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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昀沖著方辰笑了笑,神情中充滿了自信和些許得意。
在這個時刻,他成為了僅次于方辰的第二主角。
他這個人在外界看來,似乎并不怎么張揚,但他自己卻很清楚,他是渴望成為萬眾矚目的哪個人的,是渴望出頭的。
要不然的話,他不會哪怕參加三次高考,也要考上一個大學,更不會成為杭城學聯主.席,至于之后的杭城優秀青年教師就更不用說了。
甚至他開辦翻譯社,以及死皮賴臉,非要跟著方辰跑到千里之外的蘇維埃,都跟這種思想有莫大的關系。
看著馬昀神色帶著些許享受,一雙并不大的眼睛還時不時的瞄下其他人,宛若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樣,方辰心中無奈的搖了搖頭。
或許是因為出身于曲藝世家的關系,馬昀從小就比較熟悉舞臺,也就更向往名角在舞臺上的風采。
其在阿里兩次十周年紀念日上,浮夸的朋克造型為自己贏得了“國際巨星——杰克馬”這樣的稱號,以及拍攝《功守道》電影,拳打鄒市明,腳踢吳京,以及在《笑傲江湖》拍攝期間,托張紀中的妻子樊馨,想要出演風清揚一角,都與其家庭背景,成長經歷息息相關。
不過,說真的,馬昀此時也的確是這個階段的主角。
對于整個計劃而言,其實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助宣傳公民投票表決,并且宣傳的時候,刻意的引導民眾偏向憑單計劃,偏向私有化,偏向葉利欽。
而除了莫斯科電視臺和報刊雜志等一系列公眾渠道,他手中還有一只不容小覷的宣傳力量。
那就是馬昀的中俄貿易公司。
準確的來說,就是馬昀手下這一萬多遍及全俄羅斯的倒爺們,這些倒爺不但人數眾多,更出沒在俄羅斯各地最為熱鬧的區域,有他們來做宣傳的話,必然會起到極大的作用。
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俄羅斯大大小小的商店們。
這是一股比馬昀手下這些倒爺更為龐大的力量,真正遍及俄羅斯所有角落的存在。
仔細算起來的話,俄羅斯大大小小的商店足足有上百萬家之多,而這些商店多多少少都有從中俄貿易公司進貨。
只是這些商店,他無法像管束那些倒爺一樣,進行強制性約束讓他們配合罷了,要是可以的話,那還用玩什么,魯茨科伊死定了。
既然無法強制性,那就以利誘之唄,他打算給予所有配合他這次行動的商店,給予5的讓利。
也就是說,在配合宣傳這段時期,這些商店從中俄貿易公司拿的貨全部打95折。
反正無論如何,他都要在這半個月的時間內將公民投票表決宣傳到俄羅斯的各個角落,并且讓民眾更多的選擇支持葉利欽。
要不然的話,他這即將付出的數億美元,基本上就打水漂了不說,鬧不好擎天在俄羅斯的所有基業都要丟的干干凈凈。
魯茨科伊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他一定會想辦法將擎天的痕跡從俄羅斯慢慢抹去的。
作為一個總統,其想要對付一個商人,即便是他這樣勢力龐大,在俄羅斯扎根已久,影響深遠的商人,也不會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就看其愿意不愿意付出足夠代價的問題。
如果愿意的話,一切都不是問題。
至于別列佐夫斯基等人之所以并不這樣認為,則是因為其被光環環繞的太久了。
不管想要什么都可以隨手可得,在俄羅斯似乎都沒有他們辦不成的事,連那些頂級大佬都要給他們三分面子。
但其實這些都是假象。
這一點從弗拉基米爾同志上臺之后,如何將那些寡頭制得服服帖帖,逃的逃,關的關就可以看出來了。
但念頭一轉,方辰心中輕笑了一下,如果能認清現實,甘愿服輸的話,別列佐夫斯基在流亡英國之后,也不會宣稱將策劃武力推翻弗拉基米爾政權并涉嫌雇傭前克格勃少將刺殺弗拉基米爾。
緊接著,方辰的目光轉向了別列佐夫斯基。
“別列佐夫斯基,俄羅斯汽車聯盟除了將可以抽調的人手也全部派出去,宣傳公民投票表決以外,還要負責其大家的安全,我不想看到任何流血死亡事件,哪怕只有一起!”
說到最后一句時,方辰的聲音驟然變得高亢凌厲起來。
聽方辰這么一說,別列佐夫斯基倒還沒什么,只是嘴角掛著一絲不可捉摸的笑容,默然點了點頭,馬昀和陳鳴永三人則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
他們此時著實有種一頭饑腸轆轆的龐大棕熊,被方辰打開柵欄,放出牢籠的既視感。
作為擎天在俄羅斯的另外三個Q2級別的分公司總裁,他們自然了解別列佐夫斯基手中掌握的隱藏實力,究竟有多么可怖。
尤其是兩年前,別列佐夫斯基開始做起走私豪車之后,手下的那群暴徒數量,簡直以幾何級的速度,快速增長著。
據他們的了解,這群人大約有兩千人左右,各個都是從蘇維埃一線部隊退役下來的老兵,其中不乏參加過阿富汗戰爭的,并且其中最精銳的有二百人,則是由前克格勃成員,以及信號旗,包括格魯烏特種部隊,以及其他蘇維埃特種部隊人員組成的。
“格魯烏”是俄羅斯軍事情報總局的簡稱,主要任務是威懾與阻止突然襲擊,并對敵后進行偵查,打擊。它如同俄羅斯武裝力量的耳目,是俄羅斯軍隊情報的主要來源。
現在在韓光手下,負責保衛方辰安全的那些保鏢,就是從這些人中再挑選出來的。
說真的,就別列佐夫斯基手下這群人,別說開一家雇傭兵公司了,都已經足夠應付一場團一級的小規模戰爭。
以至于,馬昀都索性將中俄貿易公司的安保人員全部并給了別列佐夫斯基,由別列佐夫斯基來負責中俄貿易公司的安全。
雖然他向往江湖,但絕對不愿意經歷江湖的打打殺殺。
至于武器裝備,別列佐夫斯基手下這群人更是可以用武裝到牙齒來形容。
要知道,這些年蘇維埃武器裝備庫流出來的武器裝備無計其數,大到核彈,戰略導彈發射車,小到手槍,子彈,都可以說應有盡有。
畢竟這些前蘇維埃的將官,軍官們已經徹底瘋狂了,為了錢,他們什么都可以出賣。
而依照別列佐夫斯基的性格,其絕對不會少買這些東西的,又或者說其能買到多少,就看方總究竟批給他多少資金了。
如果方總給的錢足夠多,核彈別列佐夫斯基都敢買。
當然了,前提是方總會批準。
想到這,三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方辰,雖然跟方辰在一起的時間已經挺長的了,但是越了解方辰,他們就越覺得方辰的身上有一層厚厚的迷霧,讓他們看不透。
看著別列佐夫斯基一幅要大開殺戒的模樣,方辰不由翻了白眼,又再次囑咐道:“對外,也盡量不要發生流血死亡事件。”
如果將公投形容成一根掛在魯茨科伊脖子上的繩子,那么他派人宣傳公投,那么就如同將這根繩子收緊,那魯茨科伊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
這要是出動官方力量,他倒是不怕,大不了就是讓下面的人在拘留所待幾天而已,等公投結束之后,他自然會將這些人救出來。
而且他也會盡力挑選一些魯茨科伊勢力不是那么龐大,不是那么根深蒂固的地區,才派人進去做宣傳。
畢竟這要是跑到類似于葉卡捷琳娜堡這樣,魯茨科伊的老巢,那豈不是白白給魯茨科伊送菜。
這樣的地區,反正不管丘拜斯和蓋達爾打算怎么辦,反正他是不會派人進去的。
但他就是怕魯茨科伊下黑手,又或者說,官方力量行不通的話,那魯茨科伊是必然要下黑手的,那就糟糕了。
這些人都是為他辦事的,正是因為他才卷進俄羅斯的政治漩渦中的,所以他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傷亡事件,但并不代表別列佐夫斯基可以全無禁制的放開手腳,大開殺戒。
“我最最最尊敬的老板,以及諸位親愛的同事們,請你們不要用這種殺人狂魔的眼光來看我,我是愛好和平的。”別列佐夫斯基一臉撞天屈的說道。
馬昀等人完全不屑一顧的冷笑了一聲,他們要是信了的話,那才叫做出鬼了。
這下別列佐夫斯基就更加委屈了,當他愿意做這個作為的暴利頭子啊,這不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就以現在俄羅斯這個混亂,不,“自由”的國度,如果手里面沒有一點武力的話,那就只能淪為被別人宰割的羔羊,隨時都有可能被人連皮帶骨的給活吞掉。
看看俄羅斯這些大富豪們,哪個手底下沒有養著幾百號人,以擎天的規模和掙錢能力而言,區區兩千人規模的安保團隊,其實已經算是不足,甚至都有些顧此失彼的。
要不是方總不讓他增加規模的話,他恨不得拉出一個五千人的安保團隊來。
當然了,五千人是有點夸張,可是三千人還是有必要的。
方辰瞥了一眼別列佐夫斯基,心中不由輕嘆一聲,說別列佐夫斯基黑,但說到底不還是他黑。
就跟用手殺人一樣,這是應該怪手,還是應該怪人?
如果沒有他的允許,別列佐夫斯基手下也不會發展出這樣一批力量來。
但念頭一轉,方辰便再次變得坦然起來。
至于他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這就留個后人來評判吧,但如果讓他重新選擇的話,他還是會讓別列佐夫斯基這樣做的。
因為他想守護住一些他所珍視的東西,他的事業,他的員工,甚至包括俄羅斯人的生活,以及這些背后,數以萬計華夏企業,以及數以百萬計華夏工人的福祉。
他知道,他一旦倒下去的話,這數以千萬的人,都會過的比現在更加不好。
“接下來就是華夏銀行的任務了,從某個角度來說,華夏銀行的業務其實是最重的。”方辰突然看向陳鳴永和葉琳娜說道。
華夏銀行是三大公司中,唯一沒有分出人手來去做宣傳的人,又或者說他們的宣傳陣地就在這一家家的分行內。
然而最深層的原因是,華夏銀行需要負責具體的接盤工作。
一旦明天索羅斯醒過來味,選擇跑路,或者干脆直接引爆龐茲會這個炸彈,那他就必須要在第一時間內,想辦法將這個盤接過來。
讓這些將憑單交給龐茲會的俄羅斯民眾知道,他們的錢不會沒有著落,華夏銀行會替這些龐茲會負責來保證他們的收益的,繼而讓他們對憑單,對私有化有信心,并且愿意支持葉利欽。
但無疑這是一個工作量極為大的事情,畢竟現在被卷進龐茲會的人已經高達五百萬了。
他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大概索羅斯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并且有理由引爆龐茲會,而其他龐茲會的會主們,則沒有這個理由。
畢竟這些龐茲會主并不會有像索羅斯一樣政治上的考量,他們創建龐茲會,只是為了錢而已。
而現在龐茲會這么快被引爆,大概率他們還沒把拿到手的憑單給換成資產,并且賣出去,更別說做好卷款走人這一步了。
并且現在還沒有到付款的時間,只要這些龐茲會主稍微聰明一些就會想辦法拖下去,再不濟的話,把憑單還給這些普通民眾就是了。
至于說那些,打算把憑單給卷走的蠢蛋,他相信丘拜斯會教他們怎么做人,怎么變聰明的。
被方辰這么一點名,即便已經做好了預案的陳鳴永和葉琳娜還是覺得一陣壓力山大,現在華夏銀行在俄羅斯一共就三百多個分行,這要是五百萬人一起涌進來話,豈不等于一個分行門口就會排一萬多人了。
想想一萬個人排在自家分行的門口,陳鳴永和葉琳娜都不由覺得肝顫,畢竟陳蔭榮等《鮑福闖龍潭》二一回曾說過:“常言道:‘人到一萬,無邊無沿。’
再說了,就是一萬多頭豬,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殺得完的,更別說是一萬多個群情激奮的俄羅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