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與知仁書院這一次的比賽,算是徹底讓知仁書院的女學生們出名了。
當然人怕出名豬怕壯,流言蜚語也跟著紛至沓來。
只不過到底不再是以前的自己,女學生們對這些流言并沒有過多的在意。
但也有些父母礙于顏面和左鄰右舍的指點,逼著女兒退學。
好在李清蓮處理這類事已經習慣了,最后終歸還是將那些父母說服了。
有實在說服不了,學生自己也不愿意爭取的,李清蓮和溫小六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自己該走的路。
伸出援手不代表就能替別人做決定。
處理完這些事之后,已經入了深冬。
天氣越來越冷,大家也越來越不愿意出門。
現如今,溫小六將書院的事情都交給了李清蓮去辦,她自己便輕松了許多。
只一心在家帶著安安。
“少奶奶,那位張公子又來了。”驚蟄走到溫小六旁邊,低聲道。
語氣里帶著一點興奮的揶揄。
“白露呢?”溫小六放下手中的書,輕嘆一口氣問道。
“在屋里呢。”
“嗯,你請張公子去前廳,我這就過去。”
“是。”
溫小六交代好行露照看正睡的呼呼的謝安安,便船上披風往前廳去了。
“縣主。”
“張公子,坐吧。”
坐下后,下人端了茶水過來,溫小六沒動。
“我也不與張公子繞彎子了,之前關于白露的親事,我已經與張公子說的很是清楚,只是不知張公子這幾日上門又是所為何事?”溫小六原本對張公子的印象還不錯。
只不過后來因他家中的事,總是黏黏糊糊的處理不徹底,她便也漸漸消了想讓白露嫁與他的心思。
可現在看來,這位張公子似乎還沒死心。
“縣主,在下今日來,是來與縣主道別的。三日后我便要外放去襄樊為官,怕是不知何時才會歸來。這幾年,在下一直得縣主照顧,在離開之前,便想來說聲謝謝。并無他意。”
當然,他其實還是想見一見白露的。
只不過他也知自己如今沒有資格再見白露。
所以并沒有提起。
溫小六沒想到他是來辭行了,微愣了一下,臉上的疏離之色稍淡,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張了張嘴,最后也只說了句,“你路上保重。如今天氣正冷,路上怕是不好走,多注意安全。”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張公子鼻頭一酸,眼眶微紅,忙垂下頭去,掩蓋里面的異樣。
等人走后,溫小六在前廳又坐了好一會,也不知在想什么,幽幽嘆了一口氣之后才起身回到房間。
“你去把白露叫過來。”溫小六對著驚蟄道。
不過一會,白露便進來了。
神色雖沒什么變化,但溫小六還是能看出來她有些不一樣。
“張公子三日后就要離京了,雖然你們之間之前發生了不少事情,但此一去,或許他很長時日都不會再回來。你若是愿意的話,就去見一見他吧,好歹不要讓自己日后后悔。”溫小六道。
白露抬眸看向溫小六,想解釋自己并不想去,可這話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最后只福了福身,便轉身出去了。
冬日的陽光,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似乎將空氣里的寒意都驅散了。
看著院子里還未融化的積雪,白露面上神色平靜,心中卻染上一抹擔憂。
這種情緒并不是她想不要就能不出現的。
回到房間之后,在窗前不知坐了多久,白露最終還是收拾了一番,出了府門。
“少奶奶,白露出去了。”驚蟄像個小傳話筒一樣,跑過來道。
溫小六淡淡的“嗯”了一聲。
之后又看向驚蟄,狀似若無其事道:“你也年紀不小了,可有心儀的對象?”
驚蟄聞言忙擺手道:“奴婢就算了,奴婢不想成親。”
“這是為何?”溫小六見她一臉惶恐的樣子,不好好奇道。
驚蟄扭扭捏捏半天才說是不想過那種伺候公婆和丈夫的日子。
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溫小六見她不同意,也沒有強求。
時間一晃,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謝家和溫家的出了孝期,溫大老爺和溫二老爺前些時日就已經回京。
如今正在家中等待圣旨下來。
溫小六從溫府回來之后,便開始準備回金陵的事宜。
他們已經兩年未曾回去。
今年無論如何要回去拜祭祖先的。
謝金科那邊已經請好了假,只等過兩日出發。
溫小六摸著謝安安的頭頂,溫柔道:“安安還記得祖父、祖母他們嗎?”
謝安安如今已經兩歲多了,但幾個月大的記憶自然是不可能還記得。
他爬到溫小六懷里坐下,養著圓乎乎的小臉好奇道:“祖父、祖母就是像外祖父和外祖母那樣的嗎?”
溫小六點點頭。
小家伙卻好似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
溫小六意外的看著兒子,“怎么這個反應?安安不喜歡外祖父和外祖母嗎?”
謝安安偷偷覷了一眼娘親,小臉皺在一起,猶豫半響,似在糾結要說實話還是善意的謊言。
最后小大人一般的嘆了口氣道:“沒有不喜歡,娘喜歡的安安都喜歡。”
溫小六忍不住好笑的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臉,“那你為何這個表情?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娘親又不會強求于你。”
“那,那我還是不喜歡好了。”謝安安猶豫一下后道。
“為何?”
“外祖母不喜歡我,外祖父嘛....”謝安安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想該怎么說。
“外祖父抱著我的時候,總是不知道看哪里,就是沒有看我。”
溫小六也發現了,父親這次回來之后,似乎總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沒想到安安一個孩子也察覺到了。
心內嘆了口氣,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沒有再說什么。
也不再問關于溫家的事。
到了晚上,謝金科下衙回來,溫小六已經將孩子哄睡著了。
因要請假,謝金科這幾日回來的都比較晚。
洗漱完之后回到房間,溫小六正靠在床頭發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謝金科掀開被子坐上去,親了親溫小六的頭頂,“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沒什么,就是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安安都已經快三歲了。”溫小六微笑道。
謝金科抬手輕撫她的臉頰,柔聲道:“少壯輕年月,遲暮惜光輝。年月流逝,斗轉星移,我們,都會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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