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巖盡美色:、、、、、、、、、
賈迎春吃驚的看著茜雪,更吃驚的看看周全。
就在方才,他們兩個人忽然過來找自己說,他們要成婚。
司棋、繡橘都傻了,茜雪你知道周全不是男人的,你嫁他是為了什么?
茜雪示意繡橘看好了營帳大門,不要讓外人進來,她拉著司棋轉過了屏風去,須臾那里傳來一聲驚呼。
片刻過后,司棋滿臉淚痕的走了出來,在迎春的耳邊小聲的說道:“茜雪她...也不是個女人了。”
宮刑,并不止單單適用男人,女人也是可以被荼毒。
茜雪穿好了衣服慢慢的走出來,輕笑的對著震驚中的迎春說道:“苦命相連,除了他,我也不能找到更適合的了,還請少君做個見證。”
“為什么會這樣?”迎春大怒:“是誰干的!”
茜雪沖她搖搖頭:“二姑娘莫問了,不是該姑娘聽得事,我自不會說。”
周全補了一句:“過了今夜,我帶著茜雪和少君分道而行。少君在林莊要萬事小心,我和茜雪潛入京城打探消息,自有倪二來往傳遞。”
迎春怔怔不語,半晌拉過茜雪的手來,慢慢的行到了周全的面前,將之放在了周全的手里。
周全想說什么,迎春笑著搖搖頭,從自己頭上摘下一支累絲金鳳釵,伸手插在了茜雪的頭上,退后幾步,盈盈一拜,司棋和繡橘也隨之一拜。
茜雪和周全正衣冠還禮。
迎春強忍悲意,笑著說道:“今日是個見證,大婚還要回到敦煌去,我給你們操持。三書六聘缺一不可,周少監可不要怠慢。此去京城,必然困難重重,迎春在此唯盼平安歸來。”
周全和茜雪謝過了迎春后,二人攜手而行。竟然連天明都不等了,漏夜先行一步。
賈迎春看著他們一行人的火把漸行漸遠,口中喃喃自語:“迎兒謹祝哥哥嫂嫂新婚大吉。”
原來,她已經知道了一切,礙于周全的面子,等著他放下心結......
次日清晨,車隊一分為二,王短腿帶著新收的女眷們,自風陵渡回頭向西;賈迎春則過了渡口向北。
濤濤的黃河水,收不盡離人的眼淚,轉眼就是春暖花開的四月間。
河套之戰終于打響,與此同時,李修也率領整訓過的一萬虎賁,開赴星星峽,那是進出西域的必經之路。
中原也被這兩場突如其來的戰爭,驚醒了。
朝廷開始募兵募糧整備軍需,刑部請旨,將獄中一些輕犯發配到軍前效力,女眷們則有各家贖買而回。
王夫人和薛姨媽湊好了銀子,一早就派人去刑部大獄門前等著,日落西山了,周瑞才回來稟報,王家幸存的夫人小姐們,已經被人買走了,他們根本沒見著個面,也不知道是誰。
王夫人只能和薛姨媽抱頭痛哭一場,想拿著賈家的帖子去刑部問問,被賈母給攔了下來。
“既然能暗中買走了她們,必定是與刑部相熟。你還去問,能問出個什么?且等著消息吧,她們安頓好了后,必有消息傳回來的。”
賈母老神在在,根本不理王夫人的苦苦哀求。
后堂里茜雪的密信就放在桌子上,可惜王夫人見不著。
心里好笑王夫人,我賈家的子孫要報仇,我又豈能攔著他,依如當年我坐視你暗害一樣,此一時彼一時,你且受著吧。
王夫人還要申辯幾句,邢夫人自外面而來,一臉的喜氣盈盈,給賈母見過了禮,沖著薛姨媽就道喜:“給薛家道喜,您兒子回來了,拉來了好幾車的彩禮,寶釵的親事已經下定,要接著您一起去享福呢。”
王夫人和薛姨媽目瞪口呆之際,賈母皺眉說不許:“寶釵丫頭是我的心頭肉,憑誰家也不許娶了走!”
薛姨媽心里稍微的安定下來。
邢夫人哎喲了一聲:“老太太,女大可不中留。寶釵再好也要嫁人不是,哪有陪著您誤了人家青春的道理。再說,這人家可不是外面不知深淺的門戶,又有她舅舅的做媒,真真是錯不了。”
“我哥哥?”王夫人和薛姨媽異口同聲的問。
“是啊。”邢夫人很是疑惑的看著她們兩位:“難道寶釵的舅舅沒有給你們說起過?我還以為是你們怕羞了姑娘的臉面,一直不肯說呢。”
賈母連聲催問:“到底是誰家?”
“不是旁人,正是寶釵舅舅當年舉薦過的那位賈雨村。”
薛姨媽兩眼一翻就要昏了過去,王夫人趕緊扶住了她:“一派胡言,我們根本不知道此事,一定是搞錯了!”
賈母咦了一聲:“是那個兵部大司馬兼陜甘總督么?這么說的話,子騰倒真是疼他外甥女。門第不錯,將來呀,也有個世家的樣子。薛太太不妨去問問你兒子,若是真的,老婆子也送份嫁妝給寶釵。”
王夫人扶住了薛姨媽,踉踉蹌蹌趕回了薛家的小院。
等著她們都走了,賈母呵呵一笑,問邢夫人:“見過迎兒了?”
“見著了見著了。”邢夫人笑的眼睛都睜不開:“哎喲老太太誒,咱家要出個國主嘍!我可跟您說,迎春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許外傳,只跟您一個人說。”
鴛鴦趕緊帶著所有人躲了出去。
須臾就聽見屋里傳來老太太的笑聲,鴛鴦卻暗暗嘆口氣,寶姑娘這遭是躲不過去了,什么青云壯志,都不如娘家舅舅一紙文書。
賈母才不管薛寶釵什么青云志呢,她只管著林黛玉能不能立國。
雖然說自己孫子再無緣黛玉,但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外孫女,她成了一國之主,自家也與有榮焉。
“迎兒呢,李...”還想著說人家小子,想著怕是不能了,沒李修哪有黛玉的今日,還是換個稱謂吧:“李...家姑爺怎么安置的她?”
邢夫人更是高興:“我聽著他們都是少君少君的叫她,您老見識多,少君是個什么位份?”
賈母略一思索,有了答案:“周禮諸侯之妻稱之少君。看來呀,咱家這門親事才是真結的好。老大家的,去看看莊子里還有多少糧食,留口夠咱們娘們吃的,都給她送過去。打仗打仗,打的就是糧草。我老太婆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老爺那里呢?”
賈母一瞪眼:“給他們浪費什么,打輸了就去找我外孫女去,還怕都死了不成。”
邢夫人暗暗嘆氣,老爺呀老爺,兒子不如外孫女香,您就餓幾天吧。
這屋里歡天喜地,賈母又要張羅擺宴,說是要給薛家道喜。
那邊廂愁云慘淡,薛寶釵看著哥哥久久不語。
旁邊閃過來一個小婦人,笑著跟寶釵說道:“賈大人的續弦是個丫鬟出身,這么多年一無所出,因為是百病纏身。姑娘先嫁過去,賈大人允諾了你哥哥,正妻的位子給你留著,只盼著姑娘以后能開花結果,延續他家的香火。總督夫人非您莫屬,姑娘有什么大心愿,都是能成的。”
薛寶釵冷冷的一眼看過去:“這位是?”
薛蟠也不瞞妹妹:“哥哥新娶的嫂嫂,姓夏,閨名是金桂。她與你一樣,自己挑著一門,更是敢千里迢迢遠赴敦煌。如今是西涼商會的副會長。”
薛寶釵哦了一聲,不再理會她,夏金桂笑而不語也不再勸她。
還勸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是個敢的,當年就沒林郡主什么事了,偏偏一肚子的謀算錯了最好的姻緣。
你想進宮?有這紙婚書在,哪個敢放你進宮去,那不成了奪人妻,君王但凡要些臉面,也不會昏庸至此吧。
薛姨媽哭著大喊退婚,薛蟠嘆口氣問親娘:“給誰退去?退了親娘舅定的婚,咱家和王家還來往不來?再說,我也是同意的呀。妹妹你聽哥一句話,去了陜甘任你施為,也算隨你的心愿。再不要去和別人比什么,一步慢,步步跟不上。這婚事不應下來,妹妹你還能去哪?當著姨媽的面,我就問一句話,進宮能不能?”
王夫人怎么能說能,微微搖搖頭:“門第差了。”
薛蟠又問:“給寶兄弟呢?”
王夫人還是搖頭:“那要老太太做主。”
薛蟠看著妹子痛聲說道:“瞧見了沒,都是看的見摸不著的事!你比哥哥聰明的多,再想想吧!”
起身就要走,薛姨媽抓著他不放:“你又要去哪里?”
薛蟠耐著性子說話:“我去見見英蓮,金桂進了門不見見她怎么行。且等著我們回來再說。”
夏金桂福了一禮,緊跟著薛蟠就走,她的心里有了數,婆婆就是個沒主意的,小姑子難纏嫁出去就得了,還能天天不在夫家跑回來找自己麻煩嗎?
唯獨那個要去見的甄英蓮,她心里沒底,假假的也是天家的骨血,到底容不容自己,還真不好說。
又是一陣的奔波,進了林莊后,夏金桂終于見到了讓他提心吊膽的甄英蓮。
只見她嬌媚柔美自有三分的憨萌,抱著一個小小子對著自己使勁的笑。
薛蟠臉都綠了,使勁的追問是誰的。
甄英蓮白他一眼,還是個笑:“又不是你的,急什么急。來來來,先給我敬杯茶,我也當回正主。”
薛蟠剛要發作,一個小婦人過來抱走了孩子,還訓著英蓮:“這么喜歡孩子,自己生一個啊。你爺們這不回來了嗎,別總搶我的孩子玩。”
英蓮嬌嗔起來:“小孩子太可愛了,真真是喜歡!再給我玩一會的好不好?”
薛蟠這才看清了是李修的義妹李貞娘,也終于明白了孩子是秦鐘的遺腹子。
嘿嘿嘿傻笑起來,被夏金桂一腳踹在腿彎里跪了下來,隨后她自己也跪下見禮:“見過姐姐。金桂不是不知禮數的女人,實在是咱家大爺性子太急,我...”
甄英蓮一把拉起來她:“你這性子倒是像極了鳳辣子!嗯,我喜歡。他什么樣,我清楚的很,只有你一個,都算你管的好。進屋來吧,聽說薛姑娘要出閣了,幫我想想送什么禮。”
夏金桂誒了一聲,順勢而起,二女進了屋,把薛蟠一人晾在了外面。
薛蟠不知所措,李貞娘嘆口氣,抱著兒子訓他:“賠禮去啊!她認了你新媳婦,你總要賠個禮吧。”
薛蟠恍然大悟,轉身跑了出去,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兩手捧著小山一樣多的禮物,喊了聲娘子我回來了,不管不顧的就進了屋。
李貞娘笑的喘不上來氣,抱著兒子出了甄英蓮這院子,去找紅玉說話。
林紅玉捧著一摞子的賬本不耐煩的趕她:“看你的孩子去,主家回來了,我得交賬!”說完就急匆匆去見迎春。
賈迎春坐在榻上好不舒服,總算是歇了過來,這一個多月走的路,可真是難熬。
紅玉在外喊了一聲,司棋迎出去請她進來。
賈迎春一看那么些賬本,腦地就大,總算知道了林黛玉為什么總找她們干活了。
“放那吧,咱們先說說話。”
司棋給接過來,噗嗤一聲笑出來問迎春:“要不要請三姑娘來一趟?”
迎春看著司棋顛著賬本的樣子,也笑了起來。
林紅玉故意的嘆氣:“你們都跟著郡主學壞了,一聽說要干活,就要請客,我辛辛苦苦記的賬,我又找誰說理去。”
迎春笑紅了臉,門外又有人說話,是甄英蓮的小丫鬟臻兒來請:“我家奶奶要請客,請著奶奶、姑娘們去一趟呢。”
一聽請客兩個字,迎春笑的更歡,司棋跟臻兒認真的問道:“是過去就吃飯呢,還是先干活?”
“干活?”臻兒懵了:“我家有什么活可干的?過去就吃飯呀,陪陪我們奶奶,她不如新奶奶會說話。”
司棋嗨了一聲:“交給我們了,夏小姐是吧,一路我們熟的很,今日一定給她灌醉咯!”
林莊里美酒飄香笑語歡顏,星星峽刀兵四起血流成河。
李修果真等到了一隊前哨人馬,毫不客氣的盡數剿滅,收拾好了戰場后,帶領人馬消失在戈壁灘中。
一個月后,天山南麓傳來大捷,李修率眾連克重鎮巴楚、墨玉兩城,收復舊龜茲國一半土地,尤其是拿下了珠勒都斯草原,殺敗了鄂齊爾圖車臣汗。
消息傳進了京城時,一隊車馬逶迤出了城門,留下后面震天的爆竹聲,漸漸西去。
薛寶釵挑開車簾,不舍的看著巍峨的城墻,自金陵進京至今,已有五載,二九年華的她,終是沒能留下在此。
悵望西風抱悶思,蓼紅葦白斷腸時。
空籬舊圃秋無跡,瘦月清霜夢有知。
念念心隨歸雁遠,寥寥坐聽晚砧癡,
誰憐我為黃花病,慰語重陽會有期。
自此,京城里沒了一位舉止嫻雅的商家女,金城卻多了一位殺伐果斷的督夫人。
薛寶琴看著已經空空的蘅蕪苑,輕輕的搖搖頭,帶著丫鬟婆子去與賈母告辭。
她也要走了,隨著哥哥回金陵,薛家八個房頭,他們這一支,長房遠赴金城,二房就要回到金陵,萬萬不能做嬸娘那樣的打算,丟了根就沒了回頭路呀。
李紈也在送人,叔叔一家今日啟程回隴西,兩個妹妹要去敦煌應召黛玉的女史。
茜香立國在即,只待李修大勝而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