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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門口。
王嬸向來同于母不和,這是整個村的人都知道的事。
她來送消息,于母怎么也無法相信,心里始終對她的話抱著懷疑的心理。
于母在路上時,還不時的安慰自己,“這王老鷹肯定是騙自己的,招娣好好的待在大城市,怎么會一聲招呼不打就回來了。”
于父眸色晦暗,忍不住又詢問了一遍,“你上回跟招娣通話,她是怎么說的?”
于母擰著眉頭沉思了一下,“招娣說霍公子已經醒了,他們的婚禮也快提上日程了,等做了霍家少奶奶,就會把咱們接到霍家一起享福。”
于父聽言,“哼”了一聲,“算她懂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于父于母趕到時,見自家門口圍滿了村民,頓時眼皮一跳。
心里突然萌生了一抹不怎么好的預感!
村民見到兩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道,“老于你們終于回來啦,招娣都等了一小會兒了,你們夫妻這是跑哪去了?”
于母聲調不自覺的提高,“別胡說八道,我家招娣明明待在霍家享福呢。”
圍在四周的村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也不辯駁,直接讓出一條道來,“老于,你們看一眼。”
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視線正好同滿臉驚慌的于招娣對上......
頓時面色大變。
于母失色地大喊:“招娣,你怎么回來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聯想到王老鷹說的話,心里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你真的被霍家趕出來了?”
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眼里情緒交織復雜。
于招娣被她這一眼給嚇得不輕,腦海里的記憶又回到小時候。
小時候的于招娣起得比雞早,干的比狗晚,不僅要做家務活,還要承受于父于母的廝打謾罵,還經常被克扣飯菜,經常挨餓。
那時候于招娣見得最多的,就是于母那雙帶著憤怒的眼睛,多少個夜晚,她在睡夢中都被這雙眼睛驚醒。
于招娣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顫顫巍巍地回應,“媽,我......”
阿勇適時補充了一句,“沒錯,于招娣從此以后跟霍家再無半點關系!”
于父比于母還要生氣,他直接走過來,抬起手,一個大耳刮子就打在于招娣的臉上,“啪”的一下好響,圍觀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于招娣驚訝得捂著自己的臉頰,“爸!”
于父眼神陰郁,黑漆漆的眼珠子看起來異常可怕,“你還有臉叫我爸?還不快跪下。”
這話一出,于招娣條件反射的跪了下去,等察覺到周圍人看熱鬧的目光后,更是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土里。
真是太丟臉了!
于父站在一旁,向于母遞了個眼色。
于母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又甩了一巴掌過去,“啪”......
于招娣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起來,一左一右,都腫得像個發面饅頭,可見兩夫妻下手的力度有多重了。
王嬸又擠開人群,站到了最前面。
見到于招娣那張發面饅頭似的臉蛋,忍不住“嘖嘖嘖”出聲,“我說于霉運,你這下手未免太重了吧?這可是你女兒,從你肚子里鉆出來的,不是別人。”
于母這會正煩得不行,往日的死對頭又沒完沒了地纏上來,她的心情越發煩躁了。
沒好氣的朝王嬸扔了個白眼,“我女兒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你管得著嗎?咸吃蘿卜淡操心。”
王嬸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轉頭分給周圍的村民,樂呵呵地開口,“我管不著我也不想管,我就是想看會戲。”
掰了一顆瓜子后,丟到嘴里,還特別氣人的說,“哎呀,這瓜子自家炒的就是香,看戲的時候帶上一把,別提多享受了。”
于母被死對頭這一下弄得下不來臺,臉色越發難看了。
只能把怒火對準一旁的于招娣,尖酸刻薄的質問,“招娣,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人霍家為什么要把你送回來,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于招娣放在兩邊的手倏地一下收緊了。
周圍村民的議論聲不斷,她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大家嘲諷的目光,不禁把頭垂得更低了一點。
心里更多的是失望。
對于父于母的失望。
在今天之前,于母對她的態度是那般殷切,呵護備至,言語間不乏擔憂,時常惦記她遠在京都,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這般溫柔的于母,是于招娣畢生的追求,所以她一下子就沉淪在這母愛織出來的網里面,對于母提出的要求都有求必應!
她原以為于母是真的關心自己,可臉上灼熱的溫度告訴她,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于招娣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著自己紅腫的臉蛋,“嘶”的一下又快速縮回。
真的好痛。
她已經許久沒有挨過打了。
于母見她一直不回應,心中的怒火燒得越來越旺,再一次伸出手,用力的擰了一把于招娣手臂上的嫩肉。
“嘶!”于招娣瞬間從思緒里走出來,下意識伸手撩開衣袖,低下頭一看,果然青了好大一塊。
旁邊圍觀的人忍不住唏噓道,“于嬸,你下手輕點吧,招娣怎么著也是你生的女兒。”
“是啊是啊,招娣已經長大了,你怎么還跟以前一樣非打即罵呢?”
“就是就是,不知情的還以為兩母女是仇人呢。”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于母看向于招娣的眼神越來越冷,“死丫頭,在外面撩什么袖子,還把傷口露出來給大家看,這是把我當死的了?”
女兒對她來說就是賠錢貨。
三個女兒哪個沒有被她打過的?這么多年了還不是沒什么事?
于母信奉的是女兒“不打不成才”,對于唯一的小兒子卻是有求必應,把他當做眼珠子來疼。
于母面色不善地大怒,“問你話呢,耳聾了?”
阿勇嘲諷的掃了她一眼,言語譏嘲,“于招娣為什么會被趕出來,這事你們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于父于母不由得面面相覷,心下微緊。
于母對著阿勇仿佛換了一張面孔,刻薄的臉色消失不見,滿臉都是親和力十足的笑容,“先生,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太懂。”
阿勇冷聲笑了笑,“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再裝傻充愣了,于招娣私自竊取霍家的錢財,偷偷送回娘家,難道這件事不是你指使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