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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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端審判局,和魔女集會達成合作的可能性……
海因茨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感覺這個可能性實在太低了。
異端審判局的風氣他很清楚,警察可能會在一定條件下和罪犯合作,他們這樣的秘密警察甚至愿意直接雇傭犯罪團伙做事,但因為《公約》涉及多個國家的特殊地位,恐怕除了尼德蘭,任何一個國家的異端審判機構都幾乎不可能放下矜持這么做,以免給其他國家落下話柄,而自治州的異端審判機構更是如此。
相互利用倒是有可能,但只是這樣,真的能搞定那個豐穰母神教團?
如果正面打垮豐穰母神教團的是魔女集會,白銀城的異端審判局再做掃尾工作倒還能理解。但如果異端審判局沒參與的話,就沒必要特意對這件事秘而不宣。豐穰母神教團在自治州并不算什么老牌恐怖邪教,就算將魔女集會的戰績攬到自己身上,也換算不了多大的功勞。
皇家秘密警察也收集過魔女魔女集會的資料——在吞掉舊雷塞王國的領土后,迷霧森林便也和吉斯塔斯接壤,甚至有一小部分也被劃入了吉斯塔斯王國,而后大魔女阿比蓋爾在這里建立據點重啟魔女集會,吉斯塔斯一直對其保持持續觀望和警惕的態度。
魔女集會的核心是以阿比蓋爾為中心的幾位大魔女,而最近的幾年時間里,有兩位大魔女在自治州被捕,都被關押在艾登·加洛德管理薔薇鐵獄了……
換句話說,這個艾登·加洛德既是和老東家有交情的前異端審判官,又是看守兩名大魔女的牢頭。
海因茨臉色愈發嚴肅起來。
作為秘密警察的首腦,他接觸過很多特殊人物的情報,一路積累下來的經驗和職業嗅覺讓他能從個人履歷和相關資料中聞出哪個人可能是“危險”的,而這個艾登·加洛德——雖然這么短的時間內他的部下們還沒有找到什么決定性的實證,但他就是能從這堆資料里聞出這人的危險性。
這位典獄長曾經鎮壓過一場暴動和一場大規模劫獄,據傳暴動的發起者是在黑道赫赫有名的殺手培養者美琉姬奴,至于劫獄的紅鯊魚海盜團,過去曾毫發無損地劫過帝國的首都監獄。
要在這個人的主場里搞暗殺?
萬一暗殺失敗執行任務的人還被抓住,人落到了監獄里他們想救也不可能輕易救得出來。
或許他的部下可以守口如瓶,但這不代表對方就絕對沒辦法撬出真相。
海因茨翻到了下面幾頁,監獄管理層其他人員的資料就比較簡單了,基本上都是任職了十年以上一直在薔薇鐵獄工作的老獄警。
“任務不容失敗,走棋的第一步就不要冒不必要的風險了,首先……”看過了資料以后,海因茨很快做下了決斷,“還是先查清目標所在的監區吧。收集一些近期入獄的女性犯人的資料,想辦法利用探視接觸她們,打探目標在監獄的監區。”
“然后呢?”部下請示。
“嘗試收買那個監區的監區長幫我們做事。”海因茨平靜地說道,“接觸的身份就偽造成黑幫,理由嘛……你們自己挑一個合適的。收買的資金要足夠吸引人,但不要太離譜,避免被人察覺到背后的勢力超過了一個黑幫的限度。”
幾名隊長相互看了看,最后其中一人舉起了手:“長官,監獄內部如果出現了刑事案件,也是監獄方負責偵查。監獄的中間管理層上面也有人監管,存在刑事威懾的情況下他們不一定會被錢收買,既然要收買,為什么不干脆收買那里的典獄長?”
海因茨思考片刻,回道:“這個人身上還有些謎團沒有解清楚,沒有必要,盡可能先不要接觸他。繼續挖掘他的情報,不要被他發現,如果對監區長的收買沒有奏效再嘗試從他下手。”
“長官,收買沒奏效的話,要不要試試綁架中間管理人員的家人?”一名隊長突然提議。
“綁架本地軍警人員的家屬?你認真的?”另一名資歷更老的隊長立刻提出了反對意見,“萬一對方不就范,我們的對手就是整個城市的警力!別忘了這里不是我們的地盤,任務搞砸了你有幾顆腦袋都不夠槍斃!”
“說得沒錯,綁架和脅迫手段要么得沒有其他選擇的時候用,要么就必須做到絕對成功,否則就沒有意義。”海因茨贊同了后者的意見,“我們的方針應該是有限考慮低風險的手段,在方案經過排除之后再嘗試高風險手段。我明天前往白銀城,先讓在城里的人執行調查,就這樣。”
說完他就站起身子,以示會議告一段落,其他隊長紛紛跟著站了起來。
“一切為了我們的國家。”海因茨緩緩說道。
包括守在門口的秘密警察,所有任務行動小組的隊長們一齊行禮。
海因茨從部下的每一個人眼中都讀出了堅定和狂熱,他只希望自己此刻流露的眼神和他們一樣沒有一絲迷茫。
薔薇鐵獄,艾登坐在會談室里,隔著鐵桌打量著剛被帶到的女犯。
被收押在第一監區的犯人0168,賽拉·雷克希亞低著頭雙手交握在一起,局促不安地搓著手指。
她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被這座監獄的典獄長“提審”,涌現出來的幾個想象總是讓她深感不安——萬一那些人的魔爪已經伸到了這座監獄里,萬一這座監獄的領導被人收買……
她嘗試小心翼翼地朝對方看過去,但在接觸到對方視線的一瞬間,她就感到一陣心悸,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對方的眼神并沒有透出任何感**彩,但就是莫名地帶著一種奇特的魄力,直勾勾地看過來的時候,就像是要看穿這邊藏在心底的每一個秘密。
那個人的眼睛偶爾也會流露出這樣的眼神,仿佛是帶著劍的鋒芒,她曾為那種眼神深深著迷……直到父親突然亡故后他們的立場劇變,曾經讓人留戀的回憶像是纏上了荊棘,再也無法觸碰。
光是想象那個人將來會帶著這種眼神將槍口對準她的臉,她就感覺心里一陣抽痛。
“干嘛一副心里有鬼的樣子?”這時艾登先打破了沉默,“犯人0168,我只有幾個問題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