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殷老太太如同一個干癟的柿子，空有一副皮囊在外，一點肉都沒有。如若不是溫若棠親眼所見，是怎么也不相信這就是那個精神奕奕慈善祥和的殷老太太。
殷老太太的脈象混亂，相信那些大夫也能探出來，但這就是問題所在。除了脈象混亂，居然沒有其他異常。
事出有因必有妖。
溫若棠收起那些復雜情緒，依次檢查老太太的眼睛、口腔。上次她猜測殷老太太中毒，給她喂了靈泉水。此刻殷老太太的眼珠已經恢復正常大小，說明上次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
瞳仁沒異常，口腔舌苔也正常，這就有點難辦棘手。
溫若棠蹙眉，神識喚她的金手指：“胖小子，在不在？”
這回，胖小子聲音立馬響起：“我在，主人，請吩咐。”
“有沒有辦法驗一驗她是否中毒？”
之前修仙界有法器靈藥可以問靈，這個時代落后不發達加上她醫術不精湛，只能求助于他。
胖小子唔了一聲，細細想了片刻，才說：“辦法有一個，是祖先留下來的，還未實踐過。”
意思就是這個方法靠不靠譜沒法打包票。
胖小子的祖先是她修真界的空間管理員美美，而美美做事踏實可靠，這方法能傳下來必定是被她實踐過。
“你說。”
“這方法有些殘忍哦。”胖小子提醒。
人命關天哪還有什么殘忍不殘忍，只要不是開膛破腹這種。溫若棠不耐催促：“不怕，你快說。”
“哦。”胖小子立馬變得正經：“主人可以把她的血液喝了，我看看能不能分解出來。”
溫若棠：？？？
“你在開玩笑？”
“沒有，祖先是這樣傳下來的。”
溫若棠沉默了，這四舍五入相當于喝人血，她又不是喪尸，怎么喝的下去？
“有沒有其他辦法。”
胖小子搖頭晃腦：“沒有。”
溫若棠滿臉抗拒之色，卻又無可奈何。思索一番，叫翠香哪來碗跟銀針，當著殷湛跟翠香的面給殷老太太放血。
奈何老太太血液不流暢，擠半天才擠了幾滴出來。
殷湛問：“你這是做什么？”
“驗一下。”
她朝他看了一眼，殷湛立馬明白她的意思。上次是猜測中毒，用了所謂的神仙水喝了他奶奶確實好了許多。
之前有好幾位大夫跟退休的御醫方老大夫都已經用銀針試過，都是十分肯定的說不是中毒，所以殷湛在溫若棠之前還真不懷疑中毒引起。
此刻聽她一說，不禁又動搖了。
而下一刻，溫若棠把碗里的幾滴鮮血一飲而盡。
翠香驚叫：“溫姑娘你這是做什么？”
“你？”殷湛眼皮一跳，不明白她的騷操作。
腥味布滿整個口腔，溫若棠忍著想吐的沖動，朝兩人咧了咧嘴：“沒事，我驗一下，你們等我片刻。”
她唇邊還沾染著血液，這一笑頗有些嚇人，翠香瞬間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殷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活了十幾年，第一次見有人喝血辨毒。想說什么，又見溫若棠閉上了眼，只能抿著嘴唇，等候。
“胖小子，你快驗。”
“嗯，好的主人。”
雖說胖小子很不靠譜，但在這種關鍵時刻，他也沒有心思跟自家主人玩笑。空間里的他手一招，那些被溫若棠喝下的血液立馬凝出一個紅色小團在他上空飛轉。
他嘴里振振有詞，像極了老道士做法，手快速舞動做著各種各樣的手勢，不一會兒，他頭頂的紅色小團慢慢一分為二。
紅的非常紅，黑的非常黑的兩個小團懸空在他頭頂，隨著他手慢下來，也挺直了轉動。
胖小子睜眼：“主人，可以了。”
溫若棠不能當著殷湛跟翠香的面一溜煙跑空間看個究竟，只能用神識交流：“如何？”
“血液中確實含有毒素，這種毒素極其霸道且不易察覺。”
胖小子觀察那團黑色的小團許久，才又道：“像極了斷腸草中毒。”
“那改如何解毒，可有辦法？”
一聽斷腸草（罌粟），溫若棠整顆心往下沉。
不知為何，胖小子突然咳嗽了起來：“有、有呀。”
這簡直就是驚喜，溫若棠聲音都透著喜悅：“要怎么解？”只要能解毒，那一切好說。瘦了還能養回來，要么人沒了......
“主、主人，靈、靈泉水可以啊。”
‘唰’的溫若棠睜開了眼睛，愣住了。
“溫姑娘？”翠香喚她。
她眨了眨眼，‘騰’的一下站起來，“等我一下。”
她去了偏房，在殷湛跟翠香不解的目光下端著一大碗清水進來。她咳了一聲，解釋道：“這是神仙水，幫我把這個喂給老夫人。”
翠香對這個‘神仙水’很不解，還是聽話的接過，她有喂藥經驗，開始耐心給殷老太太喂水。
“給你。”她嘴角還有血垢，殷湛給她倒了杯茶漱口。
溫若棠會錯了意，直接一飲而盡。
在殷湛不明的目光下，挑眉：“干嘛咯？”
“中毒？”
“是啊。”一說這個溫若棠就恨不得把胖小子綁起來打，她關心則亂沒有想到用靈泉水試一下。胖小子居然也不提醒，還提出喝血建議去驗毒，最后解毒還是靈泉水！
她恨戳戳的磨牙：“確實是中毒，罌粟粉，慢性毒藥。”
“罌粟？”拳頭猛地握緊，殷湛看著她，眼底閃著不解。
“就是斷腸草。”
溫若棠給他解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沒事，可以解，就是要受些苦。”
至于受哪種苦，殷湛很快就知曉了。
翠香喂完一碗靈泉水，殷老太太的眼簾抖了抖，慢慢睜開了。剛張嘴想說什么，喉嚨處一股鋪天蓋地的苦味涌來，她用盡全力撐起身子往床下吐。
翠香嚇了一跳，立馬端了個盆過來。
這下，殷老太太吐得昏天暗地，這段時日喝的藥一股腦往外吐，最后臉色泛白，雙目無神。
殷湛站在一側，不顧氣味難聞污穢，緊握雙拳，眼眶發紅。
這是溫若棠第一次見殷湛紅眼，安慰他：“這是催吐，她喝了太多雜七雜八的藥，吐完就好，相信我。”
殷湛看著她，突然把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