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盈袖第二百一十六章 心結(上)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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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心結(上)


更新時間:2021年06月05日  作者:白玉卿相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白玉卿相 | 冷香盈袖 
合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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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觴夫人出手果斷,新伺候沈淵的小丫鬟為求根底干凈,索性從劉牙婆手里買了新賣身的女孩,都是窮苦兒女,揭不開鍋換點米錢的,剛剛離開家,根本來不及接觸外界。

只是如此一來,底細雖然清楚,卻不能指望她們有多中用。粗活便罷了,近身伺候的活計上,水芝與趙媽媽加緊調教了大半日,只是勉強說得過去。初一照面,對著新主子沈淵,小丫頭們都拘謹恐懼,像街角可憐無助的小老鼠,僵著手腳只知道向她叩頭。

倉促尋來的人,顧不得太多講究,拋去長相身段實在不敢恭維的,既要健康端正,又要勤快老實,挑來挑去只得了四個,最小的不過八歲,最年長的一個也才十一,經過水芝和趙媽媽趕鴨子上架,換了一樣的青色衣裳,仍然掩蓋不住渾身的困窘小家氣。

沈淵看了一眼,心里無端難受起來,揮手讓她們起身,也不想多叮囑,隨即打發去搬抬箱籠包袱。到了園子里,小丫頭們收拾屋子倒是麻利,有了緋月和緋云的指點,不多時就布置妥當,屋前院子也打掃得一塵不染,若不計較寒冷,幾乎可以赤足行走。

沈淵主仆三個在房間里說話,小丫鬟們等候在抱廈。緋云出了屋,吩咐她們各去燒水備浴,安置浴桶。開始還一切順利,等到回房伺候洗漱時,便凸顯出來種種不足,沈淵沒有計較,讓她們都下去,只要兩個貼身大丫鬟伺候了事。

“姑娘也別惱,用人貴在安心,規矩都可以慢慢教。”這一晚緋月值夜,侍候著沈淵換了寢衣睡下,守在床前細聲勸道。

“我倒不在意這些,”沈淵道,“有你們兩個伺候,就算從前,我也不愛使喚下面的人,沒情分,總是不放心。”

熏爐中墊了銅絲隔片,點的是如意合和香丸,沈淵親手調制出來,又贈與離雪城的那道方子。緋月本主張按照常法,撒一小勺安神香進爐灰,氣味會隨著溫度彌漫開來,輕緩柔和,更宜安睡。沈淵點了頭,隨著又改主意,一定要緋月尋了去年沒用盡的香丸出來。

沈淵全無睡意,要緋月陪著說話,自己總覺有千言萬語,臨到嘴邊都成了三緘其口。緋月早察覺主子心緒不佳,刻意尋了一些輕松的話題,諸如琴閣的小兔兒,沈淵聽了,至多說一個“好”,始終擠不出個笑模樣。

緋月知曉無用,便斟酌著開門見山:“姑娘有心事?不妨和奴婢說說,雖不一定濟事,總能疏散疏散心結。”

床前亮著一盞燈,光線微弱,沈淵倚在床頭,桃花眼半垂,濃密睫毛遮住瞳仁兩點亮光,再美的面孔也失了神采。

“緋月,你是我身邊最貼心的人,我今兒就問你一句話。”她抬起頭,鄭重道:“我如今的脾氣,已經壞到人人懼怕了嗎?”

她深知自己不寬仁,亦不夠溫和,卻想來總不至于是那半句不能容人的,而緋云驚人一跪,著實讓她大受打擊。

緋云所說確實有失尊重,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良藥苦口,忠言逆耳,這個道理她明白,然而這十幾年來,一切都好像過于順遂——如果不考慮某個姓陸的人家的話。今天的事兒,她還來不及反應,緋云就驚慌恐懼如遇洪水猛獸,讓這位冷美人驟然清醒,自己是否當真已刻薄到不近人情?

從緋云被支出去備水,緋月就猜到沈淵會有這一問,也想好了如何回答,不過真的聽在耳中時,心里照樣五味雜陳。承蒙墨觴家大恩,她得以出生,平安長大,本就有著深厚的眷戀,自小來到沈淵身邊,兩個人名分雖是主仆,實則相處如姐妹,比自己的親姐姐感情還要好。

沈淵傷痛或受挫,緋月是很難過的,不忍心她更受打擊:“金鳳凰落進草窩里,當然要哀鳴的。姑娘是淑女,不比我們這些人,窮困人家出來,吃吃苦也無所謂。奴婢親眼看著姑娘一路過來,都是被外人外事拖累著變了性子,可是人品貴重,從沒變過。”

太平到寡淡的日子會讓人迷失,沈淵不是神明,也不是圣人,憑著一副好皮囊,受的追捧多了,心性難免開始浮躁,在這當口又橫遭變故,一下子少與外界接觸,身邊人都顧及她病弱,小事一概不會苛責。她聽不到別的聲音,自然慢慢忘記了如何與外人相處。

她不是不會反思,許多時候猛然意識到不對,當即想要改變,又被境況迫使著不能低頭。

緋月說她是淑女,可她每每捫心自問,除了一個聊勝于無的西北沈家小姐身份,她不過是長在山野、養在市井又棲身青樓的坎坷女子。后來都還好,老天總算垂憐,沒讓她一直顛沛流離下去,保留了一點單純善良,可惜為時晚矣,最初被拐走的那段時間,生活黑暗如阿鼻地獄,她耳聞目見,人性中所有的低劣、骯臟、糟爛,在日光之下的陰暗角落里,統統失去束縛,暴露無遺,肆無忌憚。

當時那個人牙子兇殘得很,對她們動輒打罵,有膽小愛哭的小孩,便會遭到一頓毒打,而那幾個婦人命運更悲慘,隔三差五便會遭到凌虐。

有天晚上,噩夢降臨到一個帶著孩子的年輕婦人頭上,人牙子拽了她便往外拖。她的孩子想必是嚇瘋了,追上去死死咬住人牙子的胳膊,要救自己的娘。滿屋的人不敢上前,也可能是不想,只在各自的角落里默默看著。

沈淵其實什么都記得,只是不想和任何人說。

那么小個孩子,卯足了力氣,如被逼到懸崖峭壁而爆發出潛力的小獸,獐頭鼠目的人牙子急紅了眼,的確松開了她娘,可轉眼便鉗了她去,撕掉她身上破爛衣衫,當著滿屋人的面行起禽獸之事。

滿屋沒有人出聲。那孩子被按住雙手,兩腿拼命撲騰抻蹬,隨著一聲凄厲的哀嚎便沒了動靜,地上淌下一灘污血。孩子的母親狀如瘋癲,撲上去搖晃自己的女兒,卻被人牙拽倒,繼續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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