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對夜宴的一切輕車熟路。
與書生私聊，講鬼故事，提出要求。
約十分鐘后，兩人結束了私聊，被黑霧所擋陸銘也看不出書生和畫家的表情。
“之后是警察。”
警察反應了半天，才吐出兩字：“私聊。”
沒人知道他們聊了什么。
十分鐘后，兩人的連接被切斷，書生看向陸銘。
“之后是死神。”
“私聊。”
能看到，書生身上的黑霧緩慢蠕動，并連接在陸銘體表的黑霧上，這一剎那，陸銘立刻感覺到自己的感知范圍被鎖定在了狹小的一隅，外界畫家等人的身影朦朧模糊，唯有書生的身影真實不虛。
“可以開始了。”
書生用溫和的語氣這般說道——他的態度一直很溫和。
想了想，陸銘開口。
“我要講的故事，發生在古洞村。”
書生突兀開口打斷了陸銘的話。
“那張遺像？還有紅衣女鬼？”
陸銘先是啞然，隨后點頭——如無必要，他不想將牙牙的故事放出去。
書生搖了搖頭：“這個故事有人講過了，就剛才。”
“誰？”
書生搖頭不語。
夜俠？
畫家？
還是警察？
有古洞村紅衣女鬼的親歷者參加了夜宴。
是張明遠？還是那個張明遠的副手？
萬般念頭從心中閃過，陸銘微微吸氣，又道：“那如果我拿不出別的故事，又該如何？”
書生嘿嘿一笑：“那你就會成為故事中的一員，我的故事中的一員……”
換句話說，會動手。
再考慮到請柬、99層、黑霧等種種陸銘聞所未聞的異常現象，陸銘有理由認為自己不是書生的對手。
他從了心。
“那就換一個吧，對了，你會為我的故事保密么？”
書生笑道：“私聊就是私聊，我是個守規矩的人，否則我的夜宴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我就講一個牙牙的故事吧。”
翻來覆去，這牙牙的故事還是要講……
其實陸銘也有其他故事。
影子殺人的故事，應該也算是鬼故事——這類事情陸銘曾經也不少干。
但隱隱預感告訴陸銘，這類故事，以及伢子乃至更低等級的幽魂的故事，可能并不能讓書生滿意。
就如同劉江一直激發不了夜宴請柬那般。
再加上比起暴漏影子的存在，暴漏牙牙更合適一些。
發生在海峰鎮的一切，重新浮現在陸銘的記憶中。
陸銘娓娓道來。
直到故事來到尾聲。
“就這樣了。”
陸銘輕聲開口，引得書生朗聲一笑。
“兩頭惡靈對決，這個故事有東西……嗯，很有東西！”
“我很滿意你的故事。”
書生的語氣滿帶笑意，甚至那一雙猩紅的眼都瞇瞇了起來。
他身體前傾，靠在桌面上。
“你想要什么？”
“你能給我什么？”
“這取決于你想要什么……”
陸銘沉吟片刻：“要的少了我不劃算，要的多了你也不會答應。”
書生笑道：“所以？”
“這不是個公平的交易。”
書生攤了攤手：“但你沒辦法。”
陸銘呼了口氣：“你說的對。”
“那么，我要純凈鬼氣。”
“要多少？”
“足夠讓一頭低等厲鬼進化為中等惡靈的鬼氣。”
書生點了點頭：“想要讓牙牙恢復惡靈位階么？不得不說，你找對了人。你的故事很精彩，所以我也會滿足你的要求。”
聲音落。
森然鬼氣瘋狂蠕動！
陸銘能感覺到，這一刻對面的書生，似乎化作了一汪磅礴的鬼氣大海！源源不斷的鬼氣從兩人體表黑霧的連接處涌來，甚至無需陸銘同意，便直接灌入了陸銘的體內！
借著共靈的聯系，書生的鬼氣尋找到了沉睡中的牙牙，海量干凈的鬼氣灌輸其中，牙牙的氣息瘋狂膨脹，瘋狂暴漲！
直到牙牙被迫離開陸銘體內，被陸銘摟到懷中，那小小的鬼嬰開始發育，竟然快速生長到了6歲孩童大小——這是牙牙曾經的實力巔峰期！
書生灌來的鬼氣很快消失——陸銘想截留一些送給影子卻沒做到，也只能放棄。
書生似乎也不介意陸銘的小動作，完成了陸銘的要求后，書生笑笑。
“令人愉快的交流，希望下次夜宴我還能看到您，死神先生。”
陸銘將沉睡中的牙牙收回了體內，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書生。
同時，另一個疑惑出現在了陸銘的腦海中。
這書生，到底是什么實力？
這邊廂，陸銘還想研究下書生到底是什么實力。
那邊廂，大廚也開始了私聊——從開始到現在的五人，統統都以私聊的形式參與夜宴。
這個不奇怪。
十分鐘后，大廚與影子私聊完畢，大廚發出爽朗的笑，似乎對自己的收獲相當滿意。
最后，書生看向了鬼風。
“該您了。”
“呵……”
鬼風聲音中帶著嘶啞，就如同兩枚鐵片不斷剮蹭，讓人頭皮發麻。
“我就不私聊了，畢竟這些事情，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其他人盡皆回頭看向鬼風，卻見鬼風清了清嗓子，利索開口。
“古靈市是個大市，人口多達千萬。”
“人多，鬼也多。”
“而在古靈市內，一直流傳著三大鬼王的傳說。”
“畫家，鬼廚，以及最最神秘的巡夜官……”
陸銘不自覺的豎起了耳朵。
而夜俠和警察，也不得不轉頭看向了畫家和大廚。
鬼風這番話里的意思，可是意有所指啊……
畫家和大廚也不奇怪，他們只是看著鬼風，唯一露出的猩紅的眼內，緩慢閃過奇詭之色。
鬼風話鋒一轉。
“當然，我今天想講的不是三大鬼王的故事，而是有關于我，我自己的故事。”
“一個，想要成為鬼王的惡靈的故事。”
陸銘眼中閃過恍然。
這是公然的戰書！
“靈異事件由來已久，卻由于這樣那樣的原因，不被世人所知……嗯，至少是不被大部分世人所知。”
“隨著新時代到來，科技發展日新月異，人類漸漸沒了生存的壓力，新一代的后浪們活出了各自的精彩。”
“他們喜歡體驗，喜歡刺激……蹦極，跳傘，翼裝飛行，等等等等……”
“當然，還有靈異故事！”
“不止于聽！”
“甚至還想要親身體驗那個未知的，光怪陸離的世界。”
鬼風的聲音，真的非常難聽。
那種刺耳的鐵片剮蹭聲，甚至讓陸銘都禁不住升起雞皮疙瘩。
倒是書生聽得津津有味，他不開口，身為客人們的其他人便都沒說話。
只聽鬼風繼續道。
“而這一次故事的主角，乃是一群大學生。”
“身為古靈市師范大學靈異社的成員們，他們不知道從哪個渠道得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地點。”
“古靈市城郊的一座上上個世紀的古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