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嵐放開了楚清的胳膊，踉蹌著后退了幾步。隔著短短的距離，透過水霧氤氳的視線去看他們，看他們所有人。
楚清沉下呼吸，靜靜的望著她：“其實，你問她還有救的時候，就已經認清她不在了。不是嗎……”
嘴角一扯，秦若嵐垂眸輕輕的笑了，眼里盡是荒蕪。
她怎么會不知道，喝下墮胎藥的孕婦有多虛弱，再加上止不住的血崩……就算是楚清也救不回來。
她只是，還想留點兒僥幸心理罷了。萬一……萬一呢？
可楚清連那個僥幸心理也不給她留，生生將她的幻想擊破，跌落回了現實。
寂靜之時，有侍衛將芍藥拉拽過來，看到了秦若嵐那副古怪的樣子，芍藥只是冷哼了一聲。
“啟稟皇上，芍藥帶到。”
唐逸啞著嗓子開口：“說吧，誰指使你的？”
芍藥笑了一聲：“沒人指使，是我自己下手的。藥是我托小豆子去外面買來的，花了我辛苦攢了一年的月銀呢。”
皇后出言呵斥：“那你做這件事的理由是什么？！薛美人心思純良，難不成還做了什么讓你覺得傷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要這樣加害她？”
“理由？哈哈哈，因為她蠢！她不上進，導致她位份低下，那么多年了竟然才只是個美人，還是沾了蘭貴妃的光才爬上來的！因為她廢物，如果她上進一點，我就不用出去領個菜還能被人欺負，不用平白無故取消了一年一次的回家探親！
如果沒有取消，沒有被欺侮……或許我能看到那封沒被燒掉的求救家書，爹爹就能拿到我攢下來的銀子去看病，他就不用活活的疼死在家里了！她活該，她該死！”
‘啪’——
秦若嵐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把芍藥打的耳邊仿佛都能聽到嗡鳴。
“她不上進，地位不高，你可以另選別宮娘娘謀差事！你待不下去難道薛美人會死賴著不放你走嗎？！你被欺負、被羞辱，你不會跟她講，再不濟你不會跟皇后娘娘說嗎？！皇后娘娘一向開明，你說了她怎么會不管？！
你怯懦，你怕死，你不敢冒尖兒，不敢自救，你他娘的一個廢物憑什么去說薛美人？她何曾虧待過你！？就因為她不愛上進爭寵，就是你能隨便把責任都推卸到她身上的原因了嗎？！她還懷著孕，七個月的身孕啊！那孩子又招你惹你了？！讓你直接連出生的資格都剝奪了！”
她一邊罵，一邊抽耳光，打的芍藥兩邊臉都腫起來，甚至鼻子流血，連秦若嵐的手也打的通紅都毫無所覺。
楚清怕她發狠把人打的說不了話，上前把她往后拉開，秦若嵐還揪著芍藥的衣襟不松手。
“別打了，還有話要問她呢！你把她打的開不了口怎么辦？”
秦若嵐這才松開了手，眼睛卻還在死死地盯著芍藥。
“也對，只是扇耳光算個什么？她倒是個硬骨頭，身上那么些傷都不肯招認，果然是把家里人看的很重要啊。”
芍藥衣襟松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怨毒的看著秦若嵐，她說的可能有道理，但芍藥一樣聽不進去了。
“你打啊，打死我又能怎么樣，她人都死了，哈哈哈哈咳咳，如果不是她，我爹爹不會死，娘親也不用出去賺錢被老板羞辱投河自盡，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