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為刀,右拳做錘。
名為賈武人的男人,身體就是最強大最鋒利的武器!
巫師激射出的法術源源不斷堆疊在戰士身上,若是正經的天災級,恐怕早就被這些法術削弱的不堪一擊。
然而,有鋼鐵之軀與魂的戰士,卻根本不受任何負面法術的侵襲!
能看到戰士的戰斗力毫不受半點影響,羅格雖然吃下了增益狀態,但僅僅是一加不減,羅格在戰士面前依舊討不了好。
若不是有巫師和機械師兩名天災助陣,羅格的敗亡時間不會比扎克慢上太多。
直到刺耳的鳴笛聲從飛船內部響起,經由未知渠道傳入機械師耳中。
機械師臉色瞬變,急切開口。
“飛船主控系統遭到入侵!”
巫師尖叫道:“這不可能!這個世界的土著根本沒這種技術能力!”
副本土著當然沒有。
但學者有。
羅格不言不語,頂住戰士已經耗費了羅格全部心力,所以當前情況,只能讓機械師與巫師商量著做主。
機械師看了眼對面那升騰著火焰的身影,憤憤道:“土著里都能出現這種級別的怪物,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巫師不說話了。
機械師再道:“時空橋萬萬不能有失……你們等著!”
說完,機械師收槍向飛行器中鉆去,戰士想攔亦被羅格和巫師所阻,只能眼看著機械師鉆入了飛船。
飛船中,有著哈迪斯將軍身體的薩格拉斯,現在已經沒了原本平靜且智珠在握的表情,豆大的冷汗從額角泛濫而出,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戰士與羅格巫師的戰場。
他口中喃呢著“這不可能”之類的話,卻被小小的機械師一腳踢到了一邊。
看著薩格拉斯,機械師也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要說薩格拉斯坑人吧,還真沒有,他做的不差。
但你要說他做得不差吧,現在這局面也的確不咋地。
憋了幾秒鐘,機械師向外一指。
“出去幫隊長!也到了你這個天災級出力的時候了。”
薩格拉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從心選擇,他知道他該出去。
但想到戰士的威力,薩格拉斯卻又覺得腿軟。
“還不快去!!”
機械師的怒吼聲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薩格拉斯到底不是草包,局勢如此,也由不得他不玩兒命了。
目送薩格拉斯離開飛行器,機械師轉頭看向了飛行器的操控面板。
小小的身體快步走到了某一凹槽中,直到身體與凹槽完美嵌合,機械師方才深深吐了口氣。
慢慢閉上雙眼。
機械師身后,有探頭刺入他大腦。
網絡蟻俠不陌生。
黑客戰蟻俠也不陌生。
但今天這場名為虛擬戰的戰役,蟻俠是真的沒見過。
當時博士挨個找眾人談話時,并未與蟻俠說這些東西,但學者返回時卻帶來了博士的口訊。
“想要中止時空橋的搭建,唯有破解掉外星飛行器的防火墻。但他們的防火墻,跟咱們印象中的防火墻不太一樣……總之就是很麻煩。”
說出這番話時的學者眉頭緊蹙,片刻她舒展眉頭,自嘲一笑。
“要不是博士進行了未來觀測,恐怕等到時空橋搭建完畢,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個東西……”
“不過幸運的是,你們有博士,還有我……時間緊急咱們就不多說這些了,你的工作間借我用用。”
然后,沒用上兩個小時,學者就拿出了一枚針管樣式的小玩意。
“上周得到的腦機接口技術,沒想到在這兒派上了用場。”
時間回到現在。
看著手中渺小如針管的東西,蟻俠并未猶豫,便將其扎在了自己的后脖頸上,細微電流穿過脖頸,滲入大腦,一時間,蟻俠只感覺意識昏沉,連帶著身體也搖搖晃晃。
僅僅是三秒鐘后。
蟻俠干脆倒地。
另一側,學者看準時間,近乎同一時間與蟻俠做完了相同的動作。
就像是大醉的感覺,蟻俠只感覺大腦昏昏沉沉,再次睜眼,眼前便出現了一副光怪陸離的光景。
周遭是黑色的一切,卻有無數光流涌動,帶來光茫。
細細看去,蟻俠能看到那五顏六色的光流,乃是由無數數字以及自己看不懂的符號構成。
簡單看了幾眼,蟻俠就感覺大腦暈暈沉沉,勉強轉移目光看向遠方,便看到一枚巨大的光球豎立在漆黑空間中,宛如此地的核心。
“那里的確是核心,也是這場虛擬戰的重點。”
身邊傳來好聽的女聲,蟻俠轉頭,便看到了那個名為學者的女人。
學者對蟻俠點了點頭,指向光球繼續說道。
“那個東西,你可以理解成飛船防火墻的核心,破解了那顆核心,咱們就能接管外星飛行器以及時空橋的全部。如此,咱們才能關閉時空橋。”
其實說白了,這個副本的根本性問題不在于正面戰場能不能打贏——薩格拉斯所經歷的上兩次副本,博士他們都打贏了,但打贏不重要,破壞時空橋才重要。
時空橋搭建完畢,帝國艦隊入場,你能打贏五個天災,打不打得贏十個?甚至五十個天災?
學者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然,這事兒也沒那么好搞定。最簡單的一點,機械師……”
“這支外星小隊,如果說羅格和那頭兇神是正面戰場的大麻煩,那個名為機械師的小矮子,就是我們完美通關副本的最大阻力了。”
話的最后,學者故意壓低聲音,蟻俠沒聽清。
但他的確聽清了機械師三個字。
說曹操曹操到。
光球左近陡然閃爍起光茫,光茫退散之后,名為機械師的小矮子扛著長槍,出現在了學者與蟻俠眼前。
看著兩名侵入了飛船主控系統的敵人,機械師嘴角挑起猙獰的笑。
他二話不說端起槍械,便要給蟻俠來個狠辣的爆頭!
身處于自己的主場,機械師深刻明白自己的優勢。
帝國飛船的防火墻極為特殊,特殊之處便在于這里以人為殺毒軟件!
再加上機械師的能力體系,可以在這個虛擬戰場中完美發揮出天災級的本質——以天災,對抗兩名超凡,自己還占據了主場優勢,他機械師怎么輸!?
飛龍騎臉怎么輸!?
等等……這話某人好像說過。
來不及反應誰說過這種flag,機械師只能看到學者和蟻俠面對天災,并未有任何緊張,他剛要扣動扳機,卻冷不防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中一陣刺痛!
銀色的光流陡然從機械師腦中炸開,這直達靈魂深處的重擊,瞬間讓機械師雙眼昏花。
手中長槍墜地,暈厥關頭,機械師忽然想到了一點……
那個名為博士的老人,在生命最后一戰中給他帶來的傷害。
原本他不太理解,準備逃亡的博士為什么要拐個彎兒給了自己一下子。
現在他明白了一切。
學者和蟻俠眼看著機械師躺在光球旁邊,一動不動,皆忍不住抽動了下嘴角。
事已至此,學者真的很想給博士豎起個大拇指,但考慮到能夠完成未來觀測的家伙做到這些也不稀奇,學者唯有撇了撇嘴。
扭頭看向蟻俠,學者指了指光球,蟻俠點頭邁步向前。
直到學者與蟻俠走到了光球前。
“那么開始吧。”
學者如此說完,便與蟻俠一同伸手,摸在了眼前的光球上。
雖然機械師倒地,但這并不意味著學者和蟻俠能夠對外星飛行器的防火墻為所欲為。
時空橋身為帝國的戰略性武器,本身的破解難度是相當之高的。
但考慮到學者和蟻俠盡皆都是怪咖,蟻俠暫且不說,學者的異常能力的確相當可怕,他們二人能否破解時空橋其實還真有得說。
隨著兩人伸手,與面前的光球建立了聯系,海量的數據流沖入兩人的大腦中。
學者神色平靜,只是眼神茫然,手指抽動,似乎正在海量的數據流中徜徉,或是在一團亂麻之中理出線頭,剝絲抽繭,捋順數據破解飛船防火墻。
沉浸在工作中的學者理所當然的看不到,名為蟻俠的男人眼中閃過痛苦……
不僅僅是因為更多的數據流沖入了他的大腦,還因為他當前所見到的畫面,與學者完全不同!
嬰兒的啼鳴聲驟然炸響于耳間。
隨著眼前光影驟變,模糊的影像慢慢清晰,蟻俠仿佛看到了這樣一副畫面。
——畫面中,滿頭金發的男子抱著嬰兒,看著床邊虛弱的女人,溫柔笑道:“我們的孩子。”
——“給我看看。”病床上順利生產的女子伸手接過孩子,母性的光從女人眼中閃過。
——“道爾.威利。”“威利,我的小威利……”
不知不覺間,蟻俠淚流滿面。
沉浸在陳年往事中的蟻俠自然看不到,有淡薄的銀光從機械師腦中緩緩升起,最后構筑成了一位發著光的奇怪男子。
男子看似年輕,卻滿身暮氣,光茫收斂之后竟能發現,此人的眉眼與博士有三四分相似!
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博士的男人,慢慢走到了蟻俠的左手邊,他認真盯瞧著蟻俠,片刻,又轉頭看向了前方那巨大光球。
直到光球中閃過波動。
有一金發男子緩緩從光球中走出,站立在了蟻俠的右手邊。
一左一右,如同侍衛。
但這兩個學者和蟻俠都未察覺到的男人,其身影雖然虛幻,氣勢卻異常不同凡響——哪怕陌生人看到這一幕,都不會覺得蟻俠能有這樣兩位保鏢或仆役,而會覺得蟻俠才是這兩人的小跟班。
長得像博士的男人微微笑笑,后開了口。
“正義……”
被稱為正義的金發男人亦笑道:“永恒……”
長得像博士,但被稱為永恒的男人笑容更甚,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正義:“我不是永恒,你也不是正義。”
“那個名為世界的小家伙,訂下的三周邪神不能入場的規矩,咱們沒人想要打破。”
“我只是一絲寄宿在信徒身上的意念。”
“而你,也只是一絲寄存在飛行器防火墻里的人工智能。”
正義攤了攤手:“但除了正義和永恒之外,咱們也沒別的稱呼了。所以,先這么叫著?”
永恒點頭:“那就先這么叫著。”
說完,兩人再次沉默下來,重新看向蟻俠,正義率先開口:“你來找我是為了?”
“陪你做個小游戲……”
“什么游戲?”
永恒想想開了口:“我的另一位小信徒,托我幫他辦件事情。”
“什么事情?”
“完美通關這個副本。”
正義不覺瞇起了眼睛。
想想,他道:“你那位小信徒,是核心世界里的人?”
“以前不是,但現在可能是了。”
更多的東西,永恒沒說,正義也沒細問。
核心世界的人,想要完美通關副本,延緩末世到來的時間,這個看上去的確就是理所當然的。
正義搖了搖頭。
“我不想玩兒這個游戲。”
“畢竟……”
正義看向了防火墻,嘴角挑起笑意。
“我向外發放了487562支小隊,給487562個世界帶來毀滅,好不容易撞到一個被納入全球副本體系的世界,這個機會我不可能放過。”
“眼下是第三周,這個副本開啟的第二周,只要我留著這個副本,再等十周時間,我就能率先入場。所以現在可不是什么玩游戲的時候。”
永恒撇嘴一笑:“知道你精……嘖嘖,在時空橋上動了手腳對吧?無論外面打成什么模樣,也沒人能破壞時空橋對吧?從理論上講,這個副本就是無解類副本對吧?無論玩家有多強,都根本沒辦法完美通關的那類副本對吧?”
正義不做聲,顯然是默認了。
永恒指了指站立在光球前,流淌著眼淚的蟻俠。
“但我覺得這場游戲你會感興趣的……”
“畢竟,這個小家伙,真的很像很像年輕時候的你。”
正義眉頭一動,卻不做聲。
直到細細聲音從永恒口出,傳入正義耳中,正義簡短猶疑,終于點頭。
“你要是這么說的話,那這個游戲就有得一玩兒了。”
現實世界。
海島之上。
時間已過近十分鐘,當時查普曼與世界的對話結束之后,便無人再吭一聲。
可能是覺得無聊了,名為查普曼的男人摸了摸衣兜,從衣兜中掏出一枚巨大的鉆戒。
細細摩梭著,查普曼眼中不知不覺間閃過溫柔。
正如同他在照片背后書寫的那般。
三十五歲那年。
我終于遇到了我生命中的那個她。
在滿堂嘉賓的祝賀聲中,我與她走進了幸福的殿堂。
在此。
愿以此戒,見證我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