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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作品:
字數:9159086
這三個縱橫荒蕪之地多年的傳奇怪物。
在沙靈那融合了絕對力量、大地般的恢復力與環境操控的狂暴圍攻下,竟在幾個呼吸間就被徹底壓制!
第三尊沙靈的行動更為迅捷。
它雙臂張開,如同擁抱風暴的神祇。
頓時,周圍的漫天黃沙仿佛活了過來,在它力量的牽引下形成無數道高速旋轉、細密如網的沙帶!
整個空間似乎都被這種“流動的沙墻”封鎖!
塵霧化身被宗慎投出的雷網炸了個半死。
倉惶后退時又撞上了沙帶。
它所化的流沙每次試圖穿過,都如同撞進了絞肉機。
被狂暴旋轉的沙流狠狠撕扯剝離,被迫一次次凝聚成形。
只能發出無聲的、憤怒又帶著一絲驚恐的尖嘯。
卻根本無法奈何宗慎分毫!
“半神!來襲者絕對是一位半神!”
它后知后覺。
但這僅僅是開始。
趁著三沙靈吸引了全部火力,宗慎動了!
他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重新出現在因試圖偷襲自己而被沙沙靈困住的塵霧化身不遠處!
在塵霧化身剛剛被高速沙流絞碎重組、氣息有些紊亂的瞬間,宗慎右臂閃電般探出!
這一次,他掌心猛地向前一推!
一道只有拇指大小、深邃得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線的“水滴”。
無聲無息地從他掌心飄出。
它看似緩慢,實則超越視線捕捉,瞬間便沒入了剛剛凝聚成人形、臉上還帶著錯愕與難以置信的塵霧化身體內!
正是那絲蘊藏著“萬物終結與起始”奧秘的混沌之力凝液!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被混沌液滴沒入的瞬間,塵霧化這位由純粹元素和詭異意志構成的強大怪物發出了足以撕裂靈魂的咆哮。
它那由沙塵組成的龐大身軀,如同投入沸水的雪崩般,從內部開始劇烈瓦解、分解!
紫黑色的塵霧瘋狂地扭動、塌縮、旋轉,仿佛被一個無形的黑洞瞬間吞沒。
構成它軀體的沙粒、魔力、以及它存在的本質,都在那小小液滴的力量下被徹底消弭,歸于純粹的虛空。
僅僅一秒。
上一刻還在掙扎咆哮的傳奇魔物,下一秒就只剩下一個比空氣更“空”的虛無小點,以及一絲殘留的氣息。
望著眼角下跳出的擊殺提示,宗慎平靜地轉動著目光。
“吼!!”
沙靈們感應到威脅被清除一個,發起的攻勢加倍猛烈!
親眼目睹同伴那無聲無息、詭異恐怖的湮滅。
鹽尸魔人和怒巖之爪眼中終于爆發出了深入骨髓的恐懼。
這種力量已經超出了它們理解的范疇。
那不是簡單的毀滅。
而是“抹除”!
饒是以它們兇悍暴戾,此時也肝膽俱裂!
宗慎看都沒看湮滅的塵霧。
冰冷的目光鎖定剩下的兩個
鹽尸魔人因恐懼而扭曲。
梅琳達身上的鹽晶鎖鏈都為之松動。
怒巖之爪發出驚駭的嘶吼,竭力掙扎著想要擺脫沙靈的糾纏。
宗慎沒有任何猶豫。
他知道必須在對方反應過來甚至引來更強存在前結束戰斗。
這里畢竟是塵魔領主的主場。
對方雖然被薩蘭德北方貴族們當成磨刀石。
但在這一畝三分地里,它就是真正的地頭蛇。
無視了兩位傳奇魔物的駭然,陳軒再次抬起手。
混沌的液滴在掌心緩緩凝聚。
驀然指向離他稍近已被沙靈捏住大半身軀的鹽尸魔人……
鹽尸魔人在沙靈巨掌的緊握中徒勞掙扎。
堅硬的鹽晶外殼在純粹力量的碾壓下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它眼中那源自虛空深處的邪惡光芒被純粹的恐懼取代。
徒勞地噴吐出最后一股稀薄的灰白霧氣,卻連沙靈掌縫中滲下的沙粒都無法蝕穿。
宗慎指尖微動,那枚仿佛能吞噬光線的混沌液滴悄無聲息地離手。
如鬼魅般沒入鹽尸魔人胸前最大的裂痕之中。
沒有爆炸,沒有慘叫。
鹽尸魔人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
構成其存在的“核心”仿佛瞬間被抽空瓦解。
它不再是生靈,甚至不再是物質。
灰白的鹽晶以那裂痕為源頭,無聲無息地崩散。
它化為最細微的、連塵埃都算不上的粒子,迅速融入呼嘯的沙塵風暴里。
就像一幅被擦拭的粉筆畫,幾個呼吸間,存在被徹底抹除,連一絲氣息都未曾留下。
原地只余沙靈握合的空拳和一個無形的虛空漣漪,旋即就風沙給填滿。
目睹第二位傳奇同伴以如此詭異、徹底的方式消失。
怒巖之爪終于徹底崩潰。
它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混合著憤怒與絕望的狂吼。
瘋狂地揮動它那對曾撕裂無數鋼鐵的石爪。
不顧一切地轟擊著壓制它的沙靈。
石爪與沙拳每一次撞擊都如同擂動了大地之鼓。
狂暴的能量沖擊波將包圍的塵海騎兵掀得人仰馬翻。
“蠻力?”
宗慎冷哼一聲,眼神淡漠。
“我的蠻力源源不絕。”
他抬起手,虛虛一按。
強大的力能之手施加了過去。
整個荒漠仿佛都在呼應他的意志。
任憑它如何怒吼掙扎,壓迫感卻越來越強,將它牢牢固定,根本就動彈不得。
好似在面對高山的傾軋。
同時,另一尊沙靈邁開撼動地面的步伐。
巨大的沙拳帶著開山裂石的威勢,狠狠一拳接一拳轟在怒巖之爪巖石軀體之上!
轟!轟!轟!
碎石亂飛。
裂痕如蛛網般在它堅硬的巖石軀體上蔓延。
每一次重擊都伴隨著骨骼碎裂般的悶響。
怒巖之爪引以為傲的防御在連續的打擊下顯得脆弱不堪。
它試圖爆發出體內積累的力量,卻在宗慎力能之手的壓制下無法反抗。
前后不過兩分鐘。
這位以力量著稱的傳奇魔物,便在沙靈狂風暴雨般精準的打擊下轟然跪倒,最終被沙索勒得巖石軀殼寸寸崩解,化為一堆散落在地、靈性盡失的巨大礫石。
構成其核心的那顆核心,在沙靈的巨足碾過時徹底熄滅。
彌漫天際的塵沙龍卷隨著戰斗結束開始緩緩平息、散去。
沙靈那龐大的黃沙身軀也隨之緩慢散落。
它們重新融入大地,在原處留下了三朵猩紅。
殘余的塵海騎兵早已四散而逃。
在一片狼藉中,被鹽晶枷鎖束縛的扎希德一行人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只能在原地怔怔出神。
宗慎一步步走向俘虜群。
腳步聲在驟然安靜下來的戈壁上顯得格外清晰。
他最終停在扎希德面前。
兩人身高相仿,但此時的扎希德看上去狼狽不堪。
他身上沾滿塵土和戰斗殘留的黑跡。
而宗慎則氣定神閑,旅者袍不染塵埃。
“扎希德…?”
“阿尤布親王之子?”
宗慎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如同在確認一件貨物。
扎希德抬起頭,透過風沙糊住的眼簾,艱難地辨認著眼前這張陌生而又…似乎在哪里見過的輪廓。
當他聽到對方精準的道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瞳孔驟然收縮!
這個身份他已經藏了十幾年。
用血戰拓疆軍團中的萬人兵團長的身份來徹底掩蓋。
即便是怒巖之爪也只是看破他的表層偽裝,認出了他是兵團長。
但是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卻直接道破了他藏得最深的偽裝。
“你…你究竟是誰?”
扎希德猛地挺直了被枷鎖壓彎的脊梁。
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
眼中的疑惑狂涌而起。
“這里不是聊天敘話的地方。”
說完他單手拎起扎希德,有把他幸存的手下都給收進了能夠容納活物的高階空間奇物內。
下一秒他的身形微微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前往最近的一處虛空奇點。
抓緊時間先離開危機四伏的荒蕪之地。
塵魔領主本尊在鹽尸魔人等手下被他滅殺時就察覺到了動靜。
此刻正在趕來的路上。
另外,新月教派北方樞機團派出的那三位庇護神選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已經離開預定碰頭的中轉站點,沿途尋找了過來。
留下這里只會耽誤時間,所以宗慎果斷遠遁。
在他離開后的約莫一刻鐘。
“嗡——!”
三道截然不同卻同樣磅礴浩蕩、帶著神圣肅穆氣息的金色光柱毫無征兆地從極高遠的天空降下!
它們如同神罰之矛,瞬間穿透了彌漫天地的狂暴沙塵風暴,精準地落在戰場核心區域!
光芒散去,三個身著華麗、紋飾著新月神徽戰甲的身影出現在光柱消散處。
他們周身散發著如同實質的淡金色微光。
磅礴的信仰之力與半神級的威壓如同潮汐般向四周擴散開來。
瞬間抵消了很大一部分沙暴與激戰的混亂氣場!
北方新月教廷樞機團,最強的三位庇護神選。
根據特殊神術的匯總,以驚人速度趕到了!
雖然最終的結果是他們都遲了一步。
但這個速度已經是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迅捷了。
為首那位額間鑲嵌著新月寶石、手持纏繞荊棘藤蔓法杖的女性神選。
她冷漠如萬年冰川的目光掃過遍布坑洞的現場。
若是再遲那么一時半刻,風沙就足以抹去一切痕跡
氣氛瞬間凝固。
剛剛經歷生死時速的戰場,驟然轉變為冰冷的死局!
狂暴的沙塵仍在四周呼嘯肆虐,卻仿佛在刻意避開這片被強大力量圈定的區域。
空氣中只剩下能量碰撞產生的低鳴和三位半神級神選沉重的呼吸。
“目標已丟失。”
“看樣子像是第三方勢力的手筆。”
其中一位高大的男性庇護神選撿起一塊塵海騎兵身上的甲片凝神道。
“塵魔領主的人馬似乎經歷了大量的損失。”
“從結果來看,介入者最起碼也是一位半神。”
這個時候他抬起頭看向另一位模樣更為成熟的中年男性神選道。
“馬魯,用神術再次進行追蹤。”
后者輕輕頷首,頭頂冒出一只金燦燦的獸瞳虛影。
它肆無忌憚的掃視四方。
但最終還是緩緩消散了,顯然沒有發現什么關鍵線索。
這說明扎希德至少被帶離十萬公里開外。
要不然不會連一點痕跡都追蹤不到。
“我們應該去接他的。”中年神選者緩緩道。
對此,那位高大的神選者卻持有不同的意見。
“絕不能暴露我們的行動。”
“這是底線。”
“就算扎希德遇害又如何?”
“讓他們再選出一個符合法理與規矩的新繼承者不就行了?”
“東部教區以前從來都對我們的請求置若罔聞。”
二人正欲爭論,帶頭的女性神選者卻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各大教區雖然相對團結,但內部還是有小小罅隙的。
“夠了,迅速回報!”
女人冷漠道。
三個神選正打算離開。
遠處突然有無盡的風沙席卷而來。
“殺了我的手下就想這么輕易的離開嗎?”
嘶啞難聽的聲音從遠至近。
沙塵中浮現出了一個高度數百米的巨大的臉部輪廓。
“塵魔領主!”
三個庇護神選頓時都瞇起了眼睛。
數十萬公里之遙的地方。
宗慎看著身后的虛空奇點緩緩崩潰。
這是一次性攜帶太多生靈穿越的結果。
也是虛空奇點無法作為量產化的遠距離傳送通道而推廣的原因。
這種誕生于自然的奇點只能作用單人或是小隊快速穿梭的捷徑,而無法發揮足夠的商用和戰略價值。
“閣下到底是?”
宗慎轉頭看向他。
用淡漠到殘酷的語氣坦誠道。
“實不相瞞,我就是殺死你爹的兇手。”
扎希德感覺大腦在發出轟鳴。
一時之間竟無法理解。
片刻后才反應過來。
“你…你就是那個刺客?”
聯想到他的手段和實力,扎希德瞬間就信了大半。
刻骨仇恨幾乎要將他理智吞噬的。
“是你殺了我父親!是你讓金不落陷入混亂!你是……你是魔鬼!”
他用盡全身力氣低吼著。
尚未被解除的枷鎖隨著身體的緊繃而“嘩嘩”作響。
被鹽晶束縛的手腕因用力過度,使得指甲刺破了掌心。
鮮血混合著沙土流淌下來,他卻渾然不覺。
憤怒點燃了他的血液。
但身體的虛弱和剛剛目睹的那種非人力量的恐懼,又像冰冷的海水般灌入心臟,帶來一種窒息般的無力感。
宗慎看向他的目光,則像是在看一條渴水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