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涼了:
眾人便跟著許溫瀾走到了一處略微空曠之地,這地方。還是身后的隨侍們好不容易清出來的,畢竟這街市,實在是人滿為患。
蕭慕白不知何時早已吩咐了寒颯拿了六盞孔明燈過來,遞上筆墨,六人分開各自在燈上書寫心愿。
隨著孔明燈的冉冉升起,六人聚在了一起抬頭仰望。
“慕白,你寫的什么?”許溫瀾好奇的詢問。
“沒寫。”
“為什么不寫啊,都說靈驗的狠吶。”許溫瀾一臉的埋怨。
為什么不寫?因為,根本不可能實現了。蕭慕白心中想著,身上的氣息又涼薄了幾分。
“夏初寫了什么?”蕭梓穆側臉問道。
“梓穆又寫了什么?”夏初反問。
“夏初,是我先問的吶。”蕭梓穆無奈的笑了笑。
“梓穆如愿便好。”夏初看著天空說道。
“呃?”蕭梓穆蹙眉。
“這便是我寫的。”
夏初側臉回看向蕭梓穆,眉眼間,滿是笑意。
蕭梓穆看著眼前的少年,側著一張臉,弧度完美的下顎連接著細白纖長的脖頸。一雙杏核眼的眸子里,滿是皓月星河的璀璨。灼灼閃耀的光芒讓他浸在了目光之中恍了神。
夏初見一旁的秉文也朝他看了過來,便將身子略微前傾,對著秉文迅速的眨了一下右眼,表示他知道他的愿望。
秉文心領神會的笑了笑,心中漾出絲絲溫暖。
夏初右下的衣擺忽然被人拽了拽,回頭看見蕭慕紅正生氣的跺著腳。天之嬌女的她何曾受過這般冷落,竟然無人搭理。扁著一張小嘴,滿是委屈。
夏初莞爾,不由哄道:“九公主許了什么愿呢?”
蕭慕紅聞言突然嬌羞了起來,紅著臉看他卻不肯說話。
夏初不禁扶額,也不想繼續這個問題了。便對著蕭慕紅說:“夜深了,九公主該回宮了。”
“你明天就走了,今夜還不多陪我玩會!”蕭慕紅聞言便嘟著嘴嚷道。
“是啊,我明日里還要早起呢。公主殿下還不讓我早些歇息嗎?”
蕭慕紅一臉的掙扎,她也知道夏初身體不好,可她又舍不得就這樣讓他走了。
“九公主若是聽話,待我回京便接你出宮去玩。”
蕭慕紅的眸子亮了亮,隨即拉上他的手說:“那我回宮,你不可反悔。”
“好。”夏初允道。又對著蕭慕白說:“那便由墨王殿下送九公主回宮吧。”
“那是自然。”
蕭慕白轉身牽著蕭慕紅走了,許溫瀾也跟著告辭離去。
夏初看著蕭慕紅一步三回頭的不舍神情,憐愛的對她揮了揮手。
“小侯爺既要回府了,秉文便先行告辭了。”秉文行了一禮道。
“有緣再見,必當與秉文公子把酒言歡才是。”
夏初對他眨了下眼,示意他備好酒等著。
秉文突然為這一刻,只有他們二人才明白的一幕暗暗欣喜,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夏初見秉文也離開了,便對著蕭梓穆說:“還要煩勞梓穆送我回府了。”
“榮幸之至。”
夜色如海,燈火闌珊。
蕭梓穆和夏初并肩信步而行。
“不知夏初的字是臨的哪位大師帖子,我竟是沒有見過。”
蕭梓穆挑了個話引開始閑聊起來。
“唔。我沒有臨過,只是無意在山中拾得兩三篇手札,便仿過一段時間。梓穆若是不喜,若水小楷我倒也是會寫的。”
小的時候,白若霏曾扔給過他一大摞的名家字帖,讓他挑一本練習。他一位都沒看中,偏偏瞧上了白若霏的狂草。偷了白若霏寫的一本藥理書,仿著他的字跡練了起來。
上一世蕭言竣見過他的字后,覺得太過張狂不羈。有失太子妃的身份,硬逼著他選一本名家重新練字。夏初不喜簪花那種端莊秀麗的字體,勉強習了若水小楷。
“我沒有不喜,你寫的甚好。我只是微詫夏初的字,與你的氣質大相徑庭呢。”蕭梓穆解釋道。
“你也覺得我字跡張狂?”夏初蹙眉。
“非也。實乃是你氣質太過清逸。”蕭梓穆衷心夸贊,他覺得自己無法準確訴說夏初的氣質。那種空靈與通透,只可意會而無法描述。
“多謝你來信提醒。”蕭梓穆真心致謝。
“倒是要恭喜梓穆得了份好差事。”
蕭梓穆以往雖不參與朝中之事,卻也畢竟是位皇子。其中利害關系,還是分的清的。
“我倒是真心想為我蕭國擇些棟梁之材。”
“梓穆第一次辦皇上的差,萬不能往里面安插自己的人。”夏初提醒道。
“夏初怕是不知道,我素來不愿應酬交往,哪里來的自己人去安插呢。”蕭梓穆一派磊落,神情清傲。
“我知梓穆素來清高,自是沒有。但若是蓮妃娘娘托付,想要安插些外戚呢?”
蕭梓穆倒是確然沒有想過母妃這邊會安插人脈進來,一時語塞。
“梓穆也不必太過在意,倘若蓮妃娘娘安排的人確然有些真才實學,也無不可。反之,就不好了。”
蕭梓穆點頭,認同了夏初的話。
“曾尚杰、柴自成、耿慶發、廖華堂這四個人你要記住,無論是否有才,都不能讓他們入殿試。”夏初的神情突然肅穆,認真的囑咐。
蕭梓穆從來都沒聽過這幾個名字,不解夏初為何突然如此慎重的交代。
“你若信我,照做就好。他們若是入朝為官,對于我們以后,頗為棘手。”
這四個人上輩子是由蕭言竣托著杜翰飛的關系中榜的。有沒有真才實學夏初不知道,但是,論起心狠手辣,倒是一個比一個麻溜,還是趁早扼殺為好。
“我自是信你的。”蕭梓穆應承了下來。
“前幾日,我發現了向尋與四哥的心腹司南偷偷會面。”
自從夏初跟他說了向尋有問題后,他便派人一直暗中盯著。直到前幾日,才有所發現。
“人還在你府中么?”夏初問道。
“還在。”
“那先留著吧,春闈之后放個消息給他帶給四殿下。”
“什么消息?”
“春闈之后讓向尋以為曾尚杰、柴自成、耿慶發、廖華堂這幾個人中榜了,也好讓四殿下放寬了心。”
“這四個人原來是四哥安排的?”蕭梓穆明白過來。
夏初點了點頭又囑咐道:“春闈這件事結束之后,皇上必然會對你進行嘉賞。屆時,你只需求得一次出宮下古皖的機會。”
“你要我離宮去古皖城?”蕭梓穆蹙眉問道。
“是,你可尋個深入百姓,體察民情的由頭出宮。但是,一定要去古皖。”
“何時去?”蕭梓穆雖不知夏初具體用意,卻是莫名信任,毫不懷疑。
“約莫四月份左右,具體時間我會書信告知與你。”
“好。”
兩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便已到了侯府門口。
蕭梓穆看著月色下的藍袍少年,一絲離殤從胸口蔓延。
“夏初,幾時回京?”
“若是快的話,我大概先你于古皖回來呢。”
“我可有辦法與你聯系?”
夏初搖了搖頭。
蕭梓穆的眸光暗了暗。
“非我不愿,實在是山上不好聯系。你若然有事,自可去侯府找我父親大人。你的事情,我都會安排好,你無須掛心。”夏初出言安慰道。
“好,我等你回來。”
“沒準,是我等你回來呢。”夏初與他打趣,隨即揮手告了別。
看著蕭梓穆帶人走的遠了,夏初才帶著蘇淺安回了云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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