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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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赤練金蛇連連咆哮,身子不住的拍打地面,頭顱向著地面猛砸。
“轟轟轟。”
一連串連綿不斷的爆響響起,地面霎時蛛網般龜裂,現出一條條駭人的猙獰裂縫。
緊接著,那赤練金蛇頭顱高高昂起,隨即猛然砸進了地面里,那奇長的身子也隨之鉆了進去,不消片刻,里許之外的一處空地之上只聽一聲轟隆炸響,地面仿佛爆炸了一般,猛然炸開,赤練金蛇陡然沖天而起,隨后再次砸了進去。
“轟轟轟轟轟。”
天地爆鳴不斷,一聲聲炸響連續響起。
赤練金蛇那龐大的身子一次次砸進地面,一次次沖了出來,但就是無法擺脫那頭頂上緊貼的道符。
季遼臉上帶著輕松的笑意,平靜的看著。
鼻涕狼腥紅的大眼睛帶著兇厲的光,大爪子一抬,指著赤練金蛇罵道,“你個小蟲子,再囂張啊,當年跟你狼爺不是很威風么你。”
赤練金蛇仍舊扭動不已,那股吞噬之力已沿著他身子蔓延至了全身各處。
“嗷...”
它咆哮一聲,下一刻只聽啪啪啪聲音響起,赤練金蛇的周身暴起一團團密集的火星,卻見它周身鱗片盡數張開。
緊接著猛然躍上了半空,身子扭動,裘結成了一個巨大的鐵疙瘩。
就見它身子一陣陣蠕動,仿佛被融化了一般變成了鐵水,向著地面低落。
嘭嘭嘭的聲音傳來,漫天鐵水落下,每一滴都有千萬斤的重量,猶如隕石砸落地面,砸出一個個巨大的深坑。
隨后,這些鐵水似有靈性,在地面上穿梭匯聚在了一起。
半空中赤練金蛇的身子飛速消融。
而地面上的鐵水卻越聚越多,不過盞茶的功夫,赤練金蛇的身子盡數消失,地面上卻出現了一座黑黝黝的巨大黑鐵石山。
季遼眉頭一挑,看著這赤練金蛇露出的本體。
“原來你就是這幅樣子。”
“老大,它...”
“放心,它跑不了的。”
季遼笑著說了一句,抬手對著大鐵山一指。
道符立即咻的一聲,化作一道流光緊貼了上去。
赤練金蛇所化的大鐵山猛的一震,一對巨大的眼睛在黑鐵山壁上睜開,滿是怨毒的盯著遠處的季遼。
下一瞬,大鐵山一震,周身蕩起一股淡淡的光暈,抵御著道符的吞噬之力。
季遼與那對巨大的眼睛對視,不屑的一聲冷笑,“就憑你也想抵御我的道符?”
說罷,他手上捏了幾個法決,對著道符一指。
道符豁的一顫,一個波動蕩漾了開來,表面漩渦再次加大,向著大鐵山內部猛鉆。
大鐵山表面光暈巨顫不已,勉強抵御著這道符的漩渦,二者一時僵持了起來。
季遼看了下方鐵山一眼,而后收回了目光,一拍鼻涕狼,“它掀不起什么風浪了,找個地方休息吧。”
“好嘞!”鼻涕狼應了一聲,隨即找了一處平坦之地落了下去。
“老大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落下之后鼻涕狼便當先開口說道。
季遼不無感慨,笑著點頭,“是啊,當時我被那煉神期修士擒住,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還能逃脫出來。”
“對啊!老大,你是怎么逃出來的?快和我說說...。”
季遼聞言眸子里閃出一個清麗的婀娜身影,長嘆一聲,“因為一個女子。”
他們主仆二人此前相見只是粗略的說了幾句而已,現在得了空閑,便紛紛開始聊起這二十年各自的經歷。
不過其中大多都是鼻涕狼再說,季遼笑著點頭。
鼻涕狼唾沫橫飛,說的是眉飛色舞,把自己吹的簡直是天上地下舍我其誰了。
季遼只是笑著看著聽著,卻從沒出手制止。
這二十年季遼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被折磨了二十年,他的心情再次發生了改變,確切的說又變的沉穩了幾分。
它很珍惜鼻涕狼。
這鼻涕狼肯為自己冒險闖進這里,這就足以證明鼻涕狼對自己的情義。
時間在這主仆二人的交談間緩緩流逝,他們這一坐就是三天的時間。
就在這時,只聽嘭的一聲悶響傳開。
季遼和鼻涕狼同時一動,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了過去。讀書樓
卻見那座大鐵山在道符的吞噬之下,表面光暈暗淡無比,在山體的一面已凹陷下去了一大塊。
“嘭嘭嘭嘭嘭。”
沒過多久,嘭嘭的悶響連續響起,那大鐵山連續凹陷,就好像是有人拿著錘頭猛砸一般。
隨著凹陷的越來越多,大鐵山也隨之縮小,擠壓在了一起,只有那對眼睛依舊怨毒的盯著季遼。
這萬物化靈都是經歷了無數歲月,季遼將它們煉化,哪怕是靈智不高,想來也都會怨恨季遼吧,當時季遼煉化火海之靈的時候,那龍魚不也是一樣怨毒的看著自己么。
只是,一旦被季遼煉化,那么他們就是季遼的一部分,徹底屬于了季遼,那怨毒自然也會煙消云散了。
大鐵山再一次塌陷,那一對巨大的眼眸終于也塌陷了下去,彎曲著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看起來極其駭人。
“嗷....”
就在這最后一刻,大鐵山中發出一聲不甘的凄厲怒吼。
一聲落下,大鐵山徑直化作一道烏光,直接被吞進了道符里。
大鐵山一入道符,道符立即嗡的一震,表面那探出的漩渦光芒一閃,遂而縮回了道符里。
季遼對著虛空中的道符一指。
只聽咻的一聲破空聲傳來,道符一閃之下飛回了季遼的手里。
季遼看了一眼,卻見在那兩道追逐的流光中心,一條黑蛇正在其中蜿蜒扭動。
“此后你就叫神莽化靈符吧。”季遼輕聲說了一句,隨后將之收進了儲物袋。
做完了這些,季遼抬頭看向遠方,他眸子里閃爍興奮的光芒,似穿破了數千萬里到了遠在仙北的季家。
“走著,和老大回家!”季遼一拍鼻涕狼。
“好...嘞...!”鼻涕狼同樣興奮,叫了一聲翅膀一抖,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此前仙北與雪妖族有這條赤練金蛇相隔,兩地相安無事,季遼完全不知道他把這條赤練金蛇煉化后,到底會發生什么,只是他想不到將來這件事會把他也給卷進去,成為了他登頂這凡云大陸最強者的契機。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四個多月。
小半年的時間里,鼻涕狼一刻不停的趕路。
這片區域無限大,季遼和鼻涕狼筆直前行,也是足足用了四個月才越過了那里。
越過了那里天地豁然一變,最初的先是見到了漫天展翅的鳥獸,肆意狂奔的生靈。
隨后,天地開始郁郁蔥蔥起來,仿佛蘊含著一種氣。
這種氣不是霧氣,也不是靈氣,看不見也摸不著,季遼知道那是人生活的痕跡所帶來的人氣。
有了這股人氣,季遼知道此時他已身在仙北的地域,一時間他的心竟是止不住的狂跳。
一路披荊斬棘,一路驚險萬分,數十次生死境地,他終于又踏上了這片土地。
他想不到自己十六歲那年毅然離家,再次回來時自己變成了這幅樣子,卻是百年以后。
感受著臉邊刮過的風,那恬淡的氣息,讓季遼的血液飛速流動,就連身子也是止不住的顫抖。
他的身后是一片清脆的群山,無數鳥獸蟲鳴在山林間回蕩。
鼻涕狼在這山巒間穿梭而過,最后它身子一扭繞過了一座擋路的大山。
天地再次一變,群山消失不見,視線豁然開朗。
入眼處是一片片綠油油的田地,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光芒。
而一個個身披斗笠的凡人,正彎著身子在這田地里勞作。
“終于見到人啦....。”鼻涕狼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不過當它還想在說什么,卻聽到一聲聲的輕輕抽泣。
扭頭一看身后,就是一愣。
它發現那個一向堅毅的老大,此時竟是哭了起來,抽泣的像個孩子。
鼻涕狼知趣的并沒說話。
季遼雙手抹著眼淚。
這一路的心酸,這一路的痛苦只有他才知道。
這一刻他終于回到了故鄉,看到了故鄉的人。
他身子抖動著,眼淚卻是止不住的狂涌。
一下子他仿佛回到了那個青澀的少年,自小忍受著欺壓,卻躲在暗地里哭泣,再次出現在外人面前卻是故作一副堅強的模樣。
他哭著,他笑著。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仙北....”他身子顫抖,眼淚狂涌....“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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