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好好用力憋住不讓自己哭，但卻抽噎得厲害，她緊緊抓著蘇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問好不好的時候，蘇辭差點就裝不下去了。
可是心臟的絞痛好像在提醒他，他快死了，他不能因為一時的心軟就讓慕好好一輩子都活在愧疚里。
被死亡的陰影籠罩，他終于平靜下來，這一刻，他絲毫不懷疑慕好好的話，她是真的做好決定要和蘇策共度余生，不論他殘疾與否。
蘇辭慢慢笑了，眼神卻冰涼得可怕，他反問：“你是在同情我是嗎？”
慕好好趕緊搖頭：“不是的，蘇策……”
她用手背擦掉眼淚，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真誠些：“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你……”
她真的很努力想證明她不是在同情，開始細數蘇策對她的好，一件又一件，到最后，她眼底真的有光在亮。
可是蘇辭知道，這些都是同情分。
他面無表情打斷她：“不要再說了。”
對上小姑娘的眼睛，他眼底神色厭惡：“那是以前，現在我不喜歡你了——慕好好，只要一想起我曾經為了你這樣一個勾三搭四的女人而做下的種種蠢事，我就恨不得親手了結以前的自己。”
“那些不是炫耀的資本，而是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黑歷史，你不要再提了！”
少年眉眼冷厲，雜夾著風雪：“我現在都在懷疑你以前是不是對我下蠱了，否則我怎么可能那么死心塌地的喜歡你這樣朝三暮四的女人，慕好好……”
他聲音微啞，仿佛用盡全力：“好聚好散吧，別逼我說太難聽的話。”
慕好好臉色慘白。
蘇策……這個時間脫離原劇情控制，覺醒自我人格了嗎？
她愣了好久，久到心臟位置密密麻麻升起針扎似的疼。
病床上的少年沒有開口趕她走，只是無視她，偏過臉看著窗外的月色。
慕好好用力咽下喉間的哽咽，努力讓自己揚起笑：“蘇策……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呀，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呆在你身邊。”
“我以前做過那么多對不起你的事，你就當報復我也可以啊……蘇策，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別趕我走就行……”
少年驀然回眸盯著她：“上床也可以是嗎？”
慕好好愣了下，然后就見少年嘴角微勾，重讀了一遍：“不是說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嗎？和你上床也可以，是嗎？”
慕好好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少年突然暴躁起來：“你這樣就是對我最大的打擾！”
“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不喜歡我！現在我不喜歡你了，你又纏著我不放！是不是要把我的一輩子全毀了你才甘心！！”
“蘇家要什么沒有！缺你這么一個什么都不會的人伺候嗎？！滾！現在就滾！滾得越遠越好！”
他發瘋一樣拿起枕頭往她身上砸。
心口都在淌血，看著她一臉無措慌亂，看著她想哭又不敢哭，蘇辭心想，要是蘇策沒死的話，就真的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