波和師忠飛。”蕭慕白接著一一道出,順帶還夸了他一句:“眼光不錯。”
夏初面帶詫異之色:“你怎么知道?”
蕭慕白對于他能主動交代非常滿意,唇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意:“我離京之時在北城門撞見了秉文,當時只是對秉文身后之人感興趣,這才留了人,跟住他。”
“秉文的事,我也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夏初這話說的委實有些心虛。
“此番回京在馬車內見著他,我便知道了他背后之人是你。”蕭慕白一副早就知曉的模樣。
夏初回想了一番,蕭慕白回京后和秉文初次相見,是他們約了去怡香樓,半道上去茗湘苑接了秉文同行,可那一路上,他們二人也未曾露出過破綻啊。
是以,他面帶疑色,目光探究的看向蕭慕白,好奇他是如何洞察知曉的。
蕭慕白卻是唇畔含情眉梢染俏,一雙鳳眸極艷,漾著灣醉人的風情,瀲著滿目的笑意對著他道:“你的人好像都佩有一只香囊,那香囊味道特別。”
蕭慕白說到此處,點了點自己高挺的鼻梁:“我自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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