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慕好好眼前發黑,吳特助眼前也跟著發黑——這新婚燕額的,總裁和夫人也才剛結婚沒多久,正是熱乎的時候,正常情況下是絕不可能要出差這么久都不知會對方的。
但重點是蘇總走之前沒跟他交代過任何事啊!
他是不是無形中做錯了什么?
吳特助惶恐又不安,冷汗幾乎都要流下來了。
卻見年輕貌美的總裁夫人回過神來,對著他笑:“是了,是我忘記了,他之前有跟我說的,只是我這幾天忙著舞蹈室的事情給忘記了。”
吳特助對這番話沒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點頭應和。
慕好好慢慢緩過來,臨了,只囑咐了一句:“不要把我過來公司找他的事情告訴他。”
吳特助連連應下,心說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啊,這輕則丟工作,重則被封殺啊!
慕好好在特助的恭送下走出蘇氏,直到回去自己車里,她才脫力一般的靠著方向盤,一張臉白得不見任何血色。
蘇辭沒有告訴她他去出差了。
那么每天陪著她的人就是蘇策。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蘇辭和蘇策這對雙胞胎兄弟彼此都知道這件事,他們甚至在互相幫助,一起隱瞞她。
所以……其實幾個月前,她以為的那場夢,其實是真的,對嗎?
她和蘇策,確實越過雷池了,更甚者,比她所能意識到的更早,是嗎?
從和蘇辭同居開始到現在,究竟誰是蘇辭,誰是蘇策,她其實根本沒有分清過,是不是?
她成了……蘇家雙胞胎兄弟的……共妻?還是玩物?
這個認知讓慕好好渾身血液發冷。
她不懂蘇辭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趴在方向盤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了出來。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
憑什么這樣?
先讓蘇策和她交往,在感情最好的時候被迫分開,然后和蘇辭訂婚,歷經五年,終于結婚。
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局是嗎?
雙胞胎想讓她同時喜歡他們,好在事情暴露之后打感情牌,當什么都沒發生?
和蘇辭這么多年的感情,他都可以允許自己的弟弟加入他們的感情生活,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慕好好哭到失聲,差點脫力。
手機一直在響,她連看一眼都沒有。
直到哭得整個人都開始干嘔,她才逐漸從這個荒唐的現實里清醒過來,拿起手機,上面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老公。
可笑的是她連著自己的老公是誰都不知道!
可惜性格嬌軟的姑娘,哪怕遭遇到如此離譜荒唐的事情,第一個反應也不是恨或者報復,而是不想再去面對。
她睜著哭到紅腫的眼,開車回去慕宅。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慕崇來剛要吃飯,見到哭得鼻尖通紅的妹妹,他臉色一變,大步朝她過去:“好好,你怎么了?”
慕好好仿佛找到依靠,放聲大哭:“哥哥,蘇辭騙我,他騙我!我要離婚,哥哥,我要和蘇辭離婚。”
她從來沒像這樣嚎啕大哭過,仿佛受盡世間所有委屈,便是年少成名,歷經各種大風大浪的慕崇來在這一刻也慌了手腳,連哄都不知道怎么哄,只能手足無措的圍在妹妹身邊:“好好,你別哭,你先別哭……”
他哄不住她,越哄慕好好就哭得越傷心,嗓子都啞了。
慕崇來心口疼得天崩地裂,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好好,你別哭,想要什么哥哥都給你,只求你別哭了。”
慕好好哭到身體不自覺的發顫,整個人都在抖。
從小到大,她向來乖巧懂事,慕崇來第一次見到她哭成這般模樣,哪里還敢再問什么,生怕觸到她的傷口,只能顛來倒去的用最沒用的言辭來安慰她。
慕好好在他懷里哭到睡著,慕崇來心疼得要死,把人抱回去她的房間,讓人端來蜂蜜水,用棉簽沾著,一點一點幫她滋潤哭得干涸欲裂的唇瓣。
哪怕在睡夢里,她也依然在抽泣,眉頭緊鎖,可見當真傷心到了極致。
門口,傭人躊躇許久,在手機又一次響起的時候,終于走進來,小聲道:“是小姐的手機,一直在響,很多遍了。”他們不敢打擾,先幫著按了靜音。
慕崇來接過,持續震動的手機界面跳動著老公二字。
他想起好好擲地有聲的“蘇辭騙我”這幾個字眼,眉眼冰涼,看了眼被窩里臉蛋通紅的姑娘,慕崇來接通電話,起身走到門外。
蘇策一路飆車趕過來,最初的擔憂之后,也反應過來,好好可能知道他和蘇辭互換身份的事情了。
他掌著方向盤的手指緊到泛白,英俊面容陰沉,半晌,狠狠一拳砸了下來,下頜線崩得死緊。
趕到慕家的時候,慕崇來在廊檐下等他。
年青的總裁眉眼如刀,字字如刃:“好好醒后,你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和她談,如果之后她還是堅持和你離婚,我會幫她。”
蘇策一句話不說,刀削斧鑿的臉線在空氣里化開凌厲的線。
慕崇來只說了最后一句:“好好是我唯一的親人,她想做什么,我都無條件支持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之后,他側身,放少年進去。
蘇策一路直奔到慕好好房間,在緊閉的房門前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直到確定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之后,他才推開門。
床上的慕好好還在睡,時不時發出哽咽聲。
蘇策聽得心如刀絞……他以為好好多多少少還是喜歡他的,哪怕發現真相,也不會太難以接受。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無比清晰的一個巴掌,他忘了,好好一直都是一個非常恪守底線,十分有道德感的一個女孩子,就算有那么一點點喜歡他,也不可能因此就放棄自己的三觀道德。
他頹然得比當初被蘇辭坑出局還要難受,在床沿坐下,看著好好緊蹙的眉,他伸手想要撫平,姑娘卻似乎十分抗拒。
剛一碰觸,她便睜開眼。
四目相對,空氣一片安靜。
許久,慕好好從床上坐起,看著他,用哭啞了的嗓音低低的喊:“蘇策。”
蘇策艱難點頭:“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