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顧老爺極力扯出自然的笑,“我只是一介商人,和老先生從來沒有交集,您又怎么會見過我?”
老先生又仔細看了他幾眼,依舊有熟悉感,他微微皺起眉頭,在腦中思索著。
但他這一生見過的人無數,一時半會還真的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顧老爺的心高高提起來,“老、老先生,我……”
老先生回神,喊了許良進來,“去找二先生的一套衣服來。”
許二先生身材和顧老爺差不多,他的衣服顧老爺應該能穿。
“不用,不用……”
顧老爺慌的擺手,“我回家去換。”
“這哪里行,你稍等一會兒,衣服馬上拿來。”
顧老爺怕引起老先生的疑心,不敢再推拒,忐忑不安的等著。
許良很快拿來,顧老爺去了屏風后換好出來,手中拿著自己的那一件,“勞您費心了,衣服我就穿回去了,回頭我讓家里繡娘做一件一樣的送過來。”
“一件衣服而已,不必送了。”
顧老爺說完,再次告辭。
老先生看著他走到門口,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等一下!”
顧老爺腳猛然頓住,心再次高高提起來。
“我想起來了……”
老先生走到他面前,再次細細打量,“你和當年勤王府的總管很像。”
顧老爺緊張的心差點從嗓子眼里蹦出來,連笑容都擠不出來了,“怎、怎么可、可能?”
“確實很像,只是他是個太監,不會有胡子,聲音也尖細。”
顧老爺的心慢慢落回去,笑容也出來了,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我這可是如假包換的。”
老先生也哈哈大笑。
當年的勤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他曾經還感嘆過,當今皇上有這樣的同胞兄弟,這一世的帝位無憂,卻沒想到,過了幾年后……
“我也是老糊涂了,你出去后就把我剛才說的話忘了,只當我沒說過,免得為你惹來災禍。”
“顧錢記住了。”
老先生點頭,顧老爺也沒去見顧義,匆匆離開了宅院。
姚大夫背著藥箱從縣衙側門出來,聽到街上的人議論紛紛,他伸手抓住身邊的人,“你們在說什么,誰家的酒樓出事了?”
“顧家的酒樓啊,毒死了四個人,現在酒樓被關了,掌柜的也抓了。”
姚大夫放開他,快步朝酒樓走,遠遠的看到兩名衙役守在酒樓門口,以往熱鬧的酒樓里現在空無一人。
他腦中嗡的一聲,身體一個趔趄,他急忙扶住一側的墻壁,急促的喘著大氣,緩了一會兒后,才踉踉蹌蹌的朝酒樓走去。
“站住!”
衙役伸手攔住他。
“睜大你們的狗眼……”
姚大夫擺出一副威武的架勢,“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姚大夫,天天給國公爺治病的那個姚大夫!”
衙役自然認的他,但上頭的命令他們不能不聽,否則丟了飯碗一家老小就要去喝西北風去了。
其中一名衙役拱手,“對不住了姚大夫,這是我們職責所在,真不能放您進去。”
“我住在里面,你們不讓我進去,我的藥材怎么辦?我的東西怎么辦?”
兩名衙役對看一眼,還是那名衙役,說道,“要不然您說要什么,我們去給您拿出來。”
“我那都是貴重藥材,你們給我弄碎了怎么辦?不行,我要親自進去,不然我就去找國公爺,讓他來給你們說。”
驚動國公爺,他們兩人脖子上的腦袋也許就保不住了,兩人對看了一眼,還是先前說話的那人壓低聲音,“您要進去也行,不能從正門進,我進去把后門給您打開,您只能停留一刻鐘,收拾好了就快點出來。”
“行。”
姚大夫去了后門,衙役過去把門打開,酒樓里的伙計聽到動靜,紛紛出來看,被衙役吆喝著趕了回去,親自跟著姚大夫來到他屋前,站在門口,示意他進去收拾東西。
姚大夫把屋里的藥材還有自己的換洗衣服以及一些別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放在門口,又要去魏掌柜屋內,被衙役攔下,“姚大夫,這不行。”
姚大夫撥開他的手,“有什么不行的,我什么都不拿,我在這個老小子屋內放了東西,我得找出來帶走。”
衙役看攔不住,隨他進了屋,看到東翻西找了一番沒有找到東西,又隨著他出來,看他提著東西從后門出去,這才關好后門,長吁了一口氣后,去了前門守著。
姚大夫臉色陰沉地提著東西往宋家宅院走。他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那顆藥丸,看來魏掌柜是帶在身上了。
宋家宅院距離酒樓三條街,姚大夫這一路走過去,大街上都是議論的聲音,等到了宅院門口,累的幾乎要喘不上氣來了。
看門人忙上前來幫他提進去。
姚大夫跟在后面,“我家少爺和宋姑娘呢?”
“他們在廚房,顧少爺說想吃生日蛋糕,讓孫小姐給他做一個。”
姚大夫腳步一頓,隨即跟上,讓看門人幫他送去顧義住的院中。
廚房內,顧義在宋宛月的指揮下打著蛋清,其余的材料早就準備好了,只等著他打完,做好蛋糕胚子上火蒸。
“我還想吃果凍和布丁。”
顧義得寸進尺。
宋宛月剜他一眼沒說話。
顧義嘴角高興的上揚。
“少爺……”
姚大夫出現在廚房門口。
顧義看他一眼,手里的動作沒停,“小丫頭不僅僅給我做生日蛋糕,還要給我做果凍和布丁,還要為我做桌子菜,老姚,你今天有口福了。”
姚大夫兩眼發光的走進廚房,“徒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您去給我外曾祖父號號脈,陪他說說話,等這些都做好了,我讓小四去叫您。”
“好嘞。”
姚大夫轉身樂呵呵的出了廚房。
蛋清打好,顧義給了宋宛月,宋宛月做好蛋糕胚子,放在鍋里蒸,顧義熟練的蹲下燒火,“小丫頭,你以后想要過什么樣的日子?”
“我啊?”
宋宛月想起前世,微微一笑,“安穩的日子。”
“會有的。”
顧義往灶膛里添了一根干柴,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宋宛月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