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君神色復雜的看著現在大巫的樣子，緊鎖著眉頭就這樣沉默的看著他。
大巫忽然一甩袖子，生氣的看向白蕊君。
“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嗎，我為他們所有人著想，為女人，為老弱病殘。
我對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盡己所能的為他們主持公道，一刻都不敢歇息。”
說著，大巫苦笑一聲。
“這具身體可以越來越厲害。
我可以長生不老，一直用這具身體活下去。
可是我的靈魂，已經孤獨上百年了。
就是為了能有一個像桃花源記里一樣的世界，為了讓這個世界的人類文化不要重蹈覆轍，我一個人這樣渡過了上百年。
沒有休息，一切都不停息，時時刻刻都在算著這樣那樣的事情，做蠱蟲也好，教導挑選人也好，我把能做的全做了。”
聲音戛然而止，大巫有些癲狂的苦笑出聲。
“可是，我以為我要成功了，我以為所有的事情都走上正軌的時候，這個世界的老天爺，居然這樣對我。”
他的聲音變得尤為凄涼寒冷：“我推算不出天氣了。
甚至這水池中的精血也開始出問題，靈魂無法被凈化，要制作出來一個有可以用的蠱蟲總是容易出問題，變得困難了很多。”
說著，大巫之前裝了真話蠱的瓶子又出現在手中。
白蕊君看到這蠱蟲，忽然消散。
大巫輕輕吹了一口氣，手中便什么東西都沒了。
“連真話蠱這東西都已經沒辦法做出來。”
他的語氣隨著他現在的心情一直這樣冷了下來。
白蕊君的目光落到了這一池透明的水面上。
她看一眼大巫：“所以你叫我來，想做什么。”
大巫緩緩搖頭。
“我不知道。”
一切都按照他計劃的來，什么都在他算計之中，可是全部大功告成的時候，老天忽然變臉，這老天，開始不講道理起來。
沒來由的，蠱蟲出問題。
毫無征兆的，幾天之內，就好像全部地方都要冰封千里。
這些狀況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到他一瞬間慌了神，不知道要怎樣做。
叫來白蕊君，他也并不知道為什么。
可除了她，他又能再跟誰說。
將所有人的命運按照自己所想規劃之后，命運卻給他開了個玩笑，現在他肩上背著的便是這所有人的性命。
這責任，他現在，卻這樣突然的沒辦法去抗。
低眉沉思了好一會兒，將這一下子所聽到知道的東西反應了過來，白蕊君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當時我就跟你說過了，把所有人的命運攥在你一人手里，就想著憑你自己的想法來控制這么多人的命運，根本就不現實。
說實話，如果沒有這忽然的降溫，我也想過，說不定你就成功了呢。
要是真的按照你描述的這樣的生活，那就算不進入現代社會，不工業革命，也無所謂了。
反正只要人都是活的好好的，又快樂幸福，那也就夠了。
可現在看來，你還是斗不過這老天爺。”
大巫幽幽：“為什么。”
白蕊君想了想，問。
“學過歷史嗎，知道王莽和劉秀嗎，在那時候網上也都是段子，稱呼其中兩個人，一個是穿越之子，一個是位面之子。
這個歷史上叫王莽的人，大概歷史學的不是很好，在那時候追殺叫做劉秀的人，可是那時候劉秀還不叫劉秀，所以他失敗了。
那時候，又是一夜之間河流結冰，又是天降隕石，此類種種，這個位面之子，到底還是沒能篡改歷史成功。
你想想這個故事，又想想現在的情況，是不是發現，有相似之處。”
說著這些，白蕊君嘆著氣：“人怎么和大自然斗呢，只是忽然降溫，這里的人就要遭受滅頂之災。
你費了那么多力氣，可這雪要是持續下去，就只能一夜回到解放前，不僅新的科技不會有了，原本的社會也要遭受重創。
要是再來個冰河時代，你覺得你能做什么？”
大巫心中何其不甘。
白蕊君倒還算淡然。
“雖然跟天斗其樂無窮，可現在看來你似乎斗不贏。
你有沒有想過，你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現在更是憑自己的意志扭轉了這個世界原本的軌跡，這個世界的老天爺，要和你開斗，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這就好比，一個已經寫好的程序，你作為一個外來者，進入這個系統，更改了推斷過程，強行要改變結果。
現在殺毒軟件來了，你作為一個外來系統的漏洞，就要被消除。”
大巫聽著白蕊君的比喻，根本不用多想就能明白什么意思。
但他就是不甘心。
明明他都這樣做了上百年了。
明明他現在就成功了，一切也比之前更好了，結果就這樣了，他的一切都沒有了利益，做了上百年的無用功。
明明那個蛇人的威脅都沒了，明明前段時間都是好好的，明明…他不應該失敗的。
白蕊君見著大巫那恍然失神的樣子，也能理解他內心此刻的感受。
“其實吧，你也可以往好了想。
你都已經開了個好頭，趁著現在，不再做其他的，這個好頭可以繼續按照好的方向發展下去，你也不算是徹底失敗了。
人類要發展你就讓他們發展唄，也不一定就是你說的那樣。
再者說，現在你想操心，似乎這老天爺也不要你再這樣繼續做下去了，都沒得選，就往好的方向想想吧。
是，你上百年的努力，那不也是上百年的孤獨和辛苦嗎，退休吧，養老吧，操那么多心干嘛。
也是時候給自己編造個理由隱退了，要真的當神人，就應該避免和普通人再多接觸。
裝完逼就夠了，一直裝逼，總會出毛病的，真的，你又不是真的神，自己都說自己承受了百年的孤獨，既然不是，就不要硬撐著了。
自己為難自己，到底是干什么呢。
你大可以相信元辰，相信你散播的那些思想種子，也相信你培養的那些人，讓他們自己親手來創造自己的美好世界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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