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小白菜:、、、、、、、、、
劍尖刺破了裴道珠的眉心。
嫣紅的血珠悄然滾落,在少女白凈嬌艷的面龐上暈染開荼蘼之色。
裴道珠就站在元承面前,沒有躲閃也沒有掙扎。
她緊緊攥著雙手,鳳眼通紅地盯著元承,像是要把面前的男人盯出一個窟窿。
她的眼睛里藏著倔強和篤定。
像是篤定,元承絕不會殺她。
前世也是如此。
洛陽的宮門破了,元承想帶著她一起自焚,不知怎的到最后卻仍舊給她留了一線生機。
她判定元承是個十惡不赦的暴君,可人之所以為人,便是因為他們復雜到絕不是非黑即白,就像元承傷害了她那么多年,卻在最后一刻選擇放過她……
對上裴道珠緋紅濕潤的丹鳳眼,元承的劍刃再也無法向前半寸。
他并不愛面前的女子,對她的感情最多也只是喜歡,就像喜歡花瓶和玉墜那般。
可是……
少女的容色是那么獨一無二,就像夜空上的那輪明月,值得被永久珍藏。
若只是庸脂俗粉也就罷了,偏偏皮囊底下還藏著有趣的靈魂,江岸邊的赤沙臺上,她在鐵荊棘中翩翩起舞的情景,他此生難忘……
“皇兄!”
殿外傳來馬鳴聲。
元栩栩勒住韁繩跳下馬背,匆匆闖進寢殿,瞧見元承正拿劍指著裴道珠,頓時急紅了眼,急忙上前拽開他:“皇兄瘋了是不是?!她是裴姐姐,你明知我喜歡她,你怎的還要殺她?!更何況,更何況你若是殺了她,哪怕追到天涯海角,蕭衡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又何必呢?!”
元承握劍的手慢慢垂下。
他復雜地深深看了一眼裴道珠,終是沒有再殺她的舉動,轉而帶著殘余的兵馬迅速離開了寢殿。
馬蹄聲逐漸遠去。
元栩栩跟在后面,步出寢宮時,忍不住回眸望向裴道珠。
“裴姐姐……”
她最后喚了一聲,才在侍女們的簇擁下萬般不舍地離去。
嘈雜的聲音逐漸遙遠。
裴道珠孤零零走出寢宮。
冬日黃昏,天邊殘陽如血,枯敗的黑色枝椏光禿禿的,把天空分割成無數深藍色的碎片,一輪彎彎的素月藏在枯枝里,十分干凈清冷。
一只烏鴉掠過暮空,嘶啞的鳴叫聲格外刺耳。
遠處隱隱傳來金戈鐵馬之音。
裴道珠猜測,許是蕭衡的兵馬闖進了皇宮。
像是印證她的猜測,一隊兵馬徑直闖入幽蘭苑,在看清楚她的臉時,為首的侍衛激動不已,連滾帶爬地跌下馬背,恭敬地單膝跪在她面前:“夫人!”
來人身穿盔甲灰塵滿面,可見在戰場上奔波了很久。
是問柳。
裴道珠快步走下臺階,連忙扶起他:“問柳!郡公呢?”
問柳激動地站起身,見裴道珠面色紅潤體態輕盈,猜測她這段時間應當沒有受苦,放了心才回答道:“就在宮中,正在搜查元承的下落!對了,夫人可知道元承往何處逃了?”
裴道珠正欲告訴他元承的去向,想起元家兄妹的面容,又想起蕭衡的身世,遲疑片刻,才緩緩道:“我也不太清楚,好似是往西邊兒宮門方向走了。他們嫌我累贅拖慢腳程,因此未曾帶上我。”
問柳點點頭,示意一小隊兵馬去追元承,又親自帶著裴道珠去見蕭衡。
晚安安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