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子恭謹的磕了磕頭,老實的將來龍去脈說清楚。
“就是這樣了,我家老頭子若不是生了怪病,我們也不至于急著把女兒嫁出去。誰曾想這一嫁竟然害了女兒!今日江三公子縱馬于街市,拖行我女兒,把她磋磨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若不是有壯士出手相救,只怕我女兒就要慘死街市了!”
她越說越心疼,忍不住大哭出聲。
知縣被吵鬧的心煩側目看向江仁澤時,態度就和藹起來,那模樣哪兒像是在審犯人?
“江公子,她說的是真的嗎?”
江仁澤搖搖頭:“當然不是。陳雯雯被我納了做妾,我念及她一片孝心,允她偶爾出門去看她父親。誰曾想被我撞到她和她的舊情人幽會,濃情蜜意的,實在是不知廉恥!”
“所以,這就是你藐視公堂,藐視縣衙,自作主張動私刑拖一個弱女子,縱馬游街示眾的理由?”
唐逸的聲音鏗鏘有力,言語之間帶著不屑,眉眼之間的冷冽,看的知縣大人心顫了幾下。
“你、你又是何人?”
“在下京城而來,路過洵州帶夫人游山玩水,不想竟遇到如此慘無人道的事情。他縱馬行兇,還險些撞到在下夫人,知縣大人,都藐視您成這樣了,您不會也能忍得下去判他無罪吧?”
“這……”知縣還沒說完,唐逸又緊接著說。
“若是這都能忍得下去,那是不是說江家公子可以在洵州肆無忌憚胡作非為,只要他覺得錯的,就可以肆意自己裁決,任意處置?那江家的家丁或者包工,是不是做錯點兒事也要遭受什么非人待遇?”
知縣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兒什么。
唐逸看向后面的一堆圍觀群眾,滿臉感嘆。
“這也太于理不合了,他能行,是不是別人也能行?到時候都紛紛效仿,洵州估摸著要亂套了,那些普通老百姓豈不是要任人宰割?”
秦若嵐還和繁星幾人站在人群之中,聽他用平淡的話,一連串將知縣堵得啞口無言。想庇護江公子的話竟然一句都說不出來,臉色漲紅得不知是憋得還是惱的。
眼珠子一轉,開始煽風點火。
“就是,若是大人不做個合理的處置,那洵州豈不是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的天下?他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漲租金就漲租金,想縮減工錢也是看心情來唄?都這樣的話,那大家的日子還怎么過得下去?”
秦若嵐一身素白竹葉裙子,咋看咋像是有學識書香世家的姑娘,大家都對這類的世家更有好感。更何況她說的也沒錯。
你當街敢這么囂張的拖人,連衙門都能不管了,那還不得無法無天?減減工錢,漲漲租金豈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
那日子還怎么過!不成,看個熱鬧居然還牽扯到自家利益了,這誰還肯干?
一時間,群眾里都面面相覷了幾眼后,迸發出了強烈的討伐。
“說的對!必須給個合理的處置!”
“就算那女人不對,這男的也不是什么好的,當街縱馬,傷了人可怎么辦!?”
“這等丑事不得藏著掖著?他怎的還要鬧得人盡皆知,丟不丟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