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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格局太小了?”
見到永恒離開,世界捫心自問。
但很快,世界哼了一聲,臉上掛起諷刺的笑容。
“好吧,假設你說的沒錯,是我格局小了。”
“但如果算計了希望神的我,格局都小了……那我真就不太理解,什么叫做格局了。”
只把永恒的話當作放屁,世界埋首,繼續翻看起文件來。
重新回到核心世界上空,俯瞰腳下的大地。
這一刻的永恒,不再看最終堡壘一眼。
因為沒有意義。
更因為坐在那里的人,沒有價值。
有句話祂并沒有說錯……或者說是發自內心。
那即是,世界,陸銘,查普曼這群人的格局,確實不夠大!
希望神……希望神!
但希望神,就是一切么?
是,你陸海峰是算計了希望神,但有些事情你也沒搞懂——比如說,希望神為什么急迫的想要換路!真的是為了更強的力量么?
不見得吧。
曾經的希望神,即是宇宙力量的頂點。
祂換路,不止要承擔換路的難度與風險,即便成功了,也需要頂過漫長的實力衰退期。更何況哪怕撐過了實力衰退期,換路成功且修為大增的希望神,依舊還是那個宇宙頂點……
就像是一個無限大的數字繼續增長。
哪怕增長到了比無限大更大,它還是只能用無限大標識——因為沒有比無限更大的計量單位了。
“不,陸海峰一定知道點兒什么……”
永恒忽地開口,這般自語道。
“祂算計希望神時,走的就是險棋,雖然從結果上看,收益確實能夠抹平風險,但無論怎么講,這個險冒得還是太大了。”
“即便陸海峰在事成之前,對一些事情一無所知,但當祂得到了希望神的記憶之后,該清楚的必然也都清楚了。”
所以永恒能夠得出結論。
“世界不是陸海峰。”
“祂只是一個低劣版的仿生人偶罷了……”
說不出是失望,還是無奈。
低頭看了眼腳下的核心世界,永恒莫名一嘆,似有傷感。
“那么接下來……”
“決戰之地。”
“是的,決戰之地。那里可能會有我忽略的線索。”
身影閃爍之中,永恒的身影消失無蹤。
世界肯定想不明白,永恒在尋找著什么。
就如同陸銘也想不明白這件事情那般。
但實際上,永恒并不孤單……
在這個宇宙,格局夠大的人,也遠遠不止永恒一個。
深淵深層,某地。
少年與狗安穩前行。
混亂的能量潮汐和猙獰的魔怪,并不能給這一人一狗帶來半點風險。
祂們行動緩慢,但目標明確。
而希望宇宙某地。
神主的行宮中。
就在永恒破封而出的這一瞬間,神主慢慢睜開了眼。
憑祂的力量,祂理所當然的能感知到,永恒的破封,似乎引起了希望宇宙的異動。
但僅僅只是瞟了兩眼,神主便不再關注了。
唯有低沉的喃呢聲,從其口中緩慢響起。
“可憐的家伙,之前大概想象不到,自己得到的東西不是什么恩賜,反而是天大的麻煩吧。”
“畢竟,想象與事實總有差距。”
“蠢貨只能看到至強者的風光,卻看不到至強者所背負的沉重。”
嘴角微微挑起,但很快,神主便收斂了笑容。
祂輕嘆道。
“終焉之時……近在眼前。”
“而我,當為唯一的救贖。”
“可惜,到底沒殺掉陸銘,沒辦法得到真神吞噬深淵之法。”
“如果有那個的話……”
其聲音越來越低沉,最后逐漸趨近于無。
幽能教派首都。
操縱者的宮殿。
正在修養的操縱者猛地睜開了眼。
熟悉的聲音,通過未知渠道,直接響在了操縱者的心底。
這讓操縱者站起身來,仔細整理了下衣衫……直到確認了自己的儀容儀表沒有問題后,操縱者方才朝虛空處微微躬身,恭敬道。
“大人,您找我?”
“是的。”哪怕明明沒有任何能量波動,聲音卻依舊響于操縱者心間。
被操縱者稱為大人的人物開口說道。
“傷勢恢復的怎么樣了?”
操縱者立刻回答:“多虧了大人贈予的神物,災變的天人五衰之力,已經被徹底驅逐干凈了。”
“很好。那么,新的任務。”
操縱者仔細聆聽。
“世界,有關于世界的事情。”操縱者快速開口:“世界前段時間給我傳來消息,說要我配合他處理一些有關于核心世界的問題。我在想,到了現在這一地步,我究竟還有沒有必要,聽從世界的指揮?”
說完,操縱者似乎怕那位“大人”產生誤會,忙不迭的補充了一句:“畢竟大人您也清楚,那個世界,與您根本不可以相提并論——即便他是您的分身。”1
心中的聲音響起,有點兒滿不在乎的感覺。
“那就配合他吧。總之,哪怕辦砸了陸銘這件事情,世界依舊還有其存在的意義與價值。”
“當然,當前你最優先的任務,乃是前往決戰之地。任何事情,都要為此讓路。”
操縱者恭敬低頭,再次抬起時,便察覺到那偉大存在已經遠去。
深深吸氣,操縱者即刻動身,出發前往尋找神主。
外界的風波詭譎,并未影響到身在封印之間內的陸銘。
他和影子,還在處理自身的問題。
陸銘得承認,在與永恒的交流中,他有點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因為永恒在真實之間內所講的一切,嚴格來說并沒有任何錯誤的地方。
尤其是可驗證的部分——比如說,該用什么辦法處理陸銘和影子體內的希望神靈魂殘片。
答案就是陸銘吞下的,那一星半點的希望宇宙宇宙意志。
這一點點如同被人吃剩下的殘渣般的宇宙意志,成了陸銘提取希望神靈魂殘片的最佳工具。
惡靈之城內,稀少的希望神靈魂殘片被陸銘接連放出,后吞入腹中,用以強化自己深淵真神之路的根基。
而影子體內,死亡新生與輪回之地中,那隱藏極深的希望神靈魂殘片,也被陸銘找到了位置。
就在蘇生之井內……
有人以極其隱蔽的手法,將一部分希望神靈魂殘片,封印在了蘇生之井中——甚至就連繁育和影子這兩任死亡新生與輪回之地的主人,都沒察覺到任何破綻。
但這瞞不過希望宇宙宇宙意志。
發現問題,然后解決問題。
原理清晰透明,過程也簡單——無非就是一點一點的撕開封印,一點一點的將那些靈魂殘片吞噬殆盡。
麻煩倒是不麻煩,但的確是個水磨工夫。
本來陸銘以為,自己能夠在封印之間中安安穩穩的處理身上的一切問題,卻不曾想在進度只有一半之時,有人突然出現在了封印之間門前。
是查普曼。
如同上一次與永恒見面時那般,不同之處在于,上一次陸銘站在了門外,而這一次站在了門內。
與查普曼四目相對,便看到查普曼臉上帶著標志性的笑容,那笑容溫和且令人易生好感,但陸銘卻總感覺有點兒假。
“所以?”
這般開口,陸銘的意思是有話直說,莫耽擱他時間。
查普曼聽出了陸銘的畫外音,他笑道。
“你上一次幫我向永恒提出要求,我說過,這個人情我必還。”
“而現在,就是我還人情的時候了。”
一邊說,查普曼一邊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枚黑色的水晶。
將水晶放在封印之間門口,查普曼再開口。
“一枚定位水晶,其中有一張簡略且粗糙的地圖。”
陸銘不解蹙眉,便聽查普曼再道。
“定位水晶,定位的乃是決戰之地。而地圖,乃是前往決戰之地的路線圖。”
“我沒準備前往決戰之地。”
而且陸銘也不需要這東西……
只要吸收完希望神的靈魂殘片,惡靈之城對陸銘而言就沒意義了——陸銘直接吸收惡靈之城,而惡靈之城外,即是決戰之地。
這是直通車!
查普曼的下一句話,卻讓陸銘猛地瞇起了眼睛。
“但是災變準備前往決戰之地……”
沉默片刻,陸銘點頭。
“這樣啊……那么東西我就收著了……謝謝你。”
“你我之間別這么客氣。”查普曼客套了一句,眼看著陸銘轉身想走,忙不迭再道。
“還有一些別的事情……嗯,主要是想提醒你關注一些問題。”
陸銘回身,查普曼再道。
“消息的來源乃是永恒閣下。事實上永恒閣下現在正面臨無人可用的窘境……怎么說呢,永恒閣下之前沒太關注過這方面的問題。”
陸銘點頭表示理解。
永恒之前給希望神打工,自然沒什么心思經營自己的信徒——在邪神中,永恒的信徒最少,但質量頗高。
而當永恒自己成了老板之后,立刻就被封印之間困住,原有的信徒散的散,死的死,這一次破封之后,永恒能用的人確實不多——而查普曼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永恒閣下特意交代了我一些事情。雖然祂沒說這些事情的原因,但管中窺豹,我確實能看出來一些東西……”
“比如說,永恒閣下準備前往決戰之地。甚至于祂之前已經去過一次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又折返了回來。”
“祂還讓我動用觀察之間,監視各方面動向——說個題外話,永恒閣下這次破封,把觀察之間升級了一下,現在觀察之間的觀測能力,強的可怕。”
“總而言之呢,我有理由認為,決戰之地即將發生大變,現在很多人都在趕往決戰之地。”
“都有誰?”陸銘這般問道,便聽查普曼回答:“災變和希望,這是第一組。”
“操縱者和幾位幽能教派的強者,這是第二組。”
“永恒閣下乃是第三組。”
“然后,還有正義和一些其他的高位邪神。這是第四組。但祂們似乎并沒有前往決戰之地的地圖,總之,這段時間我的交易之間來了好幾波客人,都想尋求決戰之地的具體位置。”
“而除了以上四組人,還有一些不知道從哪兒得到消息,想要湊湊熱鬧的散兵游勇……總之,這一次那邊好像挺熱鬧的。”
熱鬧不熱鬧的,陸銘不關注也不在乎。
但希望的蹤影,卻是陸銘不得不在乎的事情。
沉吟片刻,陸銘忽地開口:“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查普曼笑道:“但說無妨。”
“我想請你幫忙把前往決戰之地的路線圖,免費贈送給正義。”
正義是極好的打手。
縱然這一次,正義之力恐怕也決定不了什么,但多個幫手總是好的。
查普曼卻搖了搖頭:“無需你這么囑咐我,事實上我已經在這么做了……當然不是免費的,而是有價的。”
陸銘瞇眼,對查普曼的話有些不解,便聽查普曼解釋道:“是永恒讓我這么做的。”
“我不知道祂出于何種目的考量,總之,祂確實吩咐我,要大張旗鼓的宣揚希望神身死之地,甚至對外公開其位置和路線。”
永恒不怕事兒大。
這是陸銘的第一反應。
其實細細想想,人家永恒也確實不怕事兒大……
查普曼做出總結。
“我猜測,永恒閣下似乎想要借著這一次機會,弄死一些人,拉攏一些人,威懾一些人。”
“總之,新王登基,不都得有這個環節么?”
立威。
或者是殺雞儆猴。
總之,以現有情報考量,永恒對外公布消息的原因,可能只有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