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有了在露盈袖的親手指導那老農心中最后的一絲忐忑也消除了,這用紅磚砌房也不難嘛,而且比用沉重的石材來說要省時省力多了。
露盈袖告別了范政明一行人徑自往家里趕去,路過鎮上時因拜芒節將近的關系鎮人有很多人開始買節禮。
這情景讓露盈袖想起了后世的打年貨,心神一動于是讓文長老去雇了輛馬車,而她則帶著哥哥去了米店買了一百斤糯米。
接著又去布店買了兩匹布,油坊打了二十斤油,買了些紅糖和糕點。等到文長老將馬車雇來時發現露盈袖已是買了滿滿一馬車的東西。
今年她有錢了所以想趁著過節的當口好好的給族人添點東西過個豐盛的節。
三人回到村子時正好趕上晚飯,一路走來發現村里人偷偷在自己背后指指點點。
露盈袖這幾天在村子里就發覺不對勁了,總感覺有人在她背后議論著她什么,她都沒當回事。
只是如今這偷偷的事情竟發展到當著她的面開始指指點點了。
回到家,還沒顧得上喘氣就見露瑤從屋子里沖了出來,見到露盈袖連忙將她拉到一邊嘀咕道:“五姐,你前些天打的野豬沒分給族人,如今他們都在背后議論你呢。”
露盈袖一愣,好奇的道:“議論我什么?”
“說你掙了錢子就不認人了,以前打了野味還知道送他們點,如今正眼都不瞧他們了,反正有些話可難聽了。”露瑤說道。
露盈袖怒了:“首先,那野豬不是我打的,是格桑他們打的,我不能當他們的家作他們的主。
再則,就算我能作主,給是情分不給是本分,怎么好處占久了也變得理所當然起來了。”
“姐,你跟我說這么沒用啊,我當然知道你是好的。”露瑤委屈的道。
露盈袖深深吸了口氣,看著滿滿一馬車節禮突然就沒了興致。
“露瑤,你又跟你五姐嚼什么舌根了?”周氏瞪了女兒一眼安慰露盈袖道:“那些人就這樣,隨他們去過段日子就好了。”
“五嬸放心吧,跟那些人置氣不值當。”露盈袖看了一眼馬車上的貨物冷笑一聲道:“如此倒省了我的東西了。”
露盈袖說罷便進屋去了,怪不得前些天五嬸看著自己總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原來她早就聽到這些風言風語了。
“這丫頭又亂花銀子了,怎的買了滿滿一馬車的東西?”顧朝華出來看到女兒又買了一車的東西不由說了露盈袖兩句。
“妹妹這是給族人買的節禮,本想著改善一下關系的,這下好了又把妹妹得罪了,這禮看來是送不出去了。”露韶光邊搬東西邊解釋道。
五叔和五嬸聽得一愣,這么多東西得花不少銀子,原來是打算送族人的節禮,二人聽得也是嘆息一聲。
倒是文長老笑著說了句:“年紀不大氣性還不小。”
吃過晚飯露盈袖便將五叔家的節禮分給了他們,除了一些平常的吃食還有一匹布。
五嬸見露盈袖將一整匹布都給自己了不由驚道:“哪要得了這么多你自己也留著做身衣裳吧。”
“五嬸你就拿去吧,我這還有一匹呢。”露盈袖笑著道。
五嬸仍舊不肯,但拗不過露盈袖最后還是將那匹布拿了回去。
是夜,夜黑風高。
一個黑色的人影突然從露盈袖的院子里竄出,那人身形極快,幾個縱身便已到了村口。
那人正要出村,從斜地里突然走出兩個人來那黑影頓時愣住。
只聽呲的一聲火折子點燃的聲音在三人間響起,后出現的兩人將手中油燈點著,借著燈光的照耀那后出現的兩個人正是露韶光兄妹倆。
“文長老這么晚是要去哪?”露盈袖向那黑影問道。
那黑影見身份識破索性扯下面上蒙面布巾向露盈袖問道:“你怎么知道我今晚會有行動?”
那黑影竟真的是文長老!
“因為白日里我感覺到了你對范知縣的殺機。”露盈袖徑自開口道。
文長老沒想到露盈袖小小年紀心思竟如此敏銳,沉吟一會咬牙說道:“不錯,我的確是對他動了殺機,因為他爹范英害得我家破人亡流落異國他鄉,此仇不共戴天我定要讓他范家滿門為我文家一家老小陪葬!”
“這一切是怎么回事?”露盈袖問道。
文長老聲音陰沉如水:“我乃二十年前大胤國的金科狀元文澤宏!想當年我三元及第,得對今圣上欽點為狀元出任通州太守。”
露盈袖聽得心神一震,怪不得此人學問連哥哥都為之折服答應拜他為師。原來他是大胤國二十年前的金科狀元,還是三元及第。
只有在鄉試、會試、和殿試都是第一才能稱為“三元及第”,這文長老不光武藝高強,就連文采都如此出眾,可謂是文武雙全了。
文澤宏頓了頓又道:“我任通州太守第三年,通州大雨連下一個多月,眠江水位告急,我向朝廷修書速撥修堤銀兩,誰知當時的通州太尉史良臣竟將建堤銀子給侵吞了。
最后眠江堤決口至使數萬人死于水患,房屋良田更是不知淹了多少。可恨通州刺史見事情要暴露竟買通當時負責調查眠江決堤一事的武英候。
可恨他二人狼狽為奸,將私吞建堤銀兩之事栽贓到我的頭上,皇上龍顏大怒下令將我問斬,而我文家上下老小,也是流放的流放,發配的發配。
可憐我爹娘因此病死在了流放的途中,我妻因賣身為奴不堪受辱而懸梁自盡。
而我得好友將我從法場救出帶著幼女流落他鄉,機緣巧合之下去了優羅國做了鬼醫門長老,這些年我勤學武藝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為我文家一門老小報仇血恨!”
文澤宏說完看了露盈袖兄妹倆一眼道:“你們說我該不該殺范政明!”
露盈袖雖然很同情文對宏的遭遇但對他要殺范政明卻不敢茍同:“你要殺武英候我不攔著,可你要殺范政明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欠下命債的是武英候不是范知縣。更何況你就算要殺其子也應該去找嫡子,何苦找范政明這苦命人?
你也看到了他窩在這個窮地方當知縣一當就是十幾年,如果他在家中過得好又怎么會到這個地方來受苦?
想他一個庶子,估計是在家中呆不下去所以才憋著一口氣跑到這個地方來想建立一番事業,你自己受了冤屈難道就要把自己的冤屈加諸到別人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