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六哪里見過這般粗俗之人,方才還鎮定的樣子,此時不由面色微變。
強忍著惡心,喚了一聲,“芒種”。
“少奶奶。”
“將人請出去,順便找人過來把側廳內從頭到尾打掃一遍。”
“是。”芒種不知里面發生了什么,只是方才那老婦人的話,她聽了幾句,此時對著那婦人也滿臉不滿。
拽著她就往外走。
“我們家姑娘這么好的人,居然被你這般辱罵,真是不知好歹!”芒種嘀嘀咕咕的為自家姑娘抱不平。
先前還罵罵咧咧精神氣十足的老婦人,此時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沒了先前半分氣勢。
臉上的褶皺也變得更深。
雙眼耷拉著,唇角往下,抿的很緊。
“行了,趕緊走吧,以后別再來了,真是晦氣,哼。”芒種說完拍了拍手,又拿出手帕來擦了擦。
之后才讓門房將門給關上。
那老婦人看著被關上的大門,背部變得更加佝僂,顫顫巍巍著腳步,離開了。
屋內的溫小六卻越想越覺得此事不對勁。
那老婦人說什么她讓人將她的攤子給掀了,且還故意使計讓她在這縣城待不下去。
這些事她從未做過,若那老婦人所說為實,這其中便定是有其他人在作祟。
溫小六臉色微冷,“來人。”
“太太。”縣衙內伺候的下人走了進來。
“你去將白露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找她。”
“是,太太。”
等人走后,溫小六又開始思索起這件事到底會是誰故意這般針對她。
白露很快就被叫過來,敲門進去。
“少奶奶。”
“嗯,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一會你跟著我一起。”
“是。”
說完之后溫小六先回屋換了身更符合這里風格的衣裳,這才帶著白露出門。
那位老婦人的消息很好打聽,溫小六不過在那老婦人經常擺攤附近的酒樓坐了一會,就有人開始談論起來了。
“那老巫婆總算是被人弄走了,成天就在那門口擺攤算命,神神叨叨的,我看不是在算命,怕是在要命還差不多。”
“可不是,出生就不祥,如今還活在世上做什么?沒得害了身邊的人。”
“不過你可知到底是哪位好人,能讓她離開那里的嗎?”
“不知,我也是昨日過來的時候,發現攤子沒了,今日又聽你方才提起,這才知道的。”
“我聽說....”那人湊到身邊之人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話,溫小六便聽不清了。
“不會吧?真的假的?”
“我親耳聽來的消息,那還能有假?”
“若要真是這樣,那我看那婦人便是不想走也不行了。”男子語氣帶著幸災樂禍。
“可不是,咱們這縣城中,除了縣太爺,下面就是ta了,若是ta發話,不愁那老巫婆不走。”
“只是那老巫婆到底怎么得罪那位了啊?為何突然會決定將老巫婆趕走?”
“不知道,我也只是聽說那老巫婆先前與那位見過一面,但二人到底說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不過現在人走了,對咱們來說可是好事。”
“那倒是。”
二人又說了一會勾欄畫院里的那些事兒,這才起身離開。
溫小六直到人出去,這才跟了上去。
“這位公子,有禮了。”溫小六跟上那好似什么都知道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見人轉身過來,便施禮道。
溫小六臉上戴著幕籬,又梳著婦人髻,但她身段苗條端莊,氣質看著又清雅貴氣,那男子轉過身時,看到溫小六這般模樣,臉上便有些微紅,“太太多禮,不知太太叫住在下有何吩咐?”
“方才公子在酒樓內的話,我也碰巧耳聞幾句,只是還有些不明朗處,想請教一下這位公子,還望公子不要見怪。”說著又屈膝微微施了一禮。
那男子聞言便知方才自己市井婦人一般的碎嘴行徑被這位太太聽了去,臉上不由變得更紅,說話便不好意思的支吾起來,“太,太太不知想知道什么?在下,在下若是知道,便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只是有些好奇方才公子所說那縣太爺之下的人是誰?可是這城中鄉紳么?”
那男子卻一愣,片刻后猛地搖頭,“并不是的,本地鄉紳雖不少,但實則有權有勢的卻不多。大多都只是有些田地商鋪馬場,家中經營不錯,若說能在縣太爺之下的,卻是縣太爺的夫人了。”
“縣太爺的夫人?”
“是啊,這城中,縣太爺既是最高位,那這次一位的,自然便是縣太爺的夫人了。”男子一臉理所當然的道。
“只是女子不是并不能干涉男子公務嗎?又怎會與男子在權利上扯上關系呢?”溫小六有些不解。
便是西北這邊,對于女子比中原要求要低一些,但也不至于這般與男子平起平坐啊。
“夫人此言差矣。女子雖說不能干涉男子事務,但縣太爺身份在此,身為縣太爺的太太,自然是尊榮并舉的。若縣太爺的那位太太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什么,那下面的人自然也是不能反駁的。”那男子道。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那老婆婆被人轟趕,是縣太爺的夫人派人做的?”溫小六臉上表情沒有變化的問。
“自然是的,那老巫....老婆婆前日在街上罵了大半個時辰呢。”
“那老婆婆是親口所言嗎?”
“那倒未曾。只是那日在街上,大家親眼看見縣太爺的夫人帶著兩個衙役,曾與那老婆婆說過話,聽聞那位夫人走的時候并不高興。既如此,除了她還能有誰會去做這件事呢?畢竟大家雖然討厭那老婆子,但卻都未曾想過真的將人趕走。”
“那看來十有八九沒錯了。”溫小六笑了笑道。
“今日多謝公子為我解惑,耽誤公子時間,我便在這里給公子賠罪了。”說著又微微施了一禮。
“不不不,不用的,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且我并無什么大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那男子忙擺手道。
“如此,那便告辭了。”
等與那男子分開,溫小六臉上的笑容這才落了下來。
“白露,你回去之后便讓春劍去打聽打聽,這幾日衙門里都是誰在執勤,執勤時又做了些什么。”
“是。”
二人說著便回了縣衙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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