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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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菩提?”
柳白盯著準提圣人,笑道:“原來道友也曾嘗試過斬三尸之法。”
準提圣人微笑道:“于此路上,貧道卻是比不得長青道友你的成就,只斬出了一具善尸便難以前行。”
柳白微微頷首,沒有再言語。
于是兩人簡短的客氣,或者說試探便就此告一段落。
“得罪了。”
須菩提說話的同時,手中拂塵輕輕一甩,便有一股無形的道韻籠罩住長安道人。
準確地說,是籠罩住了先天至寶混沌鐘的神力。
包裹、分解、化空……
長安道人震蕩混沌鐘,施展出時空道則,但卻悉數被那股無形道韻所化解。
這倒是讓柳白很意外。
他看得真切,須菩提手里的拂塵只是一件上品后天靈寶,而非如太清圣人手中的極品先天靈寶太乙拂塵。
只是單憑區區上品后天靈寶怎么可能限制住混沌鐘的神力?
柳白望了一眼須菩提,心中明白了幾分。
這時,準提圣人微笑著看向他道:“空寂大道,一切皆空,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長青道友,現在你知道自己和圣人之間的差距了吧?”
“哦?”
“圣人可不僅僅是法力無窮無盡,不死不滅那么簡單,除了隨意調用天地之力外,在成圣之后,以往可望不可得的三千大道也可瞬間領悟。
便比如你感悟最深的造化大道、時間大道、空間大道、破滅大道,在成圣之前我雖然不及你,但成圣之后,不過只是呼吸之間便可以掌握。”
柳白點點頭。
類似的話他也曾在女媧圣人口中聽到過。
在證得洪荒天地認可,成就圣位之后,圣人除了要開辟一大千世界補充法力外,還會補全大道。
當然,這只是將他們對于大道的感悟提升到符合圣人的階段,而非全部融會貫通。
那是天道圣人的范疇。
如準提這樣的功德圣人只是揠苗助長,遠遠談不到融會貫通的地步。
柳白更覺得他們只是被賦予了操控大道的權柄,而非靠自身去掌握。
這兩者間尚且還隔著一條天塹。
最最重要的是,若是哪天天道收回了所賦予給他們的權柄,或者有天道級的量力施加限制,那他們這些功德圣人也就是一個法力高深的普通仙神罷了。
就好比現在。
誅仙劍陣號稱天道第一殺陣,掌有天道級殺伐之力。
在誅仙劍陣之中,功德圣人便無法再調用天地之力,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
想到這里,柳白不由地輕聲一笑。
準提圣人聽到他的笑聲,詫異道:“道友此刻落于下風,為何還能笑得出來?”
“落于下風只是你的看法。”
“這么說道友剛剛只是在試探圣人的手段,而不是用出了全力?”
準提圣人有些狐疑。
在他看來,弒神槍和混沌鐘這兩件先天至寶便是柳白最大的底牌,并且這張底牌也的確是讓他難受了。
如果不是他掌有三千大道、八百旁門,可以用空寂之道破除混沌鐘的神力,他也只能枯等柳白法力耗完時才有可能戰而勝之。
但此刻聽到柳白淡定自若的話語,他也是忍不住心底起疑。
難道對方真的還有后手不成?
柳白有后手嗎?
他當然有。
沒有后手又怎么會答應通天的邀請,來和圣人正面交鋒。
只不過現在還沒到底牌盡出的時候。
他現在想嘗試一下通天所說的,借誅仙劍陣斬去第三尸的可能。
誅仙劍陣主掌天道殺伐之力,代表了一部分天道的威能。
他催動符印,陷仙劍閃過一道耀眼的光華。
“嗡——”
一股無可匹敵的殺伐之力自陷仙劍上激發而出,便是準提圣人也禁不住面上變色,催動加持神杵放出億萬道神光用來抵擋這股力量。
只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這一股殺伐之力并不是朝著他去的,而是毫無遲滯地向著柳白斬落。
“這是……”
準提圣人似乎想來了什么,頓時面色大變,震驚道:“你想借機成圣?”
回答他的是柳白一聲毅然決然的斷喝。
“斬!”
天道殺伐之力轟然斬落,柳白卻是毫發無傷。
但這只是表面,在外人難以察覺的內里,他的心已經一分為二。
一顆道心。
一顆本心。
道心經由紅塵磨礪,早已千錘百煉,堅韌冰冷。
本心凝聚七情六欲,包含著他對大自在、大逍遙的向往。
隨即,本心逐漸淡化消失,而一顆道心卻是閃耀出刺眼的光輝。
在本心消失前的最后一剎那,柳白面露微笑道:
“看來成圣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難。”
在他說話的同時,長春道人不甘地大吼了一聲,但卻仍是被一股難以形容的偉力攝取,融入了柳白的道體之中。
隨后,長安道人也是輕輕嘆息了一聲,同樣融入道體之中。
善惡二尸連同那一顆作為第三尸存在的道心在莫名的偉力下融合為一。
“嗡——”
天道震動。
霎時間,天空紫氣彌漫,一朵朵大道之花自空中生出,緩緩飄落向地面。
大地上,一捧捧金色蓮花自地面涌出,無數道霞光橫貫天地四極。
造化、時間、空間、破滅……
一股股道韻彌漫而出。
只不過這一次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只有模糊的虛影,而是真實的大道烙印體現。
柳白臉上的笑意逐漸歸于虛無。
潔白似雪的道袍衣袂輕微飄動,他臉上的神情也逐漸變得淡漠起來。
一抬眼,漫天道韻盡皆匯聚于他的體內。
緊接著,浩瀚、博大的圣威剎那間穿透誅仙劍陣的阻隔,席卷整個洪荒天地,上至三十三天,下達十八幽土,無量量生靈盡皆停下手中動作,面朝著東海之濱的方向滿心崇敬地跪倒在地。
“這不可能!怎么能夠這樣!”
準提圣人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盈盈笑意,滿臉震驚地看著柳白。
縱然他曾經無數次說過看好柳白成圣,但親眼見到他攀入圣境,卻仍是難以接受。
太輕松了!
簡直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
這可是成圣啊,怎么能這般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