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影聽見了兩位老人家低低的驚呼,回頭看去,兩人對視了一眼,見彼此都是這樣判斷,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答案,分別對雪千影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有看錯。
雪千影撓了撓耳朵,既然涉及到仙門中人,看來這也是雪靨計劃當中的一環了?
想到這里,雪千影走到侍女身邊,扶她坐下,那女子看了雪千影一眼,倒也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姑娘受了內傷,需要好生調理才是。他們叔侄一時半會不會有結果,姑娘心安。”
女子面無表情,也沒有說話。
雪千影也在她對面坐下,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想了想,將紅塵劍亮了出來。
但那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沒有什么反應,這讓雪千影大感意外。
“姑娘不認得這把劍?”
侍女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雪千影也搞不懂,這是不認識的意思,還是認識的意思。
“你是博山血族對嗎?”
女子不隱瞞,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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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受誰指派,來到容前輩身邊的?”
女子一笑:“公子救過我性命。所以我就留下了,并不像元君猜測的那樣。”
雪千影一愣,突然笑了:“姑娘知道我的猜測?”
女子一愣,原來雪千影是在詐她?半晌搖了搖頭:“元君果然聰慧。只是,我雖然知道一些內情,但并不是局中人。”
“不是局中人,卻是知情人。”
女子笑道:“當年雪靨仙主將事情鬧得很大,仙門之中知道的人不少,只是他們都不在了,所以才顯得像是一樁秘辛。”
事實真是如此嗎?雪千影將信將疑。
“元君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吧。”說著,女子看向容光同,“我只聽從公子指派,照顧公子,僅此而已。世家如何,天下如何,與我何關。”
雪千影咬了咬嘴角,搖了搖頭,女子說話很真誠,重要的是她看向容光同的眼神,絕非是假裝出來的。這么說,線索又斷了。
女子卻道:“其實那日我們到時,老家主已經不好了。我略通些醫術,知道是中毒日久的結果。血族的血可以解毒,我割了自己的血喂給老家主,老家主緩過一口氣,見到是我們來了,就不肯再喝。”
血族的血不僅能解毒,還能提升靈力。看著女子手腕上的纏著的紗布,紗布下隱隱透出新鮮的血跡,這或許能解釋,容光同二十多年前手腳盡廢、為何今日還有如此強悍的修為。
女子垂下眸子:“父子倆本來見面就吵,那天老家主更是句句話都捅在公子的心窩上。后來父子倆動了手。若非老家主中毒太深,也不會被公子失手所殺。”
雪千影皺起眉頭,女子的敘述很合邏輯,但又總覺得哪里不對。
“公子早就有謀劃,只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老家主一死,他就啟用了之前安排的人手,而后又將計就計,也就是你們看到的這個局。”
“等一下,這么說,掉包容琳瑯,收買豆蔻,應該不是你家公子所為?”
女子想了想:“琳瑯是公子的人,老家主也知情的,但公子從未啟用琳瑯,只是叮囑她好好照顧老家主照顧自己。至于豆蔻,她不是公子的人手。我可以確定。”
“這別扭的父子倆。”雪千影感慨一句。
不過這樣說來,還有另一伙人手參與其中,他們調換了容琳瑯,收買了豆蔻以及容氏內部不少族人子弟,在動手的時候剛好跟容光同的計劃撞到了一起,或者本身就是借力打力,于是形成了眼下這個詭異的局面。
可惜老家主房間里的東西都被人給調換了,不然還能追查究竟是何人下毒。
女子又道:“下毒的事情你們也不用費心追查了。下毒的是鱗州青氏的人。”
說著,女子拿出兩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佩劍,一塊花紋詭異令牌——雖然花紋看不出來歷,但材質確實是鱗州所產。還有一條材料十分名貴的腰帶。腰帶一塊鑲嵌玉片的背面刻著一個“青”字,顯然應該是鱗州青氏的東西。
“這些是老家主臨死前交給公子的,公子又交給我來保管的。本來今天來,是要將這些東西交給璇璣小姐的,沒想到他們叔侄見面跟父子見面一個樣子,話不投機半句多。”女子垂眸一笑,笑容讓雪千影有些熟悉。
“其實,公子手里有什么人,老家主心知肚明。”女子低著頭,繼續說道,“老家主不管不問,怕是對今日之事早有預感。甚至把今日事也算了進去,算作他謀劃當中的一環,也說不定呢。”
雪千影撓了撓耳朵,折損家族實力,容太初圖什么呢?
“不破不立。”女子給了雪千影答案,“一個千瘡百孔的容氏,必然無法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公子以已之身,清算了父子之間二十多年的仇怨,又給璇璣小姐一個清洗內部的理由,對外也是一種示弱。元君擅長用傘,也用劍,不知道有沒有跟人拼過拳腳?”女子抬頭看著雪千影,歪著腦袋,臉上帶著笑容,“收回來的拳頭,打出去才更狠。”
雪千影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這女子的形象,跟她年幼時的雪蕊姬有些重合。
“雪兒,娘親教你,下盤站穩,手再收一些,不要攥太緊,好,出拳!對,就是這樣:收回來的拳頭,打出去才更狠。”
雪千影抬起雙眸,對上女子的眼睛,女子淡淡一笑,突然抬手指了指容璇璣那邊:“璇璣小姐要落敗了,該元君替好友出頭了。”
雪千影一陣頭皮發麻,但不能不管容璇璣的死活,她轉頭看去,果然叔侄之間的戰爭眼見分曉。容璇璣落在下風,若不是容光同不知顧念著什么,不肯出殺招,怕是要了容璇璣的性命也只在旦夕之間。
但容璇璣絲毫不肯退讓,靈力消耗幾乎殆盡的情況下,依然全力與小叔叔拼殺。容光同又恢復到了以閃躲避戰為主的策略。
雪千影起身上前,還不忘回頭看了那侍女一眼。侍女淡淡一笑:“元君去過東海,應知何為因果。今日之果,必然有往日之因。因果之力不可違,元君盡力求一個無愧于心也就是了。”
雪千影收了紅塵,撐開挽風踏月,血紅羅傘如絢麗的花綻放在身后。
“姑娘你錯了。我這個人,不信因果。”雪千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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