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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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派人幾番奔波后,監獄這邊終于把美琉姬奴要求的材料給湊齊了。
美琉姬奴開始在現場指揮:“我現在去配藥,你們這邊做下準備。她這身衣服不行,最好都脫掉……再不濟也得換成裙子。魔獸化的時候,她的雙腿會粘連在一起變成蛇尾,腿間不能有遮擋物,所以腳鐐得解開……對對,內褲也必須脫掉。”
“那看來我們最好得先回避一下。”艾登聽到這話就從椅子上站起了身,眼神示意其他幾名男性獄警和防暴隊員跟他一起離開,“芙蘭達,你看著現場。”
“明白。”
在艾登即將出門的時候,美琉姬奴在背后提醒他:“典獄長,您最好再叫些能打的人手過來看著現場,這點人還不夠保險。”
“嗯?這手術會出什么情況嗎?”艾登回過頭。
“魔獸化的人會變得很狂暴,她現在這個精神狀態,恐怕是完全沒有抗拒野性支配的意志力的。回頭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擔待不起。”美琉姬奴解釋道。
“這樣啊。”艾登扭頭看向芙蘭達,問了句,“維羅妮卡來了沒?”
維羅妮卡現在儼然已經成了獄警當中的戰斗力擔當了,她值夜班居多,平時的話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上班打卡。
“維羅妮卡今天值白班,早就已經回去。今天是……”芙蘭達愣愣地回答。
“啊,是滿月啊!”艾登猛地想起來了。
狼人一見到圓月體內的野性就會迅速暴漲,很容易失控,因此無論哪個國家都嚴格規定登記在冊的狼人必須在每個月的滿月之夜遵守禁足令。
今天正好是滿月,這兩天維羅妮卡只會值白天的班。
“那就換個人吧。”艾登想了想,“你們這邊弄好了說一聲。”
十多分鐘后,醫務室這邊終于做好了準備工作。
“已經好了,可以進來了。”美琉姬奴朝門外喊道。
艾登推門進來,身后跟著從核心區被帶過來的女巫戴莉。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換上了簡單的棉布裙,被迫俯臥在一張手術床上,宛如砧板上的魚肉的普蕾西婭。
之所以說是被迫,是因為她的身體和雙腿都被鐵索和皮帶牢牢地捆在了手術床上。
“你們……你們要做什么!?”普蕾西婭滿臉不安,似乎很想掙脫出去。
但現在她正虛弱不堪,別說奮力掙扎,就連扭動身體也很艱難,這種束縛手段也絕不是憑人力能掙脫的。
“普蕾西婭!?”進到醫務室來的戴莉一怔,反應要比美琉姬奴明顯得多。
普蕾西婭扭頭看了她一眼,表情茫然。
“你,不認識我了嗎?”戴莉有點吃驚。
“你,好像是……誰來著?”
普雷西婭虛弱地回應,似乎對戴莉有一點點類似既視感的印象,但還是記不起來對方是誰。
“她失憶了。”艾登在一旁給她解釋,“完全失憶,一開始連自己名字都記不起來的那種,你和她認識?”
“姑且算是……有些交情。”戴莉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據說是施法的時候吃了審判官的一發噬魔彈,被魔法反噬,把自己的記憶全洗掉了。”艾登簡單地說明,“她現在疑似是吞了異物排不出來,美琉姬奴準備用藥讓她暫時魔獸化然后自己把東西吐出來,你要做的,就是在她變得狂暴的時候壓制住她,明白了嗎?”
“魔獸化……”戴莉將目光移向正在一旁準備藥劑的美琉姬奴,“難道說那個是……‘拉彌亞的獸化藥’?”
拉彌亞——聽到這個名字艾登下意識地在腦子里搜索了一下記憶中的情報。
女巫拉彌亞,被譽為“魔藥女王”的大魔女,異端審判局這邊也沒有太多關于她的情報,這個魔女的名字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相當活躍了,她的許多傳說至今還在被當今的作家拿來當創作素材。
不過如今還有很多聲稱出自拉彌亞之手的神奇魔藥在各地的黑市或者地下拍賣場流通。當然,很少有人相信做出這些藥的是一百多年前的那個“拉彌亞”,更多人還是傾向于相信仍在活動的“拉彌亞”,只是盜用或者繼承了魔藥女王名頭的其他女巫。
“你很懂行啊。”美琉姬奴會心地笑笑。
“她的獸化藥基本上就沒在外面流通過,你是自己想辦法研究出來的嗎?”戴莉追問。
“不是哦,是‘她’親自傳授給我的呢。”美琉姬奴笑道,“雖然只是不完全的版本,但個藥,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出自拉彌亞之手的配方。”
“你是拉彌亞的徒弟?”戴莉看上去有些詫異。
“正是如此。”
“可是拉彌亞好像從來就沒收過弟子……”戴莉狐疑地打量著美琉姬奴。
“錯了,她接連收過不少學生,只是沒有一個成功出師的。我是半道就被逐出了師門,至于其他的,不是被她試藥毒死,就是被她吃掉了。”美琉姬奴糾正道。
“吃掉?”
“就傳授知識而言她其實算是個相當不錯的老師,看中的學生就會傾囊相授。但她的知識實在太過危險了,有些人學過就瘋了,有些人想走她的老路,結果魔獸化后失控了。為了負起責任她就把這些人一個個都‘處理’掉了。”
“原來如此,確實很有她的風格。”戴莉點點頭。
艾登在一旁來回看看她們,兩個魔女的對話顯然能提煉出不少情報,但現在似乎沒那么多時間給她們閑聊了。
他干咳一聲,插話進來:“準備好了就開始吧,病人還跟魚干一樣在這里晾著呢。”
“好的。”美琉姬奴俯身開始給普蕾西婭注射魔藥,“放輕松,很快你就會沒事了。”
注射過去沒多久,普蕾西婭就開始來反應了。
“唔……好痛……好難受啊。”普蕾西婭皺著臉呻吟起來,額頭上全是冷汗。
“你的身體馬上就要脫胎換骨了,會痛是正常的。”美琉姬奴在一旁以專業的口吻說道,“而且待會兒還更痛。”
“嗚……不要……”
疼痛感似乎變得更加猛烈起來了,普蕾西婭局促不安地扭過頭來,將視線轉向左側戴莉和艾登站著的地方,努力將被拷在手術臺邊沿的左手伸過去。
“你要干嘛?”艾登盯著她問道。
“這是希望有人抓住她的手吧。”美琉姬奴在一旁解說,看向站在那邊的戴莉,“畢竟她現在,心里肯定很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