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離死還有許多年，但未雨綢繆是必要的。更何況，有裴神機使這樣的能人襄助，對他而言利大于弊。
劉儉親自挑選了一對吉祥如意玉佩帶人到在裴錦瑤居處，侍從輕輕叩門。等不多時，有人在門內揚聲問道：“誰啊？”
侍從應道：“四皇子殿下前來探望裴神機使。”
“裴、裴神機使不在。”聲音略顯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她在前院跟張大人議事。”
議事？他進去等會兒就得了唄。劉儉給侍從使個眼色，侍從繼續說道：“你先開門。”
“裴神機使說了，她不在家誰也不讓進。”
堂堂四皇子殿下居然吃了閉門羹？侍從面露難色望向劉儉。
劉儉沉著臉，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山鼠精透過門縫看著劉儉的背影漸行漸遠，不由得暗暗松口氣。
這人好煩。專挑裴神機使出去的時候來敲門。一準兒是想看看它這個神機司唯一神機使的唯一小妖精長什么樣。
山鼠精對著劉儉的背影呸了一口，“臭不要臉！”
裴錦瑤端著茶盞，沉聲問道：“那個什么魯當真是這么說的？”
燕凰玉好心提醒，“巴魯。”
張淼的目光在裴錦瑤和燕凰玉臉上來回逡巡數次，含笑道：“燕督主不費吹灰之力就撬開巴魯的嘴巴，當真是佩服佩服。”
燕凰玉略略頷首，“張大人過獎。”
羅子正手捻胡須，“我想海西部落暫且不敢跟大夏明刀明槍的打。無非是利用獨虎糾集東真那些殘兵敗將。先壯大海西部落，再伺機而動。”
張淼點著頭附和，“沒錯。”
“海西是小部落不假。可海西頭領諳石刻野心卻很大。”燕凰玉拿起青棗咬了一口，“想必獨虎已經回到遼東。諳石刻既然已經有了不軌之心，就決不能留他。”
“燕督主的意思是……出兵？”羅子正眉梢輕挑，“怕且不是好時機吧。”
如果胡成宗領兵，難保他不會借此機會擁立劉仹。燕督主怕且跟他一樣也會有此顧忌。
張淼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裴錦瑤。
若是將妖星燒成菜肥的裴神機使愿意卜上一卦問問吉兇，那就再好不過了。
羅子正跟張淼想到一塊了。但他不像張淼能藏得住話。
“要不……裴神機使問問吉兇？”
裴錦瑤輕笑出聲，“問吉兇有何用？我又不能替陛下做決斷。越俎代庖的事兒我不干，我奉勸羅將軍也別干。您就踏踏實實等著跟黑爺白爺吃餃子。”
羅子正眼睛一亮，“不瞞您說，我這幾天踏實極了。”
“那就好。”裴錦瑤撂下茶盞，“跟黑爺白爺吃過飯。就啟程回京吧。大牢都快住滿了，早點走早點騰地方。”
張淼擺擺手，“瞧您說的。讓他們擠一擠就成。多住幾個人還暖和呢。”
裴錦瑤搖頭輕嘆，“擠一擠也不行。您忘了，還有個邵巡按呢。”
差點把這茬給忘了。張淼訕訕笑著摸摸鼻尖。實話實說，他真不想裴神機使離開鈞州。別看她來了沒多些日子，可整個鈞州都變得熱鬧了。
燕凰玉也道：“來之前陛下就給四皇子定下歸期。早早回去，對四皇子而言更加有利。”
張淼垂下眼簾，暗自盤算。燕督主力保四皇子，那……裴神機使呢？如果她也選四皇子，那這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了。可是，他好像沒見裴神機使給四皇子好臉色。
劉儉氣哼哼走到半路，忽地頓住腳步，扭臉問侍從，“剛剛說話的是不是裴三養的妖精？”
侍從皺起眉頭，“回殿下話，小的也不知道。”
劉儉不耐煩的瞪他一眼，扭臉繼續往前走，小聲嘟囔，“真是的，又沒看見妖精長什么樣。”
侍從想了想追山劉儉，“殿下，要不小的陪您去火靈山逛逛？”
“那地方晦氣，不去！”劉儉又頓住腳步，皺起眉頭咬著牙憤憤道：“他們商量事都不喊我，當我是死的？”
“張大人羅將軍還有裴神機使都是給您辦差的。他們商量完了自會前來回稟。”侍從堆起笑臉，“您別急啊。”
“議事不喊我。”劉儉氣哼哼的一腳踢飛地上的小石子兒，“跟黑爺白爺吃飯也不喊我。”
“不是還沒吃呢嘛。”侍從溫聲細語勸道：“整個衙署數您最大，黑爺白爺肯定想見您。”
堵在胸口的悶氣順了。劉儉長舒口氣，“去議事廳瞧瞧。”說著，調轉方向直奔議事廳。侍從不敢再勸只得硬著頭皮緊隨其后。
小密探和老文白英坐在議事廳門口的石凳上。一人一小把瓜子，邊聊天邊剝瓜子仁。
“老文叔，你天天剝瓜子仁不膩嗎？”白英很少干這活，不敵小密探和老文手指靈活。
“不膩。”老文覷起眼睛，笑瞇瞇的說道：“裴神機使比以前更厲害了，我跟阿發的腰桿兒也能挺的更直。你讓我天天不睡覺給裴神機使剝瓜子我都樂意。”
“我不樂意。”小密探抿嘴偷笑，“我還得給裴神機使炸肉炸蝦炒瓜子。”
話音落下，三人笑作一團。
笑夠了，老文將剝好的瓜子仁收進荷包掛在腰間，“過幾天就回京城了，我想去挑幾匹料子帶上。”
白英樂得見牙不見眼，“成啊，正好我也想買點土產。咱倆搭伴兒去。”
小密探噓了一聲，“有人來了。”
三人扭臉看向月亮門，劉儉帶著侍從走進來。小密探等人趕忙站起身，抱拳拱手，齊聲喚道：“殿下。”
劉儉目不斜視，悶悶地嗯了聲。
議事廳的門旋即打開，燕凰玉跟他打招呼，“殿下來了。”
“小茶。”劉儉見到燕凰玉眼中有了笑意。
燕凰玉迎出來，“我與張大人羅將軍正在商議回京的行程。”
劉儉往屋里望望，裴三，張淼和羅子正都在，桌上香茶裊裊，還有幾碟熱糕。
“那你們聊著。”劉儉朝燕凰玉笑了笑，“臨行前我做東請張大人羅將軍吃席面。”眼風橫掃看向裴錦瑤，“裴神機使一定要來。這次妖星作亂全靠裴神機使才能化險為夷。”
話說得這么明白，裴三不會不懂。劉儉兩手背在身后，靜等裴錦瑤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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