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緣法師小心,這人擅使毒丹。”
看見這位僧人走進擂臺,江黎在山頂提醒了一句。
對方朝他釋放善意,江黎自然樂意回應一下。
“多謝江施主提醒,小僧會注意的。”
說著,他就走了進去。這也代表著挑戰開始。
那百煉山的弟子,也是火大,打不過那個江黎也就算了,現在一個禿驢也敢來找他的晦氣了,是覺得誰都可以過來欺負他了嗎!
“了緣法師,大比之后毒丹解藥自當奉上。”
“法師若是為了解藥而來,大可不必如此,自討苦吃!”
百煉山弟子的臉色,那是非常非常的難看,顯然現在他的心情并不是很美麗。
畢竟他可是姓馬的,是百煉山兩大家族之一。
平時在宗門里那可是張揚跋扈慣了,那些外姓弟子在他面前唯唯諾諾任他欺凌,從來都是他欺負人,半輩子也沒被人欺負過。
可剛剛被江黎如此挑釁,他還沒法報復回來,這讓他狹隘的世界觀都在崩塌。
“阿彌陀佛,吃苦本就是一種修行,貧僧自能體悟其中妙處,倒是馬施主應當悟一悟這苦字。”
了緣僧人走進擂臺之后,雙手依然不見分開,不拿出法寶也不擺架勢,就這么徑直朝著對方走去。
“哼,你也要讓我吃苦?大言不慚!”
“了緣!我勸你快些亮出法寶,別以為你輩分高,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嘴上這么說,但是百煉山弟子還真不敢隨意出手。
這了緣法師不知是天賦異稟,還是命中注定,在幾年前拜入慈航寺之時,居然被慈航寺的上代神僧破格收入門下。
那種不世出的頂級修士,修為高深莫測,和藏經谷的幾位創始人是同一個級別的存在。
拜了這樣的存在為師,實力強不強還不好說,但光那個后臺,就足以讓絕大部分人,在對待他時都需要保持一份謹慎。
“阿彌陀佛,貧僧雙手相合五年不曾分開,法寶就不用了,馬施主盡管出手吧。”
雙手相合五年?
聽到這話,江黎愣了愣,然后又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會這個了緣僧人。
頓時,他就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狠狠的掉了一地。
本來看對方僧袍一身灰褐,江黎還以為對方是身份特殊,所以穿的衣服與眾不同。
但現在仔細觀察之后才發現,那衣服的布料原本也是正常的黃色,但是因為雙手合十的原因,這身衣服五年未曾脫下。
穿的太久了,又沒有洗過,所以最終就成了這個顏色。
看來慈航寺的修行,真是非常艱難啊。
頗為愛干凈的江黎,看著那身衣服,有些不寒而栗。
也幸好修仙界中有辟谷丹的存在,吃下之后并不需要排泄。否則這門禪功就更加難練了。
“哼,這是你自找的!”
馬姓修士見對方無動于衷也是惱了,一翻手,指間就出現了三顆顏色各不相同的丹丸。
三色毒風!
三顆毒丹呈品字形射出,掠過一道流光之后,在了緣僧人的身周同時炸開。
黑紅綠三種顏色的毒氣瞬間擴散,并相互影響最終形成了一道三色毒氣龍卷,將了緣法師給圍在了中間。
呲呲呲!
被毒氣所籠罩的區域,擂臺上的巖層被快速的腐蝕下去,一層又一層的消失不見,可見這三色毒風的毒性之恐怖。
那種程度的毒素,把普通凡人丟進去,只怕三秒鐘時間,就能被腐蝕的完全化作一攤膿水。
練氣修士的身軀還位顯出神異,面對這種劇毒,下場也絕不會好。
除藥人之外的百煉山弟子,就是仗著這一手毒丹,輕易的弄死擊敗了不少強大的對手。
但看著小師叔被毒霧籠罩,在這場中,另一個慈航寺弟子的臉色,卻是沒有露出半點擔憂。
突然,一道刺目的金光刺透三色毒霧,那些陰邪惡毒的毒氣,在金光下飛快的消融退散。
越來越多的金光乍現,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毒霧漩渦就被硬生生的撕開。
毫發無傷的了緣法師從中走了出來,甚至腳下的速度,都沒有絲毫改變。
“這,怎么可能!”
百煉山弟子雙手如飛,一顆顆毒丹被流水般的打了出去。
了緣僧人不躲不閃,任由各色猛烈的毒丹打在了自己身上。
要知道,這些毒丹可都是出自百煉山的煉丹師之手,雖然由煉氣期弟子出手,威力有所折扣,但那毒性是做不得假的。
就是江黎碰上了,也得長幾顆青春痘。但這了緣法師,卻居然可以絲毫不懼。
能被上代神僧收作弟子,這位了緣僧人果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阿彌陀佛!此毒丹之術并非正道,馬施主還是早些醒悟為好!”
腳下踩著卍字金光步,了緣身型化作金黃幻影,一步步堅定不移的向著對方逼迫過去。
百煉山弟子一步步后退,了緣就一步步逼近,卍字金光步無形之中給人以強大的壓力,讓對方有一種根本無處可逃的感覺。
很快,對方就被壓迫到了擂臺的一個角落,再也沒有后退的余地。
雙方的距離非常之近,臉對著臉,幾乎要貼在一起。
刺啦!
百煉山弟子的衣衫突然被金光撕裂,隨即一連五六個瓷瓶從中掉落了出來。
“我的丹藥!”
百煉山弟子一聲驚呼,就想要伸手去接,但是下一刻。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眼前的金光猛然暴漲,將剛剛還自信滿滿的百煉山弟子就給直接推下了擂臺!
至此,白榜第二名再次易主!
這了緣僧人自從參加大比開始,每一場戰斗都是如此解決,無論對手是誰,從沒有人能逼他分開相合的雙手。他展現出來的,那是壓倒性的實力。
沒想到,這大比都已經到了最后的尾聲,卻居然又出現這樣一匹黑馬。
這位僧人,好像比蜀山的常萬州還要強!
漂浮在天上的觀戰席中,百煉山司徒霆心一把抓碎了座椅的把手。
羊脂般純凈的碎玉四散飛濺,這一座通體由靈田暖玉打造而成座椅當場報廢。
這也難怪的司徒霆心會生氣。
這次藥園秘境出世的利益太過巨大,將有可能改變整個大重山修仙界的勢力格局,對于以煉丹煉器起家的百煉山來說更是如此。
只要把握住了機會,就可以一朝乘風起,扶搖九萬里。屆時就能真正站在大重山修仙界的頂端,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對于這此的大比,他們更是動用了自家宗門的底牌,藥人秘術和毒丹之法。
用對子的方式,拿一次性的藥人,去對掉其他宗門的最強天才。然后再以現階段修士很難抵擋的毒丹之術,碾壓獲勝。
他們是冒著得罪其他三大宗門的代價,妄圖一次性拿下雙榜的頭名。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筑基期賽場,蜀山五行峰出了一個怪物,讓他們的計劃直接破產一半。
無奈之下,他們也之后退而求其次,那就拿到煉氣期賽場的頭名吧,只要有了那百分之十,再加上其他弟子的努力。只要份額達到百分之十五以上,他們一樣能夠以絕對的優勢崛起!
但隨之,他們又非常郁悶的遭遇到了江黎。這個明明已經被結丹期修士打傷的弟子,卻依然輕松的干掉了他們的丁字初一號藥人。
萬般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再次改變計劃,拿個第二名保,那總可以了吧!
結果,居然又被那個老禿驢的弟子破壞!
該死的!為什么一個煉氣期的修士,可以練成慈航寺秘典合手禪?這不合理!也不應該!
在煉氣期第二擂臺上,百煉山弟子狼狽的摔出擂臺,不過由于只是被金光推出擂臺,所以他并沒有受傷。
“你贏了!哼!把丹藥還給我!”
馬姓弟子起來之后臉色變得難看無比,低著頭就要拿回那些瓷瓶,然而伸出去的手,卻是被了緣僧人一腳踩住。
“施主,交出解藥。”
了緣冷冷的如此說到,臉上和溫和漸漸變得冰冷。
百煉山弟子很想拒絕這個要求,然后用解藥作為要挾,好好的羞辱他們一番。
但問題在于,他們這次得罪的人不是一個兩個,那種毒丹之法,算是把另外三大宗門的人都給得罪了個遍。
特別是慈航寺的體修,一連被藥倒了好幾個。了緣僧人這個做師叔的,不把你打殘就已經很好了。
他們要是還想拿著解藥做文章,那么不好意思,三打一,那就開戰吧!
馬姓弟子一臉憋屈,但形式比人強,無奈之下他還是交出了解藥。
了緣僧人把白色的解藥一分,中毒修士們的臉色很快就好看了不少。
他們也不怕對方使詐,吃下丹藥的那些弟子,背后所能牽扯出來的關系網,能直接把人嚇死。
得罪一個兩個也就算了,憑借百煉山的勢力,還能威懾得住,這要是一下子把人全得罪完了。
人家一個聯合,真把百煉山老家給端了也不是不可能。
了緣僧人把丹藥分完,然后抬起頭,一雙灼熱的眼睛,卻又對上了江黎。
“江施主,可否賜教一二?”
這位百煉山的了字輩練氣,竟然是要接連挑戰黑榜的第二名和第一名。
江黎笑了笑,從那個眼神中他早就已經料到了。
距離大比的結束,目前還有最后兩個時辰,這大概就是最后的決戰了!
這個僧人,給江黎的感覺,和其他的煉氣期修士都完全不同。
不知為何,對方居然能讓他感受到一點淡淡的威脅。
在對方的體內,似乎蘊藏著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就連江黎察覺之后,也不由的有些心驚。
“了緣法師可要休息一下?”
江黎客套了一下,對方則是用行動回答了他。
了緣依舊雙手合十,穩步走上了江黎所處的最高擂臺。
雙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一種興奮。
“江施主請出手吧。”
了緣僧人的身上,已經完全被一層金漆覆蓋,他以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鄭重,一步一步走向江黎。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江黎也是一步步的靠近,在擂臺的中心點上,雙方的距離貼近到拳擊范圍之內。
舉起拳頭,沒用任何招式也沒帶一丁點靈氣,就像好友相見一般,江黎一拳輕飄飄的,捶向了對方的胸口。
看似輕飄飄的拳頭下,卻蘊藏著讓人無法匹敵的可怕力量。
布滿金光的了緣和尚直接被一拳砸的連連后退,直到退出去七步之后,才勉強停下退勢。
磅礴的力量被他傳入地面,腳下大片的巖石直接被碾成齏粉。
這還是了緣僧人在大比之中,第一次被人擊退。
也是第一次有煉氣期修士在正面承受江黎一拳之后,還能夠面不改色。
“好一個合手禪,慈航寺體修果然名不虛傳!”
江黎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后,也是贊嘆不已。雖然只是三成的力量,但那也妥妥是筑基期級別的威力了。
這合手禪,是慈航寺的壓箱底絕學之一,雖然修行難度極高,但與之相對的,是這門密修,非常非常非常的厲害!
江黎之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因為何長老曾經在他耳邊念叨過好多次。
當年何長老就曾經遇到過這樣一個合手禪修士,但到最后,他也沒能破開對方的禪功。
“阿彌陀佛,小僧學藝不精,江施主見笑了。”
了緣法師笑了笑再次上前,江黎這次用上了五分力氣,又是一拳打在了對方身上。
洶涌的蠻力直接將對方擊飛,如果劃拋物線的話,這一擊足以把人直接打出擂臺。
但了緣向后拋飛的速度,卻顯然并不正常。只飛出去了二十來米,那股力量就再次被強勢抵消,在空中慢慢的停了下來。
落回地面,他依舊向著江黎堅定的走來。
江黎這次卻是察覺到了。
對方雙手合十之時,全身的力量都完美統合,并連接著他體內的那股龐大能量,愣是把他拳下的力量都給吃了下來,都沒能受到一點傷勢。
那種感覺和他的霸體訣有些類似,但明顯在各方面都要強出很多很多,不可同日而語。
“請出拳吧。”
了緣又在站在了江黎的面前,整個人就像一塊鐵砣般巋然不動,準備承受任何力量的打擊。
那就,七成力量了嘍。
江黎再次揚起拳頭,一擊直拳搗在了對方的胸腔上。
轟!轟!轟!
了緣身后的擂臺,開始不斷的破碎塌陷,坍塌破碎。
江黎的拳力,打在對方的身上,卻被用一種獨特的技巧,盡數引導向了地面。
但這位散發著金光的僧人,這次卻是居然沒有倒退一步!
“沒想到,這一代的慈航寺弟子中居然有人練成了合手禪!”
“江黎小子這次危險了。”
觀戰臺上,藏經谷何長老眉頭緊皺。似乎就連是他,對江黎的這次斗法都不是很看好。
“何師兄,這合手禪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連你那弟子的拳頭都可以接下。”
在他旁邊,婦人模樣的回春堂首座如此問道。江黎雖然受了傷,但幾次擂臺打下來,那種強勢的力量卻并沒有因此改變太多。
那可是能逆戰筑基的怪物,難道當代之中,還能再出一個能和他匹敵的練氣期?這可能嗎?
就連蜀山的金光劍都被江黎擊敗,這一代弟子之中,難道還有更加妖孽的弟子?
“這合手禪,是慈航寺一個老怪物的密修禪功,修行難度非常恐怖,對天資的要求也極為驚人。”
“能夠修成的,都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但一旦修成,則堪稱同階無解,一身禪功幾乎無法可破。而且修行時間越久,禪攻的威力就會越強。”
“小江黎如果沒有受傷的話,我相信他能破開那合手禪,但這門禪功的真正可怕之處,卻并非守禪之時,而是在破禪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