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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你這兒買件東西。”
當查普曼說出這句話后,老板陷入了沉默。
身為交易之間的老板,滿足客人的需求,就是老板工作的全部。
按照常理來講,此刻,老板應該站起身來,整理好儀容,露出親切的笑容,恭恭敬敬的說一句:“客人,您需要什么?”
但老板沒這么說……
他只是沉默著,直到輕嘆聲,從其口中傳出。
“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呢……”
查普曼猛地咧嘴,笑道:“賓果,你的預感是對的。”
老板也笑了。
他虛著眼,看向查普曼,說出了那句標志性的臺詞。
“那么,這位客人,您需要什么呢?”
“我需要你的身份。”
“以及這間店鋪。”
最終堡壘。
安防局總部大樓,世界的辦公室。
當安秘書重新推開世界辦公室的大門時,看到的,便是干干凈凈的辦公室,以及坐在辦公桌后,仿佛什么事情也沒發生的世界。
可能是聽到了開門聲,世界抬頭,對安秘書露出了他那標志性的笑容。
這讓安秘書松了口氣。
“長官……”
“嗯。還好,事情順利解決。對了,通知防衛科恢復對總部大樓的防御。”
一邊說,世界一邊從辦公桌的抽屜中,取出一份文件。
將文件遞給安秘書,世界再道:“還有,文件上的所有人統統緝捕。這些人都是叛徒,有一個算一個。”
安秘書本就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有些許猜測,此刻拿到文件,也并不如何驚訝。
簡單查看后,安秘書了然點頭,她慢慢退出辦公室。臨關門前,眼角余光掃過世界,便看到世界正把玩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圓球。
這顆圓球,安秘書倒也認識。
那是交易之間的準入憑證。
“我的身份,和這間店鋪么……”
老板咀嚼著這句話的含義,片刻,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交易之間無物不賣——嚴格意義上講,老板的身份和這間店鋪,其實也在交易之間的售賣范疇之內。
當然,不同于某些文藝作品中表現的那樣,只需要說句話,或者付出一些虛頭八腦的東西,便能買下交易之間。
在這里,一切都是明碼標價的!
念及于此,老板站起身來,簡單整理衣領后,對查普曼鄭重道。
“那么這位客人,為了交易之間,您愿意付出多少籌碼呢?”
查普曼突然笑了。
他慢條斯理的從道具欄中,取出了一張白紙。
將白紙放置在了茶幾上,查普曼輕聲道:“這就是我的籌碼。您看夠么?”
白紙,明面上看,僅僅只是普通的白紙。
但老板卻能看出這張白紙的與眾不同!
其上隱隱糾纏著時光之力,那時光之力組合成線條,糅雜成圖案,勾勒成一枚復雜迷人眼的徽記!
那是永恒的圣徽!
此徽現,便如永恒親臨!
或者換個說法。
此時此刻,當查普曼掏出這張白紙,便意味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代表了永恒的意志!而交易之間乃是永恒的,老板也是永恒的信徒(雖然背叛了),故,查普曼現在開口索要交易之間,老板只能雙手奉上!
“但我不服!”
老板以柔和的嗓音,說出這般話來。
查普曼笑著搖了搖頭:“是你背叛在先。”
“你都說了,那不是背叛,那只是選擇!”
“嗯,我改想法了。”
查普曼一臉的小混混表情,讓老板深深吸了口氣。
他凝視著查普曼,直到查普曼再開口。
“我們都知道,你被困在交易之間很久很久了……我以為當你聽到有人接替你的職責時,你會很開心。”
老板嘴角一抽:“如果你早些時候接替我的職責,我當然會很開心。”
“但現在,時機不對!”
因為老板的身份,和交易之間,乃是老板投奔操縱者的最大籌碼!
而現在,查普曼一句話就想剝奪這份籌碼,老板又如何能開心的起來!?
更何況……
真當查普曼拿到交易之間后,會放老板順利離開!?
顯然沒這個可能!
這是清算!
這是查普曼代永恒懲處叛徒!
放下杯子,查普曼輕嘆一聲。
“身為商人,我真的不喜歡動用武力解決問題。”
“奈何,很多時候的很多事情,都讓我身不由己。”
他站起身來。
他抬了抬手。
茶幾上的白紙自動翻飛,耀眼的時光之輪從虛無中浮現。
銀白色的光芒涌現,照亮了老板平靜中略帶絕望的臉。
直到時光之輪降臨于頭頂。
老板忽地笑了。
“為什么?”
“明明,我找不到你殺我的理由……為了永恒?為了信仰?別鬧了,我們都知道,你查普曼不是那種人。”
“所以,你為什么要突然出手殺我?”
銀白色的光,徹底籠罩在了老板身上。
身體化作飛灰,逐漸消散一空。
生命的盡頭,老板聽到了這般聲音。
“因為有人在逼我選邊!有人在逼我站隊!”
“還是那句話,很多時候,我也身不由己。”
當手中的交易之間憑證再次閃亮之時,“世界”笑了。
輕輕摩挲著交易之間憑證,隨著光路浮現,世界被緩緩拉入了交易之間內。
短暫的恍惚感涌來,再次睜眼,世界便看到了查普曼那張欠扁的臉,以及臉上掛著的賤兮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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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直身體,溫和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查普曼,原名馬云騰。”
世界也回之以笑容:“世界,原名陸海峰。”
查普曼笑容不改,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驚人的消息。
抬手,一張椅子憑空出現,世界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著一身西裝的查普曼。
“你穿這身衣服,很合適。”
查普曼笑道:“還要感謝陸先生送我的永恒圣徽。”
是的,那張白紙,乃是世界送給查普曼的……
什么時候的事情呢?
念及于此,查普曼的神色,稍稍恍惚了一瞬。
好像,就在第二次見面的時候……
那個時候,自己并不知道這張圣徽的用途,甚至如果不是后期的某些意外,他都不見得能認出,那張白紙就是永恒的圣徽。
當時世界將此物交給自己時,也沒說此物的用途。對此物的來歷,也解釋的語焉不詳……
所以,很早之前,祂就預料到了現在的一切,是吧……
恍惚感逐漸褪去,重新映入眼簾的,便是世界那張笑意盈盈的臉。
是的……
笑意盈盈。
但查普曼能感受到,那笑容中,飽含著深意。
這讓查普曼深吸口氣,再次開口:“所以,很早之前,你就盯上我了,對么?”
世界并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提及另一件事情:“交易之間很重要,這里乃是六所房間的中樞,而六所房間,乃是喚醒永恒的重中之重。”
“我這人做事,很難相信別人。一般來講,我用的,都是我能控制住的棋子,我控制不了的棋子我不會用。”
“老板……嗯,這么說吧,他被困在交易之間太久了,久到,我懷疑他的心態出了問題。所以與其讓他繼續擔任交易之間的老板,不如送他去死,然后你頂上去。”
說完,世界稍作停頓,等到查普曼理解了這番話的意思后,世界再道。
“所以你得明白,我幫你拿下交易之間,是有任務委托于你的……”
這個,查普曼能理解——他畢竟是個聰明人。
但只要是人,就有極限……
有關于陸海峰的更多謀算,查普曼確實猜不出來了。
他只能試探性的問道:“陸銘?”
世界哼笑一聲:“他不重要。”
不知為何,那笑容讓查普曼心底一寒。但他很明智的,沒有對這個問題深入探索,只是再道:“不是陸銘,就是永恒閣下了。”
世界笑著點了點頭。
“這回算你答對了。”
說完,世界輕嘆一聲,仿佛陷入了回憶。
同時,祂一邊開口道:“我跟永恒的關系,常人很難理解。”
“我們是戰友,是對手,是同謀者,但也是勁敵……怎么說呢,我們兩個之間的關系,甚至是立場,都很復雜。”
“這涉及到上一世代發生的某些隱秘。”
一邊說,世界一邊思索著,片刻,祂再道。
“總之,等到這一次陸銘回來之后,你需要做一件事情。”
“將其他幾所房間的具體位置,告訴他。”
“就這樣。”
世界聲音落,查普曼再次開始了思考。
良久后,他問道:“這一次,陸銘陷入了操縱者和繁育的陷阱中……”
“你真的確定,他能活著回來?”
世界露出一個一切盡在掌握的笑。
“我百分之百確定這一點。”
死亡新生與輪回之地。
地下基地上方。
能量席卷,虛空震爆!
鐵頭娃正義沖鋒在前,一往無前!
有繁育打輔助,正義的“正義必勝”狀態再次啟動,然而無論如何,祂也難突破災變體外的防御力場——這與剛才的戰斗狀況沒什么不同。
但操縱者的入場,確實對戰局有了一定的改觀。
一直以來,操縱者給人的感覺,都是神秘莫測的。
而祂的攻擊方式,也與作風相符。
透明色的鎖鏈,從虛空中延展而出,這讓操縱者宛如多出了無數條手臂或是觸須。無需祂親自動手,鎖鏈自動飛舞,大量的、各色各樣的攻擊,便從鎖鏈頂端飛出,直襲向災變!
如導彈洗地。
這種無死角式的狂轟亂炸,不僅聲勢浩大,能級也極強——隨便一道攻擊,就足夠抹殺掉一位中位邪神!
身為老牌強者,操縱者的強,并無任何限制!祂無論身處何時,身處何地,都能發揮出至高強者的威能。
然而,此時此刻,操縱者的臉色卻并不好看。
祂目視著前方那個與至高神一模一樣的少年。
便能看到,少年并未進入戰斗狀態。
無論是悶頭沖鋒的正義,還是操縱者的狂轟亂炸,都未對少年產生一絲一毫的干擾。
祂只是立于虛空,目視下方。視線穿透地下基地的土層,直勾勾地落在了那條金毛大狗身上。
記憶,很混亂。
甚至有越來越混亂的趨勢。
這種感覺,讓“災變”很不好受。
而下方的希望,則像是一枚松軟可口的蛋糕,無時無刻不再對災變,散發著巨大的誘惑力。
正值“轟隆”一聲。
一枚純白色的光球,在災變眼前轟然炸開。
微微抬頭,便看到操縱者的鎖鏈,正在不遠處對自己耀武揚威。
這一幕,讓災變笑了。
嘴角咧起,笑得很甜的那種……
“你們不重要。”
清澈的聲音,瞬間傳遍了四面八方。
這讓正義、繁育、操縱者一時間停下了手上的攻擊動作。
災變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的,你們不重要。”
“無論是你們的能力,實力,還是身上的寶物,乃至身體,都不重要。”
“原諒我剛才腦子有點兒混沌,所以跟你們這群不重要的人,浪費了這么長時間。”
“而現在,我想,我知道我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祂一邊說,身影一邊慢慢淡化。
見此一幕,不遠處的繁育臉色一變!
祂猛地轉頭看向下方!
能感知到,那名曰災變的恐怖存在,已經在悄無聲息間,進入了地下基地中——祂擺脫操縱者三神的難度,就像是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根本就毫無難度可言!
更甚者。
巨大的能量罩轟然升騰而起,直接覆蓋住了整個地下基地!
灰黑色的能量罩隔絕了視線,隔斷了感知,操縱者臨近,甚至感覺到了一股大禍臨頭的巨大恐怖!
三神面面相覷。
祂們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一件事情——災變,不想跟祂們玩兒了。
當災變再次出現之時,已經落至陸銘身邊。
無聲無息,無人察覺。
直到金毛大狗放聲狂吠,眾人方才看到正蹲在希望身邊,輕撫希望狗頭的少年。
祂半蹲著,臉上帶著微笑,同時伸出手,撫摸著金毛柔順的毛發。
少年與狗……構成了一副溫馨和諧的畫卷。
嗯,前提是別看希望驚恐無助的眼神……
這一刻的陸銘,只感覺汗毛倒立。
但當少年開口,那溫和、甚至溫柔的聲音,反而撫平了陸銘心中的緊張。
“我可以把祂帶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