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巖盡美色:、、、、、、、、、
隨著立春日的一場大雪降臨,王子騰僅帶著十幾名親兵,離開了武威城。
回首城瑟處,王子騰面露滄桑,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內,王家可以說已經是家破人零落,生死兩不知。
嘿了一聲,打馬奔青塘,自己能不能在這西北之地重活一次,唯有血戰功成吧!
敵樓上,賈雨村和賈赦裹著厚厚的大氅,看著王子騰遠去,二人碰了一杯溫熱的水酒,賈赦說那雨村:“薛家寶釵定下了十五啟程,路上走得慢些,怎么也要小兩個月才到金城。你且耐心等等。”
賈雨村自然的春風得意:“小兒女事,我又怎會縈繞心間。我先去見見我那學生,待河套戰事一起,你我再見吧。”
王家的買命錢,賈家沒敢去找黛玉要,他這位黛玉的蒙師卻不客氣,打著拜訪郡主的旗號,堂而皇之登門見面。除了不答應將薛寶釵賣給林黛玉以外,其他的都好談。
金城的糧秣兵器已經裝車由薛蟠送了過來,賈雨村對這位舅哥,還是多有照顧的。私下許給了薛蟠要扶正薛寶釵的話,薛蟠也認了頭。
自己妹子他自己知道,天下男人她能看入眼的不多,李修勉強算是一個。
但是李修身邊有著林黛玉,他不覺著自己妹子一定能贏過快要做國主的林黛玉,就算是做小,賈迎春也未必肯和寶釵同列。
說到底還是身份低了,李修要是敢納進薛寶釵,賈迎春就得上吊。
殊不知這正是林黛玉納進賈迎春的原意,有這么一位侯爵家的庶長女在側,身份家世比不過賈迎春的就不要多想了,本來也是防著薛寶釵。
林黛玉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聽說了薛寶釵的婚事后,囑咐老師待人家好些,也就不再多說。
薛寶釵之祖也不過是個四品的紫薇舍人,況且傳到她這一代,也就剩個戶部的皇商,配給賈雨村這位一品大員封疆大吏,對她而言未必不是個機會。
拿出三萬兩的銀票給了賈雨村,算是人貨兩清,打趣老師說道:“蒙師慨朝廷之慷,發自己的財,還真是一舉數得。”
賈雨村不以為然:“你我師徒一場,我也不會瞞著你什么。只要李修不稱帝,各方都能安心的玩下去。為師已經幫你取好了國號,喚做茜香女國。西域之地本就不是本朝所有,盡數取之才是漢人原本的道理。中原么,為師還要看看再說,迄今為止,還未發現人君出頭呢。”
“茜香?”林黛玉略一品度,倒也合適,茜為朱色,香字正對應自己的女兒身,紅顏女兒正青春,倒是繾綣的很。
“那就多謝蒙師賜名了。”林黛玉笑著道謝。
賈雨村志得意滿的歇了幾日后,才隨著薛蟠一同返回京城。
他如今才是左右逢源,朝廷用他看住四王八公和敦煌李修,而自己的女學生又將要立國稱王,他也算是國師了。
做官做的自己這個份上的,也就史書中寥寥幾人可比了,不論誰勝誰敗,他已經是立足不敗之地矣。
送走了雄心壯志準備大展手腳的賈雨村,林黛玉請來了賈迎春,密謀一件事。
“林莊還有草木書院呢,那里有著我林家的藏書和近百位的學子。不能用到這里來,我終是心不甘。”
賈迎春懂了黛玉的意思:“可是要我回去一趟?”
林黛玉點點頭:“不獨是你,夏家那個女孩,與你一同返京。那里雖然是紅玉在主事,可也不比你的身份。由你做主選一些讀書人來此,文治武功才算齊備。”
迎春仔細的想了一想,點頭答應了下來:“那我挑些人一起去,再帶些人一起回來。”
“都由得你就是了。”黛玉淺笑:“你我還分什么彼此。臨走時,先去見見他,不然他沒了美人暖床,是要找我麻煩的。”
迎春嗔怒道:“慣會作弄我!你且等著,早晚還有人進門,我就期盼著是個你的對手來,看你們天天磨牙吵架,我才得意呢。”
林黛玉才不怕這番話:“傻姐姐,我是國主,我不許他娶,誰能進門?”
“那你封他做個什么?王后不成?”
二女捂嘴大笑,想象著李修打扮成一代妖后該是個什么樣,越想越可樂,笑的越發不能自持。
過了十幾日后,賈迎春進了李修在青塘的大帳,好好慰藉了一下李修,才說起了自己將要返京的事。
李修寫了幾封信給她帶在身上:“這都是書院中與我交心的同道,你給他們看了信,他們自然會幫你做事,不必要你拋頭露面在京中了。”
“我才不會回城里呢,就藏在林莊里,誰也不知道。”
李修好笑,自己也是多慮了,前一世的賈迎春都是自己的線報執掌者,又怎么不會隱藏身份。
“你這里又怎么樣了?”
李修指指外面的人馬:“你來時也看見了,我帶著一千兵馬來得,現如今約有了萬人之眾,青塘復歸只在旦夕之間罷了。”
他可不是說大話,戰青塘是三分軍事七分政事,先用免除農稅的政令取得了初步的民心后,再按著“天書”中記載的減稅減租行事,凡有不從的巴依首領,他就帶著大軍殺過去,所謂滅一門而救千百人,李修玩的是爐火純青。
得到了夢寐以求土地的農奴,自然一心跟著李修平定青塘。逐步蠶食下,青塘也只剩下幾座堅城不降,試圖負隅頑抗。
尤以西寧為甚,盤踞近百年的吐蕃人趁中原虛弱占據此地后,只知道盤剝苛責當地土族、撒拉族人,好好的河湟之地,三江源頭,被他們搞得猶如死地一般。
“西寧,西寧!拿下這里,西部疆域才得安寧呀!”
迎春好奇發問:“我來時經過那好大的一片水,真的是海么?”
李修失笑:“哪里就是海了,它雖然叫做青海,卻是一個大大的胡泊,還是個咸水湖。故此這里產鹽的質量極高,本就該是個富裕所在。”
迎春眼神一亮:“產鹽?哎喲太好了!敦煌正缺鹽呢。”
“不僅是敦煌,整個西北都缺鹽,所以我才不等雪化時,就來動兵。早一天拿下這里,早一天多產些鹽呀。”
他倆正說話時,帳外有人求見,李修請進來笑問來人:“如何王鹽總?可有雄心恢復河湟故地?”
來人是王子騰,見了迎春一愣,隨即自顧自的坐下與李修說話:“好大的手筆呀,子騰信了你的富民之說!我先以為你給我個鹽把總的官,是要羞辱與我。到了茶卡地頭一看,烏壓壓的能有萬人在鹽湖制鹽,再看那廣袤的鹽湖,莫說西北,就是全賣進中原,也夠天下人幾輩子吃的了!”
迎春想了一下,還是緊守后輩之禮,親去給王子騰斟茶。
王子騰接過迎春的茶,嘆口氣說道:“你那父兄一個貪財一個好色,偏有你這么個懂事執禮的好女兒,令人不服啊!”
李修哈哈就笑:“休要嚇到了她,她還有事等你求她呢。”
“哦?稀奇了。”王子騰喝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拍拍自己身上:“我如今是一文不名身無長物了無牽掛,還能求她個什么?”
“她要去京城。”
李修平靜的說完,示意迎春坐到自己身邊,推心置腹的與王子騰說話:“先前的舊賬,你且慢慢算著,我也不怕你找來。因為你王家與賈家一樣,后繼無人。你報不了的仇,你家后代更是報不得。”
王子騰自聽了賈迎春要回京城后,就默然無語,他一家老小到底是死是活,他如今全然不知,要說不想,根本不能。
靜靜的聽著李修的發問:“河湟之地,產糧、產鹽、產藥,更有牲畜皮毛,銅鐵煤礦。東北臨甘州,西北臨西域,西南是吐蕃,東南是巴蜀。這么一塊要地,王大人,換你來統御這些百姓,你會如何行事?”
王子騰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出了這幾日心中的所想:“我以為公子還記恨著我王家,不會跟我問政呢。沒想到,公子還是問了我。那我就跟公子說說我心中的所想。”
李修的大帳中,從來不缺堪輿圖,王子騰走到近前拿起一根木棍來,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我若為此地太守,東南開巴蜀商道,引漢人入青塘,逐漸分化此地胡民,漢胡群居,不用幾十年的功夫,盡歸心于...漢家。”
李修輕笑,王子騰應該是想說朝廷的,臨時改了口。
王子騰見李修發笑,老臉一紅,繼續說著方略,已解尷尬。
“東南行商,西南就要用兵!將吐蕃與這里的聯系一刀兩斷,先關上門打狗,再設好了防御,絕了雪山上那些人念想,青塘無憂矣。”
“哦?你怎么不說甘州和西域呢?”
王子騰哈哈一笑:“公子是拿我取笑的么?甘州在賈雨村那個奸賊的手里,他是最想讓公子起勢一個小人。公子的勢越大,他的官越做的穩當,真有一天公子要東顧,他頭一個獻城來拜,又能接著高官得坐,因此老夫看都不看他一眼,還能等來他主動與我結好。西域就更不用說了,公子東顧之心或許沒有,可西進之心早就深藏心中多年了吧!天山南北,也該是一統的疆域啊!”
李修不得不給王子騰鼓鼓掌,不愧是做了半輩子京營節度使兼九門提督的人,眼光就是毒辣。
若說敦煌是取西域的門戶,那這西寧就是將來攻吐蕃的鑰匙。
“不許收百姓的農稅,只用鹽稅抵了;皮毛等生意讓商會來辦,你只做三件事就行。”
“請公子吩咐!”王子騰精神一振,拱手聽差。
“募兵,開荒,收商稅。”
王子騰深深一拜:“三年,青塘當為富庶。”
李修從懷里掏出一方印章,雙手遞給了王子騰:“倉促刻的不甚精美,王督師切莫嫌棄。”
“督師?”王子騰嚇了一跳。
李修略顯局促:“也是官小點,人少些是吧。沒法子,我就這么些家底。李藻是敦煌督師,將軍你是西寧督師,一南一北似一對鉗子,拱衛不久將來要立的茜香女國。將軍可愿否?”
“我...”王子騰哽咽了一聲,萬萬沒想到李修竟敢將軍權給了自己,他是真看重自己,還是真看不中王家的子孫?又或許二者兼而有之?
李修心道,前世你個憨貨就被我整死在沙漠中,這一世要不是想換個花樣,你還得死在我的手中。
罷了,罷了,總按著一個人坑,不算什么好漢。就用你這個人了,看看紅樓第一名將王子騰,是否真有手段。
不理王子騰在那里百感交集,李修囑咐起迎春來:“我派幾個人跟在你身邊,你想著用誰盡管的說。”
迎春還真有人選:“那我可要人了,不許反悔的。”
李修點點頭,賈迎春這朵鮮花嫩柳,也只在自己這里活出了滋味,好似自己有牛糞之嫌呀。
“那我要周全和倪二,還有琮弟!”
“末將有一個人選,少君不妨聽一聽。”
迎春心里開了花,王家長輩還真是會說話,稱呼自己是少君,那就是認可了自己的身份,不敢再以長輩自居了。
“王督師請講,迎春恭聽。”
“一路上由哪些人服侍少君,自憑少君定奪。若是回了京城,有一個人,卻不得不去聯絡一二。若能有他的臂助,行事無憂矣。”
“還請明言。”
“忠順王爺駕前有一個優伶,名喚蔣玉函者,他是太上安插在忠順身邊的眼線,也是他那日在圣恩寺前射箭欲取公子性命者。”
李修大感有趣,賈迎春卻不愿多事,尤其是那人的身份,更讓她不愿理會。
王子騰干脆送佛送到西:“少君自不便見他,我那外甥寶玉,與他關系確實匪淺。”一臉的高深莫測,話也只說了這一半。
賈迎春是經過人事的女子了,聞言呸了一聲,轉過了身去。
李修也咧嘴,喊來周全,把這件事交給了他去做。
周全聽說是跟著迎春返京,出奇的欣喜,一再保證迎春的安危盡在他的身上,細細的謀劃經長安而行,等一切都安排妥當后,于三日后,保著賈少君東返中原。
一路夜宿早行,將月余時,一行人行到了風陵渡口。
賈迎春站在渡口眺望著黃河時,忽然對面岸上行來一隊女囚,個個蓬頭垢面,僅著一身白衣,在差役的喝罵聲中,趔趄前行。
賈迎春心中害怕起來,卻又忍不住的打量起來。
忽然一個身影映入她的眼簾,賈迎春的心就像被針扎了一般痛了一下,在仔細看時,那女犯低著頭散著頭發已經走過了渡口。
“周全,周全!”
周全趕緊過來。
“去問問,這都是什么人?”
“怎么了?難道還有少君相識的人?”周全本不欲多事,只是礙著賈迎春罷了,予取予求無有不應。
賈迎春輕輕的點點頭:“我仿似看見了一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