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不堪:、、、、、、、、、
俆章等人并未去客棧落腳,而是去了靠近城東一處頗為幽靜的巷子,傅秀才早已去信給金陵的好友,讓他幫著尋摸一處僻靜的小院租下來。
只租了兩月,畢竟從現在到府試結束也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
院子不大,只一進,一個小巧的四合院,園中有井,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傅秀才先帶著俆章和甘華先后拜訪了幾個好友,去了府衙禮房報名,之后便讓他們在家靜心讀書,傅秀才自己倒是經常出門,基本上都是午后出門,要到晚上才回,說是去和同窗好友探討詩詞文章,但每日回來身上都帶著幾分酒意。
而且身上還有幾分脂粉的香氣,想來是去那艘畫舫或者是那個樓子里頭一邊摟著姑娘,一邊探討學問,然后再和姑娘深入淺出的交流一番。
一日午后,陽光正暖,傅秀才身著青衫,頭配方巾,帶著月生就要出門。
“先生,又出門呀?”俆章的筆墨用的差不多了,徐文剛從外邊添了些筆墨回來,順帶還帶了兩道紙,一本孫子,正巧撞見了。
“嗯!”傅秀才點了點頭:“與人有約,出門一趟,晚上不必等我!”
“好的先生!”徐文在傅秀才面前很是恭敬,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話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先生慢走!”
恭送傅秀才出門,徐文這才關上院門,拎著東西進了屋。
屋子里,正在默讀的俆章聽著聲音,幽幽一嘆,眼神之中,頗有幾分遺憾。
俆章很是羨慕,也有點眼熱,但不論是羨慕還是眼熱都沒用,以他如今的小身板,便是跟著傅秀才去了也做不了什么,還是乖乖的在家讀書,等再過幾年,身子發育的差不多了,多時候再把所有的遺憾和缺漏都給補上。
到時候至少也要包下一整條畫舫,叫上十幾二十個清倌人,抱著畫舫的花魁娘子,在秦淮河上暢游一個月,睡在脂粉堆里頭,以軟玉為枕,溫香為被,好好的和那些色藝絕佳的小娘子們探討一下學問,深入淺出的交流一下心得。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和痛下決心之后,俆章讀書反而更用心了,每日除了必要的鍛煉之外,恨不得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讀書上頭,看著傅秀才連連點頭,徐文卻有些擔心俆章的身體,多番叮囑莫要太過用功,要勞逸結合,注意休息。
府試轉瞬即過,當是靠前俆章奮發的一番努力取得了回報,竟然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績,府試能進前幾名者,只要是不出什么差錯,八月份的院試算是基本穩了。
倒是著實讓傅秀才驚訝不少。
甘華也過了府試,不過名次卻極為靠后,只能算是勉強過了,想過院試的話,非得狠下一番苦工不可。
四月二十八日,傅秀才訪友結束,帶著通過府試的俆章和甘華還有充當護衛的徐文返回宥陽。
至宥陽縣城之時,俆章和徐文與傅秀才告別,去了一趟盛家。
盛大老爺和李氏已經從揚州回來,得知俆章過了府試,而且還是第二名的時候,盛大老爺很是高興,竟和俆章說若是等到八月,俆章過了院試,便可推薦他去揚州,到他那個進士出身,如今正在揚州做通判的堂弟那里讀書。
盛家因著二房那邊接連出了兩個進士,還有一個是探花郎,勉強也能算是累世官宦的清流人家,不過盛家的底蘊尚淺,比起那些世家大族,自然多有不及,盛二老爺借著進士的出身和通判的官職,門下倒也聚集了一些資質不錯的寒門子弟,平日里沒少提點,算是一份投資,待日后這些寒門學子里頭,若有人中了進士,做了官,也算是從盛家走出去的,自然不會不念盛家的恩情。
臨走的時候,俆章還向盛維提出了邀請長梧去大灣村做客的想法,盛維欣然同意,還讓長梧到大灣村多住幾日,順便也替他拜見拜見徐老爺子和老太太石氏。
喜出望外的長梧差點沒繃住,在盛維面前失了態,樂滋滋的跟著俆章和徐文坐著盛家的馬車回了大灣村。
回到大灣村的時候將近傍晚。
因著傅秀才先回到了大灣村,徐青山早就上門去拜訪了,自然也知道了俆章過了府試的消息。
見著俆章,徐青山和洪氏都很激動,洪氏如今已經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子,肚子鼓鼓的,已經頗具規模。
“這位公子是?”看到一身錦衣華服的長梧,徐青山和洪氏都頗有些疑惑。
徐青山在長梧小的時候倒是見過一次,可小孩子一天一個模樣,這些年來長梧變化頗大,俆青山自然認不出來。
“盛長梧拜見三表舅,三表舅母!”長梧沖著徐青山和洪氏拱手躬身行禮。
“你是長梧?”徐青山立馬就反映了過來,一臉的不敢置信。
長梧說道:“初次登門,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三表舅和三舅母不要嫌棄!”
說話間,便有小廝將一盒盒禮物抱進了院里。
“這怎么好意思!”徐青山有些緊張。
洪氏還沒反應過來:“來就來嘛,還帶什么禮物,下回可不許帶禮物了。”
洪氏尚且不知長梧的身份,嘴里埋怨著長梧的見外,同時很是熱情的把長梧迎了進去。
“快進來坐!農家屋子簡陋,長梧,我叫你長梧吧!屋子簡陋長梧你別見怪!”
長梧笑著道:“三舅母說的哪里話,何來見怪之說。”
徐青山瞧著長梧一副隨和的樣子,拉了拉俆章的袖子:“這是盛家大房的長梧?”
語氣之中,滿是不敢相信。
俆章笑著道:“阿爹這么驚訝作甚,我不是早就告訴過阿爹我和長梧表兄交好了嗎?年初的時候長梧表兄還說要來咱們家呢,只是一直不得空閑,如今來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徐青山嘆了口氣:“和盛家的親說來是我們高攀了,兩家的關系早就出了五服,想不到長梧如此隨和,我還以為·······”
還以為是那種眼光極高的富家公子呢!
俆章拍了拍徐青山的肩膀:“好了,這些禮物里頭不少都是給祖父祖母的,待會兒爹爹還得辛苦一趟,和我一道帶著長梧去老宅拜訪祖父祖母和大伯二伯。”
“這是應該的!”
過了起初的驚訝,徐青山的心態已經逐漸放平,尤其是瞧著一副風輕云淡的俆章,心里底氣更足。
盛家富庶,可自家也不是什么需要接濟的窮親戚,硬要攀親,自家兒子又是個爭氣了,先后過了縣試和府試,只待八月的院試能夠高中,那便是秀才老爺了,享有重重特權,徐家也就此改換門庭,成為耕讀之家。
盛家二房且不好說,但就經商的盛家大房而言,改換了門庭之后的徐家與之相比雖有差距,但卻并不懸殊。
不過這些年來盛家對徐家沒少拂照,不論是往日的收糧還是剛剛合作的豆腐乳生意,若是換了別家,徐家哪能有這許多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