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蘇辭出了小院,朝村口過去。
他連夜離開,一路輾轉,直到夜里快十點,才終于趕到機場。
坐在充滿現代化設施,和農家小院的淳樸完全不一樣的機場,少年一身狼狽才仿佛稍微減緩。
最近的回A市的航班要凌晨三點。
蘇辭買了票,又隨便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做完這一切,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四個小時。
他很冷靜,仿佛剛才差點哭出聲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出去機場,叫車,找最近的酒店開房休息。
一切都很順利,再沒有面對慕好好時的挫敗。
坐在出租車上,他神情放空,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的月色。
直到原本正在播放音樂的電臺傳來滋啦聲,緊接著是主持人略顯凝重的聲音:“現在插播一條新聞,兩個小時前,XX村子突發山崩,適逢當地村民一年一度的篝火晚會,游客人數眾多,目前能確認的是,有兩名游客在山崩發生時正好屬于山崩中心……”
“……天太暗了,給營救工作帶來很大的困難,且游撤退的時候發生了踩踏事件,如今具體傷亡還在統計……”
“造孽啊……這大半夜的……”司機嘀咕了兩句。
蘇辭驀然回神,聽清事發地點的時候,身體都在發抖,他道:“師父,去那邊,去那個村子。”
司機詫異的回頭看他:“年輕人,你瘋了……”
原本清冷疏離的少年驀然厲聲:“掉頭!要多少錢我都加給你!你走不走!不走你這車多少錢!我買!!”
五分鐘后,車子掉頭,往發生山崩的村子過去。
凌晨一點半,蘇辭回到村子,他趕到租賃的農家小院,推門進去:“蘇策!慕好好!”
可是沒人應他,整個小院空蕩蕩的。
心一沉,他跑出小院。
已是深夜,路上全都是人,記者,游客,原住民,還有救援人員,從他們口中得知山崩的具體位置,蘇辭一路前行。
直到跑到晚會舉辦的地點,最外圍已經被拉上警戒線,示意前面危險地帶,不能深入。
他恍若未見,掀開明黃色的警戒線,彎身進入。
里面一片忙碌,救援人員正在緊張作業,有人看見他,攔住他:“不能過去,前面危險。”
蘇辭有生以來慌得六神無主,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有看見一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男生,帶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嗎?他們也在這里參加晚會,你看見他們了沒有!”
到處都是人,這種時候,誰還關注去關注漂亮不漂亮,但見他臉上神色,救援人員了然,沒再多話,只是道:“救治區在那邊。”
他指了個方向:“有救了一個人上來,還有幾個踩踏致昏的旅客,你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你要找的人。”
蘇辭連道謝都來不及,朝他指著的方向飛奔,只覺得心肺間都是血腥氣。
救治區那邊同樣兵荒馬亂,但只有一個地方,圍著超過五個救援人員。
蘇辭扒開他們,看見擔架上滿身滿臉都是血,狼狽到極致的小姑娘時,整個人的力氣如同被抽走,他虛脫般在她身邊坐下,緊緊抓住她的手:“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