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司機是個熱心腸,見她吐成這樣,從車里拿出一瓶沒開封的水遞給她:“小姑娘,漱個口吧。”
慕好好難受極了,道謝之后接過水,漱了口,之后又緩了好一會兒,那股惡心勁才慢慢沉了下去。
重新坐回車上,司機啟程,如果目的地不是大學城,他還以為這個小姑娘未成年。
只是如今大學亂得很,司機頗有些苦口婆心:“小姑娘,你還這么小,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啊,現在的年輕人,不想負責的多了去了,你長得這么漂亮,當心吃虧。”
慕好好愣了下,反應過來司機話里的意思,她解釋了句:“我不是懷孕,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她這次例假都才剛結束,而且距離……和季青臨那次已經過去兩個多月,她的例假一直是正常的,身體,口味,習性,都沒什么變化,不可能是懷孕的。
司機也不知道信沒信,絮絮叨叨的,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只是一個好心的陌生人,慕好好見他不信,也沒再解釋,只是閉著眼,心思卻隨著這個意外而發散。
是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假設她真的懷孕了,這個時候發現也是可以的。
以這個為借口,不管要不要孩子,季青臨都會見她的,等見了面,一切就都好說。
慕好好實在太想親眼見一見已經黑化值清零的幾個男主了,無所謂手段是什么,只要有效就行。
季青臨電話沒人接,可以打季青起的。
他們兄弟總不可能不聯系的吧?
慕好好咬了咬下唇,甚至有些想現在就打,但她忍住了,這會兒太晚,不是個好時機。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又熬了滿堂的課,終于等下中午休息,慕好好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給季青起打電話。
而季氏那邊,季青起正有些難以招架幾個董事的難纏。
距離季青臨過世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他在這期間可以說是飛速成長,面對一般的公事,處理起來游刃有余,稍微復雜些的,大哥也有幾個可以信賴的心腹能商量。
再難以下決斷的,還有慕崇來和沈聽瀾能幫他分析
一開始苦是苦了些,但成長卻是迅速的。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季青起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和天真。
只是大哥太久沒出現,這在季氏這么多年是從未發生過的,一開始懼于季青臨多年積威,董事們不敢多問,過了幾天,開始有人質疑,季青起憑借大哥的手機,模仿他的語氣和自己聊天,然后截圖,糊弄過幾次。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哪怕季青臨積威再深,也壓不住這么多人的花花腸子。
季氏涉及的產業實在太龐大了,哪怕如今的季青起也不敢說自己已經全部了解,他只能從最重要的部分下手,其他的則全靠季青臨一開始制定的規矩運轉。
他太久沒見人影,私底下很多人都在猜測他是不是出現什么意外,并且應該是很嚴重的意外,所以倉促之下才會派乳臭未干的季青起來接手。
董事們自然害怕季青臨,但季青起就不一樣了,哪怕季家兄弟共同擁有季氏65的控股,也不能阻擋其他董事的歪心思。
如果能確定季青臨真的出現意外,季青起這個冒頭小子,人精一樣的董事們是不看在眼里的。
他們幾番試探,不過是想確定季青臨如今到底如何。
慕好好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正是季青起被幾個董事逼得險些無法招架的時候。
他終究年輕,玩心計哪里是這些人的對手,哪怕一開始十分有效的:“你們就不怕我大哥回來收拾你們嗎?”這樣的話也基本不起作用了。
這些人試探了太多次,今天這一出,差不多相當于逼宮,他們心底都已經篤定,季青臨肯定是出意外了。
鈴聲驟響,季青起正被逼得快要喘不過氣來,頓時如遇救星,也不管是誰打來的,立刻接通電話,卻因為動作過大無意間按下揚聲器,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慕好好的聲音:“季青起,你知道你哥現在在哪嗎?”
季青起心頭一個咯噔,正要把電話掛了,卻有人按住他的胳臂,讓他動彈不得。
少年眉眼浮起陰翳,那一瞬間的表情像極了季青臨,抓著他胳臂的人一時膽怯,下意識松開手,可就是這么一個耽擱,電話那頭,小姑娘的聲音已經再度傳來,她說:“我……懷孕了,是季青臨的。”
季青起嗡的一聲腦子都炸開了:“你說什么?!”
不止是他,辦公室里其他董事也同時臉色大變——也就說,季青臨這么久不現身,有可能是在躲情債?而不是他們想象中的發生意外?
“我打他電話沒人接。”那邊小姑娘的聲音很低:“季青起,你能不能幫我聯系一下你哥,我不久前還在你們公司樓下看見他的,可是他不接我電話不見我。”
“我也是昨天才發現自己懷孕了的,季青起,你幫我跟他說一聲好不好?我想見他一面。”
她的話音落下,整個辦公室的人都下意識屏住呼吸。
季青起只覺得喉嚨都在燒,但他不得不利用慕好好一次,讓董事們深信大哥還在。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道:“你把孩子打掉吧,我哥不會要的,他不見你,意思已經夠清楚了。”
瞧,連孩子都不要,這可是大哥的第一個孩子,他輕易說不要就不要,連子嗣都如此處理,能說明什么呢?
說明季青臨什么事都沒有,才能當沒事人一樣處理掉自己的孩子。
這個念頭幾乎是同時在所有董事腦子里浮現的。
慕好好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她聲音幾乎帶著哭腔:“我要見季青臨!孩子要不要你讓他當面和我說!季青起,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對不對?讓他來見我,不然把地址告訴我,我自己去和他談!”
季青起沒說話,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燒——這是大哥唯一留下來的骨血了,他怎么可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