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涼了:
侯府內,夏初一大早就被墨香喚醒。
他還尚未清醒,迷迷糊糊的回著:“什么事兒都等我睡醒了再說。”
“少爺,怕是等不了,侯爺發著脾氣呢。”
“我知道,讓他先發著,等會兒我再去哄他。”夏初翻了個身繼續睡。
墨香無奈,只能先去回稟了侯爺。
“什么?他說起不來?”
侯爺勃然大怒,手里的茶盞砸了出去。
“少爺說他一會兒就來哄您。”墨香趕緊補了這句,默默截去了哄的前半句。
“哼。我要他來哄?”話雖這么說著,臉上的慍色多少消了消。也讓下人們打掃堂內一地的碎片了。
這就應該不會再繼續砸了吧,侯爺的貼心隨侍叢延一臉冷汗的想著。
侯爺剛開始還能淡定的坐著,兩柱香后便連坐也不住了。又喚了墨香過來問,怎么還沒來。
墨香深吸一口氣,小聲的回著:“少爺他說,他睡醒了就來。”
“啪”的一聲,侯爺火冒三丈。拍桌而立,咬牙切齒的說:“他還真能睡得著,看我過去扒了他的皮。”
墨香聞言趕緊一溜小跑,想著先行回去通知少爺一聲,卻被侯爺攔了下來。便只能跟在侯爺身后走著,心里默哀:少爺啊,我真的攔不住啊……
侯爺怒氣沖沖的來到了夏初的云棲院,剛想砸門進去。又想起自家的少爺實則是位豆蔻少女,心軟了一軟,吩咐墨香去叩門。
夏初第三次被吵醒,聲音帶著不滿,縮在被子里恐嚇的說:“墨香你再吵,仔細少爺我起來打斷你的腿。”
墨香還沒說話,侯爺的聲音倒是先響了起來。
“我先撕了你的嘴,再打斷你的腿。”
夏初從床上驚起,語氣帶著剛起身的慵懶,撒嬌的說:“別介呀爹,我這就麻溜的給您開門。”
夏初打開門,看見怒發沖冠的侯爺。對著周圍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退下,然后挽上侯爺的胳膊進了屋,關上門,扶著侯爺落了坐。
侯爺端著生氣的架子,一副等他解釋的樣子。
“爹,您是生我落了蕭言竣面子的氣?”
侯爺冷哼一聲。
“現在人人皆知我夏韋謀養了個恃寵而驕,肆意張狂的好兒子。他好歹是位皇子,你至于給他那么大的難堪嗎?”
“落都落了,再說皇上都沒吱聲,你心疼個什么勁。”
侯爺看他那副一臉不屑的模樣,氣的揮手就要扇他。
夏初脖子一縮,眼睛一閉。眼皮還抖阿抖,睫毛顫阿顫的。侯爺的心酸了酸,揮著的手卻是落不下去。
“皇上不說,是念著情分。你當眾給他兒子難堪,他心里能舒坦?”
夏初按下他的手,乖巧的蹲在他身邊,慢慢的跟他解釋。
“如今到了該立儲的年齡,皇子們明爭暗斗。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但他還覺著自己健壯著呢。兒子們就已經開始明目張膽了,他心里能舒坦?蕭言竣現下鋒芒太露,他八面玲瓏,又慣會收買人心,朝中大臣都擁立他的吧?更甚者,有些皇子都已經依附于他。皇上跟明鏡似的,明白著呢。我昨兒壓了壓他的心氣兒,皇上指不定心里頭還高興著。”
侯爺一臉的匪夷,夫人故去之后唯有夏初是他僅有的念想。他只盼著他能在山上身體健康,如若還能再跟白先生學些本事自然是更好的。
等年紀差不多了,接他下山在身邊承歡兩年也就及笄了。到時候帶他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山川河流,人間的繁花似錦。若是路上,夏初再能遇到個喜歡的人,他就回京面圣。告訴皇上,他的兒子自幼體弱多病,堅持不住去了。
等他在外面成了婚,玩夠了。在尋個由頭認個義女什么的接回來。若是碰不到喜歡的,也沒事。他就一直養著他,養著他。
“爹?”
夏初看著侯爺漸漸沉思了起來,以為他不信。又接著勸道:“您要是還在擔心皇上問責,就按我說的去回稟。指不定還能得些賞。”
“讓七殿下送你出宮也是故意抬他的?”
“那倒不是,我是真的表明了立場。”
侯爺看著他的臉,突然覺得。一直以來,可能他想要給他的,并不是他想要的未來。
侯爺神色復雜,半晌后認真的問:“你清楚你在說什么嗎?”
“清楚。”
“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嗎?”
“明白。”
“你可知道,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侯爺的臉上肅穆一片,探究的目光深深的凝視著他。
“云意,知道!”
夏初抬頭,雙眸堅定,神情決絕。
“既然,你意已決,侯府自會站在你的身后。”
“爹……”
夏初站了起來,一把抱住了侯爺。他一向知道父親愛他,疼他,寵他。卻也沒有料到,竟會如此相信他。至此之后,侯府便再也不能,獨善其身了。
侯爺拍了拍他的背,又揉了揉他的頭。
“少爺,戶部侍郎家的嫡子許溫瀾在府外拜見。”
墨香的聲音在屋外通傳。
“不見!”夏初對著屋外回了一聲,復又望著侯爺撒嬌的說:“妨礙我承歡膝下。”
侯爺點了點頭,笑的一臉寵溺。
“您先去傳膳吧,我洗漱一下就過去陪您用膳。”
“好。”
府外的許溫瀾吃了個閉門羹,灰頭土臉的走了。
路上的時候他又想起更加可憐的四殿下,心情又逐漸明朗了起來。
不知道玉芙殿內,現下又是怎樣的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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