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內褲還給我。”
漆黑的客廳里,葉秦面皮削瘦,骨瘦嶙峋,赤身裸著,虛弱得像一頭耕累的老牛,雙腿打顫。
房間門口,一個高挑身材的女人雙手懷抱:
“你乖乖跟我回房間,我就把內褲還給你。”
“我…我內褲不要了。”
“不要也得給老娘進房間,才8次而已,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外遇!”
“我哪有這個能力搞外遇,真的沒有了,尿檢沒有一滴尿,都是枸杞水。”
“叮,宿主完成《婚前姨媽攔路虎,婚后直接救世主》,學習進度:55,是否進入下一個項目?”
“退,退出。”
葉秦宛如從噩夢中驚醒。
猛地睜開眼睛,人正坐在前往燕京的火車,吐一口氣,抬手擦去冷汗,透過玻璃望向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
比起《白晝花火》的抑郁沉重,交公糧才是中年男人的噩耗!
“哥,你總算是醒了,這幾天楊曼姐天天催你聽電話。”
接過林彬遞來的電話,葉秦心里有底,基本上是詢問下半年葉光紀的計劃。
影視圈里最忌憚吃獨食。
《匆匆那年》次周末斬獲1.3億,總票房3.7億,突破4億沒有任何壓力,但除了光線是發行公司,撈到一杯羹,沒有其他聯合出品方,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資本越綁架影視,越反感獨食。
吳晶再討厭資本,《戰狼2》,同樣是14家出品方,7家發行方。
掙錢是其次,關鍵是利好消息,像燕京文化回回壓中寶,證明眼光獨到投資準備,然后利用股市上漲套現,瘋狂割韭菜。
華宜、博納、光線還有一批資本,都巴巴垂涎葉光紀下一塊肥肉,王常田更是幾個電話催。
尋思來尋思去,一個,薛曉路的《燕京遇上西雅圖》。
另一個,《等風來》,也就是鮑晶晶的新本子。
景柏然、倪尼主演,票房狗帶撲街,只有7000萬,但票房潛力不止如此,根結在于排片問題。
如果像《失戀33天》把營銷貫徹到底,破億不成問題。
劉師師不是沒戲可拍嗎,盤她!
至于倪尼,她自身難保。
本來仗著《金陵十三釵》,6億票房女主,可以一飛沖天,章衛平的新畫面全指著她發財。
沒想到被前男友,在網上曝光露胸前二兩肉的照片!
謀女郎玉女形象崩塌,涼透半邊天,從頂峰跌落到低谷,名氣一落千丈,如今靠華宜一哥捕魚達人的女朋友蹭熱度。
敲定主意以后,準備撥號,不成想楊曼先行一步,語氣格外的激動:
“秦子,你猜你被誰邀請擔當大使!”
不等回答,楊曼語氣激動,不能自我,直接搶答道:“UN難民署,因為你的圍脖影響力,他們邀請你當親善大使,而且請你到UN總部開會。”
“推了吧,我沒興趣。”
葉秦撇撇嘴,呵呵,這個親善大使,是美利堅專門賞給國內公知狗子,戴上這個頭銜,就得老老實實給美利堅馳名雙標,尤其是難民問題。
12年,圍脖取代貼吧成為流量聚集地,公知扎堆橫行,從環境霧霾,到經濟民生,到處放炮,尤其是明星。
明明什么文化都沒有,非要裝得學富八車,天文地理樣樣精通,品頭論足民生新聞。
前世“親善大使”這個名頭,就頒給姚大嘴,跟方方之流一樣。
利用大V身份,踩國內捧國外,最經典的就是把咱們華夏說成“惡之花盛開的土地”。
惡之花,培育出罪惡的地方,這都能說得出口?
hei,呸!
“什,什么,拒絕?”楊曼咋舌不已。“為什么!”
“我心華夏血軒轅唄!”
刁一男把約見地點設在中戲的表演教室。
才進校園,沒等見到他人,身后頭倒尾隨一只跟屁蟲。
“你跟著來干嘛,不好好拍你的《靈魂擺渡》?”
葉秦沒好氣地睖眼,見白羽嘿然一笑,裝傻充愣,明擺著想見見世面。
這貨可不在乎拍戲掙不掙錢,反正他財富自由。
99年,秦省榆林發現有世界罕見的特大巖鹽礦藏,他們家可是砸鍋賣鐵,湊出10萬,豁出去地投身鹽田開發。
好家伙,真被白伯父開采到巖鹽礦,丫的,這貨是名副其實的有礦一族!
當然,因為自己特仗義地照顧白羽,允許入一丟丟的干股,拆出一半紅利,轉讓給葉老漢。
“白學長。”
“白學長。”
白羽是中戲,又接連參演葉光紀的《大唐榮耀》幾部戲,在學校可是令人羨慕的小資源咖,不少女生心甘情愿貼身肉搏的對象。
“嘚嘚,別臭顯擺,趕緊帶路。”
葉秦翻翻白眼,在他的引路下,輕車熟路地找到3號表演教室,然而卻領到門口就杵著不動。
“怎么,跟來了又不進去?”
“進去多難受,我就透過玻璃,遠遠觀摩學習你的表演。”
白羽跟葉秦年紀相仿,但頂多是一個新兵蛋子,小拇指的水平,只有乖乖地靠邊站直的份兒。
葉秦也不理會,徑自入內,偌大的教室空空無也,地板光潔如新。
“秦子,你總算是殺青了!”
刁一男迎面走來,并肩而來的,赫然是《演員請就位》的老面孔,劉天馳。
還有一位中年女人,戴著黑色眼鏡,半白的長發,面生,經介紹才認識,叫沈揚。
曾擔任上海國際電影節業務副總監,電影節華夏電影項目創投、合拍片項目洽談等單元的創始兼負責人。
葉秦一怔,立刻萌生出合作的念頭,這可是有海外合拍發行的人脈跟渠道。
值得深交。
沈揚也一愣,與刁一男面面相覷,端詳面前青年的外型,楊梅頭,黑眼眶,胡子拉碴,肩膀兩側可見密密麻麻的頭皮屑。
“秦子,這是試戲,沒必要化妝。”
葉秦摸摸粗硬的胡茬,“哪來的化妝,純素顏,一直養著特意沒有打理。”
“那就演一段?”刁一男眨了眨小眼睛,對形象滿意地點點頭。
說演當然就演。
表演不是在裝模裝樣,演員是把自己的內心,包括自己的時間都搭出來,要把自己的生命和角色生命融在一起。
但凡能做到這一點,角色就像你的另一重人格,輕而易舉地切換掌控,演繹自如。
就像此時的葉秦,一丁點酒精沒喝,兩眼迷離,腳步輕浮,搖搖晃晃像隨時栽倒。
溜肩,彎腰,耷拉著腦袋,失敗兩個字,就寫在臉上,頹喪中年人的氣息撲面而來。
劉天馳扶了扶眼鏡,教學這么多年,完全沒有想到,23歲的年輕人能演出40歲挫男的滄桑。
一瞬間就把年齡跨度突破,變成一名喪家犬似的的醉漢。
她忍不住地掏出手機,打算把這一段錄下來,以后留作中戲教學考試的參考類目。
“可以了。”
刁一男朝沈揚會心一笑,“《威克菲爾德》看得怎么樣,覺得跟王自力,最貼切的是哪一段?”
“一個人只要離開自己的位置一步,哪怕一剎那,都會面臨永遠失去自己位置的危險。”
葉秦可是堅持把整本晦澀枯燥的小說,翻了5遍。
“就像這位威克菲爾德,他可能被,事實上也的確被這個世界所拋棄。”
話音落,人物面板顯示的演出通告,成功率就像烏鴉坐飛機,從69,暴漲到89。
“行,秦子,我沒問題,主角就定你!”刁一男驚喜連連。
葉秦放松地吐口氣,駝著的背慢慢地挺直,青春銳氣重新洋溢。
“刁導,那就這么說定了。”
“這個角色必須增重10斤,不,20斤才可以。”
葉秦點點頭,完全沒有問題,就算刁一男不說他也會做,中年大叔不發福不油膩,黃教主除外,他是真的油。
他隨口問道:“這部戲的角色敲定嗎?”
刁一男搓搓手,恨不得馬上拉上人馬,飛往哈爾濱。“都敲定了,就等你這么一個男主角,要是你再不殺青的話,我都打算放棄你的投資,找別家。”
葉秦再問:“女主角是誰?”
“姚大嘴。”
葉秦:0.0
誰,惡之花?
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