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玉自然不敢發誓。
他眼神躲閃,不敢看黃玉。
縣丞冷笑,“大人,人證物證俱在,還請您主持公道。”
縣太爺怎么能看不出作證的兩人和周家有關系?他沒接縣丞的話,看向唯一站著的宋宛月,“小姑娘,你們可有什么證人?”
只有有證人,哪怕一個,他也可以保下這一家人,不讓他們家破人亡。
宋宛月直視著他的眼睛,“證人沒有,不過我有話想要單獨對大人說。”
不但是縣太爺,公堂上的人全愣住了。
上了公堂后,有喊冤的,有求饒的,有不甘的,唯獨沒有想要單獨和大人說話的。
這要求實在是太大膽了,大膽到連縣城都沒反應過來,匪夷所思的看著宋宛月,不知道她哪里來的膽子敢這樣要求。
縣太爺心里微微一動。看到宋宛月的第一眼,他便覺得這小姑娘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勢,讓他隱約覺得宋宛月真能扳倒縣丞一派。
隨即又搖了搖頭,他在想什么呢,一個縣丞好對付,可清平通判手握兵權,就連清平知府都給幾分面子。如果不是朝堂來人,恐怕誰都扳不倒他。
但還是起身,“小姑娘,請隨我來。”
“大人……”
縣丞伸手攔住他,“這不符合規矩。”
縣太爺整理了下官袍,淡淡的看向他,“本官做的不符合規矩的事多了,不在乎這一兩樣。”
縣丞瞇起眼。
縣太爺饒過他往后走,他知道今日自己沖動了,他來這里已經有兩年,再有一年,他就可以調走,整日裝孫子的日子也就到頭了,可今日這一沖動,可能會讓人以后連孫子都裝不了了。
宋宛月跟上去。
縣丞強忍著跟上去的沖動。
兩人去了后面,縣太爺吩咐自己的管家,也是自己唯一的心腹,“看住這里,不許任何人過來。”
管家點頭,立在門口。
縣太爺領宋宛月去了后衙,轉身問她,“姑娘想說什么。”
宋宛月掏出宋思的腰牌遞到他面前。
看清上面的字,縣太爺瞳孔劇烈的猛縮起來,聲音發顫,“你、你就是宋姑娘?”
宋宛月的事傳的天下皆知,他自然也聽到了,當時還感嘆一個小姑娘竟然有那么大的魄力。沒想到沒有多久,這小姑娘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是。”
縣太爺伸手扶住一邊的桌子。他也是有抱負的人,也曾想著來了以后帶領一縣子民過上好日子,可縣丞背后的勢力太大,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只能隱忍著。
他激動的看著宋宛月,“宋、宋姑娘帶、帶了多少人來?”
只要人多,就能先制住縣丞一伙,至于清平通判,相信他也不敢對上宋侍郎。
“十人。”
“十……”
縣太爺不敢置信,帶著十人她就敢趟這趟渾水?
“是定國公府蕭家的護衛。”
定國公府?
縣太爺瞬間站直了身體,他怎么忘了,宋侍郎的岳丈家就是定國公府,通判權利再大,還能大過定國公府?
話聲隱隱帶著激動,“此事交給我,只是姑娘還需找個幾個證人過來,無論是誰,我都可以即刻給周林定罪。”
宋宛月眉頭微微擰了擰,但還是點頭應下,“我這就找人,大人要先護住他們。”
縣太爺點頭。
宋宛月讓縣太爺派人從后門送她出去,然后去了前面,帶了兩名護衛快馬加鞭回了小鎮上,她只認識大夫,也只能從他這里找突破口。
知道他們是去告狀了,小鎮上的人都立在街上,等著那悄悄跟去了縣衙的人傳回消息:是宋宛月被抓進大牢、黃家人被報復,還是周家人被扳倒?
噠噠的馬蹄由遠及近,等著消息的人們心里緊了又緊,他們快速的各自回了自己家里,躲在門后,看回來的人是誰。
宋宛月和兩名護衛騎著馬從他們門前過去,馬蹄飛揚,濺起了老高的塵土,很快停在了醫館門前。
醫館內靜悄悄的,伙計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打哈欠,聽到馬蹄聲在醫館門口停下,一個激靈,頓時站了起來,直愣愣的看著門口。
宋宛月下馬進去,伙計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他們都以為宋宛月會回不來。
“大夫呢?”
伙計僵硬的指了指后面。
宋宛月過去。
后面屋內,大夫焦躁不安可又他不知道焦躁什么。如果周家被扳倒了,他自然跟著歡喜;周家被扳不倒,他也不會受太大的損失,畢竟周家老太太還指著他看病。
可,他自從宋宛月走了以后,就是坐立難安。
門簾被掀開。
大夫猛然抬頭看過去,見是宋宛月,瞬間彈起來,眼光落在她身上:沒有血跡,也沒有外傷。看來是沒有受刑,他心里一松,又跌坐回椅子上,嘴唇哆嗦著,“你、你怎么……?”
“我需要證人。”
宋宛月開門見山,“縣太爺說了,只要有證人,他就把周林送進大牢。”
“不可能!”
大夫下意識的道,縣太爺根本不可能管周家的事。
“千真萬確,現在只有您能幫我了。”
大夫想拒絕,他不能去幫,幫了以后他會有天大的麻煩。可話一直在嘴邊徘徊,就是說不出來。
“我給你保證,這次會把周家連根拔起。”
大夫再次猛然看向她,能帶著十個人打翻了周家的那群打手,把黃玉救出來,他知道宋宛月的身份不簡單,可他不知道不簡單到什么程度。此刻聽到宋宛月的話,他嘴唇囁嚅了好久,才發出聲音,“姑、姑娘為何這么篤定會把周家連根拔起,你什么身份?”
“宋宛月。”
大夫猛然站了起來。
不到半刻鐘,大夫便隨著宋宛月出來,上了其中一名護衛的馬,幾人打馬朝著縣城狂奔而去。
馬蹄聲消失,小鎮上的人再次紛紛從家里出來,看著馬疾馳的方向,良久才有人開口,“難不成這小丫頭真的能扳倒周家?”
依舊是沒人回答。
一路到了縣衙門口,幾人停下,被顛的幾乎七零八落的大夫被護衛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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