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才是真相。
林弗雷德的記憶是一個謊言,至少有部分是。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記憶被安提俄克篡改過,并被當成了迷離幻境的試驗品。
至于卡德摩斯,還有禁忌者......
卡蘭想到了鄧布利多身上的禁忌者——那才是跳跳堝中原本的禁忌者,它被安提俄克以未知的魔法抽離,成為了自己的武器。
但是卡德摩斯,也就是安提俄克的弟弟,卻被他變成了另外一名禁忌者,替代了跳跳堝上原本那位禁忌者的存在。
這先后的兩次研究,也終于讓安提俄克明白——
“這,不是永生。”
校長辦公室里沉默了一小會兒,禁林中戰斗的聲響正在遠遠傳來,卡蘭聽到了詹姆的大聲吶喊,但這卻完全讓他提不起任何勁頭,心里面只覺得有些沉重。
先前對于安提俄克的一切都只是猜測,卡蘭并未真的知曉安提俄克的目的與手段。
但就在剛剛的最后一段記憶中,卡蘭卻看到了安提俄克無情的殘害自己的血親,甚至將卡德摩斯的靈魂當成了實驗用的材料。
這種人,是不會在乎自己的后裔的。
安提俄克表現出的樣子甚至比學會了情感封閉術還要可怕,卡蘭都不禁懷疑起他是否曾因為情感封閉術的缺陷而感到惋惜,這道違背自然的魔法都比不上安提俄克自己——他沒有執念的缺陷,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失控。
這時,斯蒂夫在迷茫了一陣子后,他左右看著二人詢問道:“我們剛剛......到底是看了些什么東西?”
除了對卡蘭的祖先感受到恐懼以外,斯蒂夫完全沒明白安提俄克刻意留下這幾段記憶的真正用意。
這幾段記憶都像是被特殊處理過的樣子,沒有留下任何安提俄克的魔法隱秘,只展現了最終失敗的結果。
格斯帕得同樣看向卡蘭,但是卡蘭同樣也沒有明白這一點。
記憶中沒有提到大器晚成者,情感封閉術,就連安提俄克在伊爾弗莫尼魔法學校展露出的控制時間的能力都沒有,同樣也沒有安提俄克對眾多魔杖材質的研究,包括他的禁魔領域,以及為什么他無法掌控接骨木的原因。
“不過至少你沒有失控。”
眼看著卡蘭沉默著什么也沒有說,格斯帕得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安慰道:“我也用不著給你來上一槍了。”
“不,不完全是......”卡蘭忽然喃喃道:“這段記憶并非完全沒有用處,我只是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
然而,如今卡蘭最為欠缺的就是時間了。
沒等他把所有的話說完,就忽然聽到從禁林中傳來一陣極為強烈的聲響,以及一道與眾不同的咆哮聲。
三人連忙走到窗戶旁邊,向遠處望去。
禁林中的戰斗正在激烈的進行著,守護神們與飄蕩在半空中的攝魂怪激斗在一起,巨人們已經大步踏進禁林的邊緣,腳下是學校里的師生們,以及另一方的食死徒,狼人,以及黑壓壓一片的攝魂怪。
教授與學生們完全沒法抵御數量如此眾多的敵人,盡管還有霍格莫德村的村民正不斷從城堡中的密道趕來,但他們還是無法分心對付威脅最大的巨人們,只能與體型相仿的敵人纏斗。
守護城堡的力量漸漸陷入頹勢,詹姆與雷古勒斯絕望的看向頭頂的巨人,他們已經聽到了后方剛趕來的小天狼星以及萊姆斯的大喊聲,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無法繼續阻擋這些巨人們太久,要不了多長時間,巨人們就將踏進霍格沃茨城堡,可那里還有學生沒有完全撤走。
“你們在看哪兒?!”
芬里爾·格雷伯克獰笑著沖了過來,詹姆一個閃身躲過了對方的利爪,他險些就被芬里爾抓住撕咬掉一塊血肉。
“格雷伯克!”
在遠遠看到這一幕后,一向好脾氣的萊姆斯表現得比小天狼星還要憤怒,他決不允許自己的朋友變成另一個狼人。
可就在格雷伯克提防的同時,他卻注意到萊姆斯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到了頭頂的空中。
“又是一個不夠專心的家伙。”格雷伯克再次獰笑了出來:“或許我應該給你留下一道更深刻的教訓,小盧平——”
“吼——”
突兀響起的吼聲打斷了格雷伯克的嘲諷,他驚疑的轉過頭去——在戰場的不遠處,他們剛剛才偷偷潛藏的凹地附近,莫名從湖面中躍出了一只碩大無比的雄獅,它動作靈活的完全不像是一座雕像,反而像是徹底活過來一樣。
與此同時,伴隨著雄獅的奔跑與沖撞,穩穩站在它頭頂的鄧布利多以渾厚的嗓音念道:“石墩出動!”
在城堡里頓時傳出了一陣陣異響,沿著走廊的所有雕像和盔甲都從他們的底座上跳了下來,浩浩蕩蕩的往禁林的方向沖去。
“感謝格蘭芬多,他賜予了這座學校最寶貴的遺留——雕像與盔甲的守護,還有我腳下的這頭獅子。”
鄧布利多望著這震撼的一幕說道,最后他還補充了一句:“而且還沒出任何問題,不像斯萊特林......”
整座戰場的局勢頓時發生扭轉,禁湖遺跡中的雄獅雕像并不比巨人們要小,而且作為野獸,它也要比巨人們靈活的多,很快就將他們全都攔住,有不少巨人還被沖撞在地,壓倒一大片樹林。
“哇哦。”
詹姆望向格蘭芬多的象征動物,他覺得那看起來有些眼熟。
“這就是另一座雕像的秘密?整座雕像都能活過來?”
他沖雷古勒斯解氣般的得意道:“看樣子格蘭芬多學院還是很靠譜的,我們的眼光也不錯,不比卡蘭那個小子差。”
正在指揮狼人們進攻的格雷伯克突然殘酷的笑了一聲,他不屑的看向正與自己對峙的二人,忽然一個掉頭,往身后跑了過去。
不只是他,幾乎所有的食死徒,狼人,八眼巨蛛,攝魂怪,乃至于是剛剛才從地上爬起來的巨人們——他們全都不約而同的調轉了方向,宛若提前就商議好了行動一樣。
與此同時,從另一個方向突然傳來一陣令人心寒的冷笑聲。
“真是幸運......”
伏地魔輕而易舉的沖破了克雷登斯的包圍,仿佛剛才的纏斗只是一場幻覺——他并沒有施展出全部的實力。
目光遙遙相望。
伏地魔紅色的雙眼對上雄獅頭頂鄧布利多平靜的目光。
“我還以為要再等上一段時間,可沒想到你會親自送上門來.......”
“抓住他!”
伏地魔大聲咆哮著說出最后一句話,冷酷的嗓音傳遍了整片禁林,傳到他每一個仆人的耳朵里面。
“抓住鄧布利多!”
戰場中的局勢再次發生變化,學生與教授們忽然發現身前的敵人全都一下子跑開,齊齊沖著威武的雄獅奔了過去!
“你是在妄想!”
克萊登斯憤怒的喊道,他化身的默默然再次向伏地魔圍攏過去。
可這一次,從伏地魔漆黑的巫袍里面卻莫名涌現出成片的透明物體——那是數不清的魂蛇,數量多達近千條,這也全都是伏地魔親手屠戮過的生命象征。
魂蛇大口撕咬著黑霧,默默然就這樣被它們全都吞進肚子里面,隨后又挨個鼓脹爆開,化作滿天的銀光閃屑。
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默默然在魂蛇的圍攻下被一點點吞噬殆盡,僅僅幾秒的時間,克萊登斯就無力的變回人形,在他身上遍布著毒蛇撕咬的傷痕,眼睛緊緊閉著,在受到致命的傷害后徹底昏迷了過去。
伏地魔沒再去看半死不活的克萊登斯一眼,自打鄧布利多伴隨著雄獅雕像出現開始,他就一直把目光緊緊放在了對方身上,從沒有移開過。
“錯誤的道路必須提前結束。”
伏地魔冷聲喃喃道,巫袍在他身后張開,像是一只蝙蝠一樣緩緩朝禁林的方向飛去。
“我將親手毀掉所有的魂器,海爾波的威脅也將不復存在。”
“更強大的力量在等著我親手取來。”
“這一次,會是真正的永生。”
另一邊,其他人都在茫然的看著突然變化的一幕,只有斯拉格霍恩教授這位老朋友及時反映了過來,他焦急的大聲喊道:“無論會是什么,我們都絕不能讓伏地魔的計劃得逞!”
“快!快去保護鄧布利多!”
與急到滿頭大汗的斯拉格霍恩不同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只是平靜地看著周圍黑壓壓的敵人,銀色的鳳凰守護神出現在他的身邊,將圍攏過來的神魂怪全都趕跑,驅散著身邊的寒意。
猛烈的陣風將他的巫袍吹起,這一次,雄獅要對付的敵人不再只是蠢笨的巨人,還有數不清的黑巫師,這讓雄獅不得不費勁躲過暗處射來的咒語,避免自己被束縛住。
但鄧布利多依舊穩穩站在雄獅的頭頂上,身影沒有發生絲毫動搖。
他也在遠遠望向空中正在趕來的那道黑影——伏地魔。
“這就是你的計劃么。”
鄧布利多漸漸想清楚了伏地魔會將自己當成目標的原因。
這讓他想清楚了在卡蘭的述說中,為什么伏地魔不是一副蛇臉,而是一名英俊的中年人。
“由于海爾波的威脅,親手毀掉所有的魂器,甘愿放棄數百次重新活過來的機會,只為追求更強大,更加出自源頭的力量。”
“怪不得,你會有能力做到殺死所有的反抗者,甚至有機會變回正常的人形,而不需要痛苦的懺悔。”
“死神說的沒錯,我們確實不應該小瞧你,黑暗早已將你徹底侵蝕,也絕不能讓你的計劃得逞。”
此時此刻,正在忍住惡心追趕一大群八眼巨蛛的羅恩轉頭詢問道:“神秘人的計劃到底是什么?他怎么會突然改變目的?我還以為他是準備來殺死哈利的!”
不知何時出現在羅恩身邊的納威也在好奇的看向赫敏。
赫敏仔細想了想,她突然語氣鄭重的說道:“神秘人奪走了蛇木,無論他是如何抑制魂器的影響的,他都肯定變成了一名默然者。”
“但神秘人并沒有把克萊登斯當成目標,盡管他和鄧布利多一樣,都重新變回正常。”
“有什么是克萊登斯沒有,唯獨鄧布利多具備的?”
羅恩眨了眨眼,在他心中莫名出現了一股極深的恐懼,這甚至壓過了對八眼巨蛛的抗拒感。
“禁忌者!”
他瞪大了雙眼說道:“是安提俄克遺留在鄧布利多身上的禁忌者,神秘人親眼見到過那一幕,他的目標是禁忌者!”
赫敏沒再說話,只是凝重的點了點頭。
與納威不同,他們或多或少的聽到了在禁湖遺跡中的傳言——伏地魔并沒有長著一副蛇臉,而是正常人的模樣。
這肯定與伏地魔成功得到了禁忌者有關!
他們也必須阻止伏地魔的計劃得逞,否則所有人都會死!
“該死!”納威差點被腳下散落的樹枝絆倒,他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后皺起眉頭喃喃道:“哈利......哈利他到底在哪啊?”
伏地魔計劃的轉變減少了師生中傷者的存在,但這卻帶給雄獅雕像無與倫比的壓力,盡管所有人都在幫忙,但他們在這之前也沒辦法攔住所有的敵人,更別提這些敵人如今死命了要去攻擊鄧布利多。
“很抱歉讓你的處境變得如此艱難。”
鄧布利多帶著歉意對雄獅說道,可換來的只是一道聲嘶力竭的吶喊聲,充滿了不屈的意志。
伏地魔已經趕到了禁林邊緣,他緩緩從外圍的師生頭頂飛過,輕描淡寫的就把所有的攻擊化解。
最終,擱著十幾棵樹的距離,伏地魔出現在鄧布利多面前。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們臉色帶著傷痕,靜靜等待著最后戰爭的爆發。
二人同時緩緩飄落在地面上。
伏地魔周邊圍繞了一圈他最忠實的仆人們,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也出現了,作為二把手,以及潛入計劃的領頭羊,他被簇擁在最接近伏地魔的位置。
“做的很好。”
伏地魔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會得到獎賞的。”
在周圍羨慕又狂熱的目光中,阿布拉克薩斯立馬低下頭顱,表達著自己的忠誠。
鄧布利多身邊除了雄獅和守護神鳳凰以外,就沒了任何幫手,其他人都被堵在外面無法穿過來。
他還遠遠看到了自己的弟弟——阿不福思,但他在英勇的戰斗時卻無時無刻不在表露著絕望感——又一次的,一個親人即將死在他的眼前,盡管那是他疏離的哥哥。
“看樣子我正在處于劣勢。”
鄧布利多以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完全不像是被包圍的樣子。
“沒錯,你是。”
伏地魔冷冷的回道:“不要以為我不清楚你在想些什么,鄧布利多。事實上,我比你還要更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