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涼了:
夏初以為自己是不是幻聽了,不確定的又對著月風挽問了一遍:“攝政王剛剛是說,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月光下的他襲著一身水藍色的錦袍,不染塵埃。
猶如謫仙般的男子,瀲著藍色的雙瞳,那雙瞳仿若藍色的水晶般澄澈,閃爍著熠熠光澤。
此時,嘴角卻噙著一抹放蕩不羈的笑容對著夏初點了點頭。
夏初被他的容貌和所說的話語交織,形容了強烈感官與視覺的沖擊。
一時,便愣在了那里。
片刻后,她回過神來,斂了斂心神問道:“你是怎么殺的?”
“撒了些毒,他們若是施力,便會爆體而亡。”月風挽說到這里又“嘖”了一聲,然后蹙起了好看的劍眉,又接著道:“這樣說來,也不算是本王殺了他們。”
夏初心中驚悸,難怪這些胡軍動都不敢動。
原來不是和西域的人相視而立,而是他們,寸步難行。
夏初此時,心中泛起了絲絲涼意。
忽然憶起在弄梅居的廚房里,寒颯對她說的那些話。
她當時不以為意,現在倒是覺得,那些傳言,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怎么,阿初后悔剛剛喝了那杯酒嗎?”月風挽挑眉,笑的越發妖冶動人。
“西域擅毒,果然名不虛傳。”夏初撇了撇嘴。
月風挽見她面色雖是微微露了一絲驚詫,片刻后卻已恢復如常。
眸中的笑意便是越發深了起來,還真是沒有見過女子如她這般淡定自若,見了眼下的這副場景,還能氣定神閑的夸他一句。
哦不,不止是女子。
怕是男子聞言,也早已嚇得腿都軟了吧。
“阿初,果然是與眾不同的人。”月風挽又遞了杯酒給她。
夏初接過,又是一飲而盡。
她將空杯遞還給他后問道:“我對西域的毒很感興趣,不知攝政王能否跟我說道說道。”
“普通的毒嘛,自然是可以的。若是阿初想要知道些特別的,那可就得成為我西域皇室中人,才能告訴你了。”月風挽的手,覆在夏初捏著酒杯的手指上。
忽明忽暗的月色下,竟是有種兩人十指交纏的錯覺。
夏初手一松,酒杯便落了下去。
月風挽左手往下一撈,便穩穩的接住對著她道:“這可是本王最喜歡的一套酒具,缺一個,可就不完美了。”
夏初收回了手,不咸不淡的說了句:“那可真是本公主的疏忽。”
“公主殿下,如今才是本王最喜歡的。”月風挽捏著酒杯的左手微微用力,那只酒杯瞬間化為齏粉。
“攝政王,你表達傾慕之情的方式,還真是別具一格。”夏初蹙眉,看著地上零星的碎瓷粉若有所思。
“本王沒有這個經驗,不若阿初來教教本王該如何表達?”月風挽的身子略略前傾,兩人的距離便逐漸拉近。
夏初起身對著月風挽盈盈一拜道:“承蒙攝政王厚愛,素冉先行告辭。”
“這就走了?”月風挽見她起身,便側躺在了榻上,右手撐著那張盛世妖顏,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夏初轉身,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酒也喝了,天也聊了,想問的東西又不肯說,還留在這里詩詞歌賦不成。
月風挽看著她的一抹殷紅背影逐漸消失,眸中的深情也是慢慢消散。
他不急,他這里有夏初想要知道的東西。
而夏初那里,也有他想要知道的東西。
慢慢來,越慢越好。
反正有大把的時光,難得遇上了一個讓他感興趣的人可以消磨。
這興趣,可得慢點消失才好。
而夏初徑直走向了蕭慕白那邊,還未靠近,廝殺之聲已經不絕于耳。
蕭慕白見她從月風挽那邊走來,便帶了絲酸意道:“這當口,你還能給我添點堵,對我真是厚愛有加。”
“欸,我剛去套了套話而已。”夏初一掌打在揮刀砍過來的胡軍頭上,那人兩眼一翻,便倒了下去。
“噢?問出點什么了嗎?”蕭慕白挑眉,反身一劍插在又一個撲過來的胡軍身上。
“沒有啊,嘴嚴著呢。說是要成為西域皇室中人才能告訴我。”夏初接著一腳踢在蕭慕白反手扣著的那個胡軍身上。
“就是要趕緊訂婚唄。”蕭慕白狠狠敲了下一位胡軍的頭,那人轉了兩圈,應聲倒地。
“你這么打,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夏初還沒揍幾個,便覺得有些累了。后退了兩步,讓給蕭慕白一個人殺。
“眼下也只能等喬老將軍來了。”蕭慕白說話間一劍穿了好幾個。
夏初退到后面,他反倒是殺的更加方便一些。
“你干嘛不去直接殺了段干觀石,他們沒了主將,再讓胡宗銘勸降不就好了嗎?”夏初揀了塊干凈的石頭坐下,對著蕭慕白提議。
“這是段干觀石帶的兵?”蕭慕白面色微詫。
“你不知道啊?剛才他一直在那扯著嗓子喊,讓梁王交出胡立順,他便退兵。”夏初看他一臉的驚訝,才發現這邊的嘶喊聲太大,他置身在這里廝殺,沒聽到也屬實正常。
“不是我說,胡王的這個名字真難聽。”蕭慕白感慨了一句。
“梁思白這個名字才難聽呢。”夏初翻了個白眼。
她到現在,都對這個名字耿耿于懷。
還好平日里,別人稱呼的不是公主就是封號素冉。
若是天天被人喚作思白,她怕是早就炸了毛。
“誰敢說你的名字難聽?”蕭慕白揮了道劍氣,抽空掠了過去,挑起夏初的下巴,鳳目含情的質問了一句。
夏初一把打開他的手,他順勢掠了回去,接著廝殺起來。
而蕭慕白的兩邊正在分別廝殺的寒颯和旭鏡,則是滿臉惡寒。
公子這是人干的事嗎?
都這當口了,還跟公主調情吶。
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見過秀恩愛的,可也沒見過一邊殺人一遍秀恩愛的啊。
旭鏡一邊御敵,還不忘對著寒颯得意的喊道:“我說什么來著,你當時還不信。”
寒颯抽空對他翻了個白眼,心中覺得公子一定是在做戲。
他心中只有少爺才是。
只是這戲,做的也未免太真了些。
真的,連他都快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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