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下班回到公寓的艾登感覺自己遇到了麻煩。
他看到自己的房間門前蹲著一個女人,而且……看起來很眼熟。
“維羅妮卡?”艾登試探性地喚道。
對方背靠房門,垂著腦袋,艾登看不清對方的臉,但還是隱約認出對方是誰。
維羅妮卡像是從睡夢中被喚醒,緩緩抬起臉來。
“長官。”她臉上浮現出了有些朦朧的笑容。
只是這一眼,艾登就看出了對方的狀態:“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維羅妮卡緩緩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過來想再找您喝一點的,結果一不小心在門口睡過去了,嘿嘿。”
她拿起一個手提袋,艾登看到了里邊的酒瓶。
“這不是只喝了一點吧,你身上酒氣重得好像自己泡在酒桶里發酵過。”艾登皺眉,“你……還好嗎?喂喂!”
維羅妮卡突然一個踉蹌就要摔倒,艾登趕忙扶住了她。
相當沉重,維羅妮卡幾乎是癱倒下去的,還好艾登還算有些力氣,抱著她的肩膀將她扶住了。
艾登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酒味。
“唔……好像,腳有點麻了。”維羅妮卡含糊不清地說。
“今天可是月圓,你怎么可以喝成這樣,還跑到外面來?”艾登一臉詫異。
維羅妮卡在他面前幾乎從未這樣失態過。
“安啦長官,我是……四點多就到您這里來啦,那時天還亮著呢!”維羅妮卡用平日里絕無可能的輕浮方式笑道,“因為等得太無聊了,就喝了一點,然后就想睡了……”
艾登估計了一下,這會兒已經七點多了,也就是說維羅妮卡在門口等了將近三個小時。
趁著自己跟對方貼在一起,維羅妮卡毫不顧忌地湊近艾登的耳朵,說道:“長官,我有話要跟您講!”
“你先進屋醒醒酒吧。”艾登隱約感覺到了維羅妮卡突然喝酒的原因。
這些天,他們之間的氣氛確實有點疏離了,維羅妮卡似乎對他的決定心存芥蒂。
這時公寓的走廊里,一位太太牽著自己年幼的兒子走上了臺階,他們是艾登的鄰居。
“媽媽,斜對面的叔叔撿了一個喝醉的女人回家。”那個小孩一看到艾登就抬手指了過來。
“噓,別抬手指別人,不禮貌!”年輕的太太把兒子的手摁了下去,然后和艾登對上了視線。
艾登正欲解釋,年輕的夫人就逃難似地打開自己家房門,拽著兒子進去了。
聽著對方“砰”地一下關上門,艾登預見到了明天會有怎樣的傳言在鄰里傳開,不禁開始認真考慮過了今晚是否有必要重新找個住處。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打開房門將維羅妮卡扶了進去,讓她在餐桌旁坐下來。
他決定直接用“回歸”的神言將維羅妮卡變回清醒的狀態,但就在他準備說出神言的時候,坐下來的維羅妮卡突然發起酒瘋,用力拍一下桌子:“不行!”
艾登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喝了酒……好不容易才有勇氣過來跟您談談,不準!把我變回去!!”維羅妮卡瞪著艾登說道,樣子活像一只炸毛的貓。
“你現在在發酒瘋啊!”艾登有些無奈,維羅妮卡是知道他擁有的力量的,“你這副樣子,還怎么談談?”
“有些事情,清醒的時候沒法談。”維羅妮卡用從未有過的強勢態度盯著艾登,手指著另一個座位,“坐下來,長官。”
艾登想了想,還是坐了下來。
他其實能理解維羅妮卡的想法,他清楚維羅妮卡的心意,確實,感情的事情,清醒的時候有時候反倒沒辦法談。像這種事后能裝糊涂一笑置之的情況,反倒更適合掏心窩子說話。
這些天他也覺得他和維羅妮卡之間的尷尬氛圍讓他有些難受,維羅妮卡似乎想把事情挑明了說,在這里回避的話,這種尷尬將會一直持續下去。
他決定先聽聽維羅妮卡的想法。
剛做好這個決定,維羅妮卡突然將袋子里那瓶已經喝掉三分之一的烈酒拿出來,推到艾登面前:“喝一口!”
“這是做什么?”艾登有點看不懂這個操作。
“只有我這樣不行,長官您也要進入狀態才行。”維羅妮卡一臉倔強地強調,“您這樣,我說不出口。”
艾登大概也能理解這種想法,一個人清醒一個人醉,往往就會變成單方面的自白,哪怕只是裝個樣子走過場,他也要裝作自己也喝醉了。
最后他還是拿起酒瓶,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維羅妮卡盯著艾登喝下那口酒。
“好了,現在你說吧。”艾登放下酒瓶。
維羅妮卡一直看著艾登,沉默著,艾登姑且有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對不起,長官。”維羅妮卡看著艾登說道,“真的對不起。”
“什么?”艾登愣了一下。
然后,他感覺到了不適感——身體,似乎有點輕微的麻痹感。
酒有問題!
剛意識到這一點,艾登就想開口念出神言。
這時維羅妮卡突然暴起,敏捷地越過桌子撲上來,將艾登撲倒在地。
她跨坐在艾登身上,手摁在了艾登的脖子上。
這一刻,艾登倒抽了一口涼氣——維羅妮卡竟然背叛了他,還出手襲擊。
這雙手放在脖子上還沒開始正式發力,但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卡緊艾登的喉嚨讓他說不出話,如果以純血狼人的力量使出全力,擰斷一個普通人的脖頸完全不成問題。
雖然和維羅妮卡提到過血衣先生擁有的“背叛”權能可以反轉一個人的精神,但艾登其實并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可能性,血衣先生的動向,他一直都在關注,按復仇女神的報告,血衣先生至今應該還在杉城才對。
艾登聽到了腳步聲,有人走近了這件公寓套間。
維羅妮卡朝門口瞥了一眼,艾登也朝那邊張望,幕后主使竟然馬上就跳出來了。
穿戴斗篷的身影立在那里,看著矮小細瘦,看起來不是女人就是少年,而血衣先生上一次置換的身體,就是一名少年難民的身體。
“沒想到吧,最后的最后,還是我贏了!”那人這樣說道。
聽到對方聲音,艾登一下子怔住了。
是女人的聲音,而且……聽著非常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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