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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夕感覺有點頭疼。
所以現在還得等遺囑放進保險箱之后才能拿鑰匙。
當然,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她如果能夠親眼見到遺囑放進保險箱的過程,那也就知道鑰匙會放在哪里了,到時候去偷就會變得容易不少。
遺囑很長,裝訂起來厚厚一疊紙,可以看出李家確實家大業大大,也確實人丁興旺。
如果這兩個條件沒有同時滿足,根本寫不了這么多頁紙。
夏夕沒有興趣看遺囑的具體內容,她抬頭打量起對面的中年男人。
看氣質,應該是個律師,又負責李老爺子的遺囑事宜,應該和李老爺子的關系匪淺。
而且不難看出,李老爺子對這個王律師很信任。
李老爺子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能有這么大的家業,看人的眼光自然是不差的。
由此可見,王律師應該是個剛正不阿的好中年。
夏夕又轉頭打量起面前的李老爺子。
李老爺子其實看著精神頭還挺不錯的,感覺活到一百多歲也不成問題。
但之前她在總公司的時候,聽李富字里行間的意思,都是在說李老爺子活不長了,否則也不會說“現在是爭奪家產的關鍵時期”這樣的話。
再加上三樓主臥看到的掛水用的架子,李老爺子恐怕是生了什么重病。
不過外表看不出李老爺子有什么問題,外界的媒體新聞上也都沒有透露出任何的苗頭,應該是李家人特地瞞下來了。
夏夕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銀色月亮耳釘,顯示剩余隱身時間還有五分鐘。
她趕忙走到樓梯下方的暗處,迅速給自己更換了新道具。
回來又等了一會兒,李老爺子總算是把遺囑給看完了。
“就先按照這個來吧。”他的語氣里帶著一點點的疲憊,“之后可能還會有修改,辛苦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王律師微微頷首,態度不卑不亢。
“之后你每天都來一趟,”李老爺子又說,“如果有什么需要改動的地方,我都會當面跟你說。”
“好的,我知道了。”王律師收好文件,并著重強調,“如果是短信和電話里的更改需求,又或者是額外手寫的更改需求和錄音留言,我一概當做不是您本人的自主意愿。”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李老爺子的眼里帶著贊許。
拿起公文包,王律師站起身來:“老爺子,其實如果好好治療的話……”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李老爺子擺了擺手,打斷了王律師的話,“但我活到九十歲,已經足夠了。”
說到這里,他突然笑了起來。
這是夏夕第一次見李老爺子笑。
他的臉上并沒有太多的笑意,但胸腔里卻真實地發出了笑聲。
“我這一生過的比很多人都要精彩,已經足夠了。”李老爺子倚靠到輪椅背上,第一次顯得有些虛弱,“就算繼續治療能夠活著,天天癱瘓在床用藥物續命,甚至連自己的意愿都無法清晰表達,起床洗漱都不能自己完成,還有什么意思?不過是見識更多的丑惡嘴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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