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會兒,蕭塵忽然停了下來,落蝶走在后邊,見他忽然停下,也立刻停下腳步,小心戒備了起來:“你……你停下做什么?”
“生死盟還有沒有什么方法能夠找到我?”
蕭塵聲音冷冷淡淡,他只是突然想到,若是提前幾日,在他運功療傷的關鍵時期,這個女子帶人來找到他,恐怕后果有些難料,所以接下來,不得不謹慎一些。
聽他如此一問,落蝶哼笑一聲,這一刻似乎忘了自己已是階下囚,走到他面前,冷冷笑道:“怎么?你知道怕了?現在若是放了本谷主的話,興許……”
“你只須回答,有還是沒有。”
蕭塵聲音一下冰冷了許多,令落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才想到,眼前這人殺了生死盟不少人,倘若真要取她性命,可謂易如反掌。
“沒……沒有了,之前利用青龍長老的厲血咒,我只能動用一次引魂術……”
“最好如此。”
蕭塵不再與她說話,徑直往前邊走了去,接下來便去生死盟各個教派搶奪地圖,直到半個月后,才與亂世離和邪幽離兩人會合。
這才一個多月,亂世離兩人憑著修為的提升,已經給他找來了幾十份地圖,盡管尚未完整,但加上他手里那些地圖,仍然不可小視了。
倒是亂世離,見著如今被擒的萬蝶谷主,頗為感興趣,笑道:“想不到再看見萬蝶谷主時,會是這樣的場景,失禮失禮。”
落蝶瞪了他二人一眼:“你們兩個叛徒,東離盟主不會饒過你們的!”
“叛徒……呵。”
亂世離陰沉沉笑了笑:“做叛徒,總比做死人來得好,風玄子那些人不肯交出地圖,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你們……你們居然……”
落蝶渾身一顫,臉色一下變得慘白,想不到這二人修為大增之后,居然殺了昔日同盟那么多人……又向蕭塵看去,這一刻,仿佛覺得眼前這人變得更加可怕了。
“走吧。”
蕭塵聲音冷冷淡淡,看了看手中地圖,接下來,他要去一個叫做“嚴州城”的地方,這個地方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乃是生死盟最大的一個家族“嚴家”所在,嚴家雖入生死盟,但嚴家的地位,卻幾乎與幾位盟主的地位相等。
現在蕭塵手里有了近百份地圖,拼接起來,不但有了地級修真域的完整版圖,連天級修真域也有著不少,但現在還差一張中心地圖,這張地圖十分重要,只要有了這張地圖,那么整個東大陸的版圖,就基本完整了,而這張地圖所在之地,便是嚴家。
“那……前輩答應我二人之事,可還作數?”
亂世離跟邪幽離兢兢業業走了上來,他們可不敢跟著蕭塵去天級修真域,唯一關心的,只是自己那一縷魂元,所以這一個多月,才替蕭塵找來了那么多地圖。
“放心,拿到嚴家這一張地圖后,你二人的魂元,我自會歸還。”
蕭塵淡淡地說著,聽聞此言后,亂世離和邪幽離總算松了口氣,又向旁邊的落蝶看了看,問道:“那這人……前輩打算如何處理?”
聽他二人提到自己,落蝶臉色一下變得緊張了起來,蕭塵淡淡道:“她,你們就不用管了。”
亂世離與邪幽離對視一眼,不再多言,緊隨其后,走了大約一會兒,蕭塵又問道:“方才玉箋里那個人,他叫無計上人?”
亂世離和邪幽離愣了一下,二人立刻抬起頭來,邪幽離道:“正是……每年幾位盟主都會向他進貢一些東西,至于是什么,我們不知,反正是因為有此人庇護著生死盟,生死盟才能立足于地級修真域,如此看來,他在天級修真域的地位,恐怕也不低……”
“那他……有著什么修為?”
蕭塵再次問道,亂世離和邪幽離對視一眼,小聲道:“這……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但想必萬蝶谷主,應是知曉一二……”
兩人說話時,向后面的落蝶看了一眼,落蝶見他們向自己看來,停下腳步道:“你們看我做什么?倘若害怕無計前輩追究此事,現在止步還來得及,不要等到……”
“我是問你,此人什么修為?”
蕭塵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寒冷了,令落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將頭一偏,小聲道:“我怎么知道,想必不低便是了,我奉勸你一句,無計前輩現在是不能來地級域,但若你去了天級域,遇上他老人家,必死無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話到此處,便不再繼續下說了。
蕭塵沉默不語,邪幽離見他此時變得有些猶豫的樣子,問道:“那……咱們還去嚴州城嗎?”
蕭塵依然不語,但卻站在原地仔細考慮了起來,亂世離和邪幽離見他停下來不走,也立刻停了下來,彼此對視一眼,輕輕搖頭,示意不要再出聲。
片刻后,只見蕭塵從袖子里取出一枚玉箋,兩指往上面輕輕一劃,那玉箋里面立時射出一道白光,光幕里面出現了一個須發皓白的老者,目光冷峻如霜,即便只是一道虛影,也令人感到十分不安。
“小輩,現在回頭,老夫尚可饒你一命,倘若敢來天級域,老夫必定教你形神俱滅!”
同樣的話語,但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此刻卻一絲也不減,即便是蕭塵,此時也仍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這還是他自從領悟第二層意境以來,首次有過的窒息感。
至于后面亂世離和邪幽離這兩人,見到光幕上的老者,就更別談了,面對這種來自強者的震懾,如同民見君,即便只是一道虛影,也已經令他們透不過氣來了。
這光幕上面的老者,顯然便是生死盟上面那位天級域的修者,號“無計上人”,而這枚玉箋,乃是亂世離和邪幽離兩人帶回來的,顯然無計上人本尊現在無法來地級域,所以利用生死盟的陣法,傳了一道靈訊下來,印在這枚玉箋之中。
過了許久,亂世離和邪幽離兩人才漸漸透過氣來,背上卻早已被冷汗浸濕,小聲問道:“現在……還去嚴州城嗎?”
“去……如何不去?”
蕭塵眼神冰冷,再次向那玉箋光幕上的白發老者看了一眼,最后“砰”的一聲,用力將玉箋捏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