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溫小六從溫暖的被窩起身,身體總算沒有了昨日那種控制不住一直抖動的感覺。
渾身都舒暢了許多。
“少奶奶,瞿叔那邊的那幾位婦人來了,您要見見嗎?”霜降端了臉盆進來。
“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溫小六一愣。
“已經來了好一會了,只是奴婢見您還睡著,便沒有叫您,讓她們坐在花廳等著了。”霜降將洗臉巾打濕之后擰干了遞給溫小六道。
溫小六眉頭微皺,看了一眼霜降,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問道,“她們可曾用過早膳了?若是未曾用過,你便讓廚房多準備些,給她們送過去。”
霜降察覺到自家姑娘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模樣,心神微斂,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溫小六,接過她遞過來的洗臉巾,“是,奴婢這就去處理。”
“去吧,對了,順便幫我把五姑娘她們也叫過來吧。”
“是。”
等溫小六收拾完,用完了早膳,與冉輕幾人一起往花廳去,已經是將近兩刻鐘之后了。
“幾位久等了,實在是抱歉,到了冬日我便有些起床困難,真是慚愧。”溫小六進屋之后,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屋內原本坐著的幾人,看見她們進來,忙局促的站起身,“太太說哪里話,是我們心里想著快些將昨日的事情過來匯報給您,來得太早了些,有些冒昧了。”
溫小六笑了笑,示意她們坐,自己也走到屋內坐下了。
因溫小六昨日凍著了,所以這花廳內在幾名婦人過來時,便一早燒了好幾個炭盆在里面,此時走到里面也是暖烘烘的,將外面的寒涼隔絕。
“昨日出了些事,我便沒在賽馬的現場,不知當時觀看賽馬的人可多?”溫小六坐下后,接過白露遞過來的熱茶,笑問道。
“夫人昨日未曾見著那比賽,可是有些可惜了。冬日的賽馬因是一年中最后一場,辦的會比往日更加熱鬧些。所以去的百姓也更多。”
“昨日去的百姓比往年都還要多些,大家都是聽聞縣太爺要給那些參賽的人做裁判,除了去了許多男子以外,還有不少女孩兒也難得出來了呢。”
“民婦瞧著,那場面,怕是有上千人呢。”其中一名看起來精明干練些的婦人回話道。
“是嗎?那倒真是可惜了。”溫小六對于沒看到這盛面有些惋惜道。
明年約莫開春時節便要離開,這場比賽怕是她能看到的最后一場,可惜現在錯過了。
“不過錯過了這次的也沒關系,過年的時候,這里還會有節目呢,也很熱鬧,夫人那個時候不會離開吧?”婦人見溫小六失望的樣子,不由又道。
“是嗎?會有什么活動呀?”
“有打馬球,花燈會,猜謎,還有雜耍,等等,總之好玩的很多,到時臨近的村落里的人,也都會上縣城來玩耍,所以人比昨日的馬賽還要多很多呢。”婦人興致勃勃的道。
“那我到時倒要跟著出去好好逛一逛,感受一下這熱鬧的場景。”溫小六笑道。
西北的年節應該與金陵城有些區別,只是不知會是什么樣子的,她此時倒有些期待起來了。
幾人寒暄完了之后,便說起昨日傳送溫小六開辦書院的事情。
“夫人,民婦瞧著,那大多數女子,好像都不太愿意去書院念書的樣子,民婦雖將您教我們的話都說了,但那些人卻不大感興趣的模樣,比起這個,好像對那位新來的什么世子爺,還更加感興趣些。”婦人有些猶豫的道。
西北到底與中原不一樣。
金陵幾乎要算江南一帶最繁華之地,本就讀書之風盛行,所以便是有些族學中帶著女學,也并不奇怪。
但這里明顯對于琴棋書畫這一類的東西興趣比起騎射來說要差很多。
不同的環境,熏陶出來的人,確實有很大的差異。
“便是有騎射的課程,她們也不愿意試一試嗎?”溫小六微微蹙眉問。
“您的騎射,雖然那些女子有些興趣,但您忘了,咱們這個地方,只要家中稍稍富裕些的,甚至不用去尋師傅,便是家中的父母或是哥哥姐姐,就能教導了。且有些孩子,甚至四五歲便開始接觸馬匹了,到了能進學的年紀,已經能自己騎在馬匹上慢慢走了,有哪里再需要去書院學習呢。”
“你說的這個問題,卻是我之前忽略了。這里的騎射,就好像金陵讀書習字一般,已經形成一種獨特的文化氛圍,所以甚至不用特地去學習,也會在環境的熏陶下,學會這個東西。”溫小六沉思起來。
幾個婦人聽不懂溫小六說的什么環境熏陶之類的東西,但她們知道,騎馬,幾乎是只要家中有馬的人就會的,不用特意去教,就很容易學會的東西。
“這件事我知道了,昨日一天辛苦你們了,一會我讓白露送你們出去。”溫小六恢復了溫婉的模樣,笑言道。
“不辛苦不辛苦,您的大恩我們一直都記在心中,這點事算的上什么辛苦呢。”幾人忙擺手道。
溫小六笑了笑,揮手讓白露將人送出去,順便讓白露將先前準備好的荷包拿好。
等人走后,這才揉了揉眉心,有些犯愁,“我先前雖知道有些艱難,卻沒想到會這般艱難。”
“我說你就是吃飽了撐的,那男子的書院都不好辦,你偏還要弄個女子的書院,這里又不比金陵,人家便是認了字,讀了書,又能有什么用?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有些夫家還覺得女子讀太多書了,心就不安分了,不愿意要那讀了書的。”
“這女子活一輩子圖個什么?不就圖能嫁個好人家。若是讀書不能讓自己嫁個更好的人家,那她們又為何要去讀書?平白浪費那許多時間而已,且還要教束脩。那束脩雖不多,但也不是誰家都有那個閑錢的。”溫玥抱著孩子,開始數落溫小六。
“小玥,你少說兩句。”冉輕拉了拉溫玥,低聲道。
“我說的又....”觸上冉輕不贊同的視線,到底將后面的話咽了進去。
“冉輕姐姐不必責怪五姐,五姐說的確實沒錯。這件事本就有些吃力不討好,如今遇到的困難,也是我思慮的不夠周全所致。”溫小六笑著道,并不介意溫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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