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國度,劍花大學。
磐石訓練場里,英古莉特身影如陀螺旋轉,雙劍在石像人偶上留下一道接著一道清晰的刻痕,石像人偶下肢裝有滑輪,會不斷朝著英古莉特靠近,但根據英古莉特傷害它們的部位與強度,石像人偶分別會產生“位移”、“停滯”、“減慢”種種反應。
隨著時間推移石像人偶越加逼近英古莉特,并不是英古莉特戰力下降,而是她的武器在高烈度戰斗里鋒銳下降到白刃級別,導致她無法對石像人偶造成斷肢傷害。
石像人偶的基礎強度等同于成長期斬魚龍,劍術師如果不打斷肢傷害,光靠沖擊傷害很難阻止石像人偶的靠近。
英古莉特忽然雙劍交錯,劍鋒與劍鋒發出錚錚鳴響,剎那間兩柄劍的鋒銳度都提升到紫刃級別。二翼術靈“打磨”、一翼術靈“魚鱗”、一翼術靈“鐵屑”,這三個風牛馬不相及的術靈組成了劍術奇跡“紫刃打磨”,可以將任意兩柄劍器互相打磨到斬鐵級別,也是英古莉特目前最為依賴的奇跡。
就在她打磨這一秒內,石像人偶不約而同全部圍上來,英古莉特深吸一口氣,緊繃的大長腿猛地起跳,長靴重重踩到石像頭部順勢后跳,離開石像人偶的包圍圈,然后雙劍交錯如同旋風殺穿石像人偶!
當英古莉特雙劍斷裂的瞬間,石像人偶也四分五裂。她松開劍柄,這時候第二批石像人偶開始靠近,她拔起插在地上的備用劍,開始第二輪亂戰訓練。
直到訓練室再也沒有完整的石像人偶,英古莉特才放下武器,點擊奇跡手環選擇結束訓練,此時掉落的石塊石屑頓時融化成柔軟的石泥,緩慢爬向人偶本體。
她回到休息室拿起水瓶淺淺喝了幾口,長長呼出一口熱氣,遲來的汗液浸透了訓練服,肌膚泛起柔軟的淡紅色,渾身冒著熱氣,垂下來的發絲黏在臉頰和脖子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英古莉特曾經也想過要不要剪個短發算了,又透氣又好打理又方便戰斗,但最后還是在阿黛爾的強烈反對下不了了之。不過她心里其實也不想剪,跟那群愛美的舍友相處這么久,她多多少少也被她們帶壞了。
不過劉海和兩側還是修短一點吧……
迅速洗完澡換好衣服,英古莉特離開新訓練大樓,需要走小半個校區才能到冥想樓。新訓練大樓是這半年的新設施,許多只有真理大學才有資格配置的高端訓練設備像不要錢一樣往里面塞,現在光論設備配置,劍花大學已經能跟真理大學并駕齊驅了,可見劍花大學今年拿到了多少校外贊助。
“學姐晚上好。”
“學姐今晚也去虛境嗎?”
“學姐明天晚上有空嗎?”
除了正在實習或者下深淵的四年級生外,她就是大學里最為資深的學生。與此同時,她還是本屆劍術系首席,特洛贊教授的研究生,曾經有五次進入深淵的履歷,最大冒險深度是深淵六層,在今年流星劫獲得第二名的優秀成績。
放在以前,學弟學妹早就將“劍花”這個稱號按到她頭上,甚至放眼歷代劍花,她都是屬于最優秀的前列。然而當學校試圖在宣傳口上稱呼她為劍花,英古莉特十分嚴肅地拒絕了,于是乎再也沒人稱呼她為劍花,而且很有可能……劍花大學未來也不會有新的劍花。
路上會路過寢室樓,但英古莉特沒有進去的想法,因為里面空無一人。現在洛依絲大多數時候都在校外經營家族商會,而阿黛爾也天天修煉登陸虛境,寢室里大多數時候都是空無一人。
感覺大家仿佛突然之間就升上三年級,突然之間都長大了,曾經發生在寢室里的歡聲笑語都變得無比遙遠,明明其實也沒過多久……但再也回不到從前。
仿佛她離開的時候,也帶走她們幼稚的青春。
她們仍然留在這里,但心已經跟著她一起長大。
進入冥想室剛盤腿坐下,英古莉特的奇跡手環就一陣震動,她點開一看發現是王座廳發布的緊急信息:
“告全體二翼術師:時間大陸出現大型奇遇活動,速去。”
英古莉特沒多少驚訝,只是好奇王座廳怎么沒給標識特征。她打開術靈的真理之門,意識連接虛境,靈魂降臨時間大陸,再次睜開眼睛已經來到金雨逆流的時間大陸。
當她抬起頭,便知道王座廳為什么沒有詳細說明,因為實在是太明顯了。
一柄貫穿天地的銀色巨劍立在金雨之中,只要抬起頭都能看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的白牛仿佛走得特別慢,英古莉特凝視數十秒都沒看見白牛四足出現明顯偏移。
今天的奇遇好像特別隆重啊,英古莉特心想。
自從虛境七層誕生開始,各層虛境的奇遇就層出不窮,知識之海已經出現了三次半神傳承,雖然都是殘缺的;紅寶石山三天前據說出現了一尊神靈,五國都轟動了,結果被五名女術師聯手搶走;時間大陸出現的奇遇更是數不勝數,英古莉特自己都遇到過“水果奇遇”。
奇遇很簡單,水池上會有水果跳起來,切得越多分數越高,英古莉特是第一位分數達標的挑戰者,獲得二翼術靈“水果切”。“水果切”可以將任意非生命物體斬出汁液,感覺是很有意思但不知該如何運用的術靈,英古莉特準備寄賣到學校平臺。
奇遇與虛境設施最大的區別,在于奇遇都是一次性的,因此任何過往經驗都不適用,所以王座廳的通知里沒有教導二翼術師怎么應對。至于奇遇誕生的原因,大家都猜測是夢想階梯與虛境七層的誕生,但至今仍沒有官方定論。在大時代的浪潮里,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適應。
但最近流傳一個小道消息,那就是奇遇里有可能會出現名為“至高碎片”的珍寶,一旦獲得至高碎片,哪怕是最弱小的術師也有可能成就星空般璀璨的偉業。
英古莉特靠近銀色巨劍,發現周圍聚集的術師非常多,這也是理所當然,畢竟是如此明顯的奇遇活動。
但有趣的是,所有人都圍在劍座附近,彼此居然沒有打起來。
因為奇遇往往只有一份獎勵,多名術師遇到同一個奇遇往往會先打起來決出勝利者,英古莉特過來的時候還以為這里應該是殺聲震天,還有點小激動想測試一下自己這些天的訓練成果,如今一看不禁有些遺憾。但當她跨越巨劍劃下的劍圍,腦海獲得奇遇信息,心情不禁又雀躍起來。
“死決擂臺”
“僅開放兩人對決/不允許投降,至死方休/勝利者將獲得隨機二翼術靈/失敗者的死亡懲罰降低90(靈魂休息48小時即可痊愈)”
“強弱平衡:當雙方實力出現差異,擂臺會降下祝福提高弱者的實力,保持雙方處于同一水平線”
“不戰者死:倘若出現消極怠戰情況,怠戰者死,且死亡懲罰加倍”
“連戰連勝:可重復參加死決,但每一次勝利都會提高參加者20實力評分,且一旦敗亡將輸掉所有戰利品”
“擂臺狀況:對決中,不允許進入”
英古莉特抬起頭,看見擂臺上正在發生一場激戰。一方外表看起來就像是披著狐燈龍皮的戰士,赫然是地淵國度的寄生術師,另一方是血眸青年,渾身血氣凜然,大概是血月國度的血圣術師。
擂臺上方有一塊光幕,寫著雙方
勝利情況,寄生術師是0勝,而血圣術師居然已經獲得4勝,也就是說這是他參加的第五場!
英古莉特定睛一看便知道血圣術師為何能連戰連勝:他非常擅長化為蝙蝠飛行,哪怕在擂臺上也能游刃有余放風箏,再加上他的血術除了能造成殺傷似乎還能恢復自身術力,續航能力移動能力放在二翼階段皆是最為頂尖的存在。在危機關頭,他甚至還能化為一灘血液,免疫一切物理殺傷。
寄生術師的力量與速度似乎被強化了許多,隨意一擊都能撼動擂臺,但就是打不中血圣術師,在擂臺上不停喊出地淵的國罵,但得到的只是血圣術師不屑的冷笑。最終寄生術師沒過幾分鐘就流干了血,渾身沒有一塊好肉倒在擂臺上,化為光粒消散。
血圣術師優雅地落在擂臺上,此時天空降下一道銀光,一枚術靈藏在銀光之中。
他隨手將戰利品收入囊中,似乎并不在乎自己得到什么術靈,轉頭傲慢地俯瞰周圍人群,血眸里閃爍著欣喜的邪光,嘶啞的聲音響徹四方:“下一位。”
術師們陷入沉默,他們神色不善看著擂臺上的血圣術師,但沒有人主動走上擂臺。
原來如此,也會有這種人呢。
英古莉特只需一眼就看出來,血圣術師并不是沖著獎品來,而是追求虐殺對手的快感,他的奇跡或許還能激活術師的痛感。這種人在術師里并不罕見,畢竟身懷利刃,殺心自起,明明自己掌握著能主宰生死的力量,卻受限于國家法規,只能殺些深淵怪物或者虛境生物,簡直跟屠夫一樣無聊。
手、臂、肩、眼、耳、口、鼻、舌、喉、胸膛、腹部、腰部、心臟、大腿、膝蓋、足部……挑釁、叫罵、哀嚎、悲泣……骨頭的慘白、血液的暗紅、脂肪的淡黃……人的美妙之處,根本不是獸所能媲美,無論殺多少條斬魚龍,都無法滿足他們的饑渴。
只有親手扼殺同類生命,才能讓他們感覺到自己活著的意義。
不知不覺間,英古莉特已經握緊了劍柄,她緊緊盯著臺上的血圣術師,心里將他身上所有能斬的地方都斬了幾十遍。一種比被虛境生物圍攻時、比流星劫遇到強敵時、比命懸一線時更加強烈的感情,如同黑夜里的暴雨,嘩啦啦引發了山泥傾瀉,泥水不分彼此,粘稠又沉重的泥土覆蓋了所有生機,天地間只余下漆黑渾濁的肅殺寒意。
血圣術師似乎也感覺到什么,他轉頭望著英古莉特,嘴角翹起一個殘忍的弧度。
就當英古莉特準備飛上去的時候,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擂臺邊響起:“我來挑戰你!”
圍觀的術師都愣住了,他們看著一位連虛翼飛行都不會,還得嘿咻嘿咻爬上擂臺的少女一蹦一跳走到擂臺中間。雖然說人不可貌相,但無論從外觀年齡還是實際心態,術師們都能看出少女根本沒經歷過多少戰斗,而且黃金虛翼肯定還沒凝聚完畢,放在時間大陸都應該是食物鏈下層的弱小術師。
不過也沒有人阻止她,畢竟血圣術師連勝得越多,他的實力評分就越高,他的對手就能獲得更多祝福。不少人都謀劃終止血圣術師的連勝,將他的戰利品全部贏過來。
只有英古莉特呆住了。
“阿黛爾!?”
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阿黛爾轉頭看見英古莉特,興高采烈地朝她揮手,就像歌姬開演唱會時遇見自己的朋友。英古莉特下意識就想伸手阻止她參加死決,但又立刻按住自己這個念頭。
首先,死決非常照顧弱者,弱者的實力會盡可能提升到強者同一水平。就算弱者死了,死亡懲罰也非常低,回去休息兩天就能再次進入虛境。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阿黛爾是絕不會參加自己會輸的戰斗!
英古莉特太了
解阿黛爾了,欺軟怕硬、恃強凌弱、狐假虎威簡直就是她的代名詞,怕痛怕苦怕累又怕死,在學校里就極少不肯參加實戰訓練,若沒有十二分碾壓的把握,阿黛爾是絕不可能參加戰斗!
事實上阿黛爾能晉升二翼已經令英古莉特十分欣慰了,畢竟阿黛爾總是說“我已經將這輩子的苦都吃完了”,但在英古莉特和洛依絲大步往前時,她又會及時追上來跟著她們一起進步,仿佛害怕被她們丟下。
就在英古莉特思索間,死決再次舉行,擂臺四周與中央升起屏障,隔絕周圍與對決雙方。此時天空出現一個天秤,天秤壓倒性地傾向血圣術師,也符合大家的判斷——血圣術師的實力碾壓這位跟小鹿一樣的少女。
就在此時,眾人仿佛聽到銀幣落在天秤另外一端的聲音,然后一道銀光落在阿黛爾身上。
死決擂臺為了平衡強弱,開始祝福處于弱勢方的阿黛爾。
血圣術師好整以暇,毫不在意擂臺對弱者的強化。無論擂臺將對手的力量敏捷強化得再多,對他都毫無意義,蝙蝠飛行與血液化身對二翼術師是近乎無解的防御手段,他可以在安全界限內悠哉悠哉凌遲敵人的血肉,流干敵人的血液,將生命玩弄在股掌之中。
“生命虹吸”可以將敵人的血液化為黃金術力,“苦弱之血”可以極大增幅敵人的痛覺,哪怕術師在虛境是沒有痛覺的靈魂體,也會像豬羊一樣發出凄厲的哀嚎。
可惜剛才的寄生術師有辦法大幅削弱自己的痛感,實在是不盡興,現在這位……血圣術師看著眼前柔弱得跟綿羊一樣的少女,臉上不禁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該怎么進行,這令人愉悅的折磨呢?
噠,噠,噠,噠……
銀幣一枚接著一枚落下,銀光一道接著一道祝福阿黛爾。一開始還沒什么,但逐漸大家開始發現不對勁。
“已經祝福十幾次了,怎么天秤只平衡了一點點?”
“剛才那個寄生術師也只是祝福六次啊!”
“已經二十六次了!”
阿黛爾昂起下巴,驕傲挺起小胸脯,大聲說道:“因為我很弱啊!擂臺多祝福我不是很正常嗎!”
英古莉特眨眨眼睛,忽然感覺這個畫面似曾相識。以前阿黛爾考試作弊,也是這么義正嚴詞解釋自己考試帶一只具有通訊功能的筆很合理。
而且,阿黛爾似乎早有預料自己會獲得很多次祝福,她臉上一點驚訝都沒有,簡直就像是……
她跟死決擂臺共同作弊一樣。
等銀光落下六十六次,實力天秤終于平衡,中央屏障上出現三秒倒計時。早就繃不住的血圣術師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沒什么,弱者強化得太多也是弱者,反正她根本打不到自己,自己只需要注意走位,一樣可以放風箏將她凌遲死——
就在中央屏障消失的瞬間,血圣術師抬起頭就看見一個小巧的拳頭砸到自己臉上。
轟——
被壓縮到極致的空氣如同云浪在擂臺上炸開,擂臺外的大地都震蕩不休,大家傻眼地看著煙塵滾滾的擂臺,看見三米高的擂臺現在居然只剩下不到一米,擂臺上除了少女外再無他人,只能依稀在翻涌的泥土里看到一些血泥,赫然是被打到渣到不剩了。
被強化到極致的綿羊,一拳就能將擂臺所有空間打爆!
血泥中冒出五道銀光,顯然是血圣術師的戰利品,再加上天空降下的銀光,阿黛爾一共獲得了六個二翼術靈。她趕緊將術靈收入靈魂,然后朝英古莉特招招手:“來得正好,接下來輪到你啦!”
英古莉特一臉茫然地飛上擂臺,“你怎么——”
“別問,好好享受就行。”阿黛爾像老司姬一樣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你應該喜歡勢均力敵的勝利吧?沒問題,這就給你安排,你也連勝六場吧,反正這些術靈對她來說也不算什么。”
“你到底在說什么——”
銀色巨劍忽然開始劇烈震動,附近的術師趕緊退后以免遭到波及。天空出現一個告示板,寫著:“死決擂臺暫時終止”。
與此同時,天空降下六道銀光到英古莉特手上,英古莉特拿來一看,赫然都是她能用上的劍術術靈。
“有急事,下次再聊,你們是先回去現實,還是繼續探索時間大陸?”
聽到這個聲音,英古莉特立刻明白阿黛爾的底氣所在——這哪里是作弊,這簡直是監考官拿著參考答案幫忙答題!
急事……看來當了神主之后,也不能無憂無慮呢。
英古莉特聽出她聲音里的急躁,有點好奇她急著去干什么,但此時自然不會多嘴。
“繼續探索!”她立刻回道。
“如你所愿。”
銀色巨劍迅速崩解消散,死決擂臺也不復存在。英古莉特抱著阿黛爾選擇一個方向飛翔,問道:“阿黛爾,你有掌握治療奇跡嗎?”
“有啊,怎么……哇!”
后面有數道奇跡射向英古莉特,但被英古莉特矯健的飛行技術避過去。死決擂臺一結束,圍觀的術師立刻開始混戰,像英古莉特和阿黛爾這兩個拿著十二份戰利品離開的肥羊,自然也吸引了許多目光!
她一直關注后方,直到后面只剩下三個追殺者時說道:“現在我要殺回去了,你抱緊我別放手!”
“不要啊!”阿黛爾緊緊摟住她瑟瑟發抖,一臉驚恐:“為什么不繼續逃跑啊!”
“因為……”英古莉特轉身拔劍,眼神狂熱:“我能贏!”
終末天國,空中花園與許愿池交界的一處流金河前,索妮婭,笛雅,薇瑟同時結束了超大規模神跡“流金門”。
在發動流金門之前,終末天國這條流金河只有不到三米長,現在已經膨脹到三十米的長度。
流金門施法儀軌極為繁瑣,其中最關鍵的環節,莫過于連接到時間大陸。因為想要獲得多余的流金河,唯一的途徑就是從時間大陸接過來。
索妮婭她們作為六翼神主,自然不可能進入虛境下四層,甚至連門路都找不到,但時間大陸是唯一的例外——因為有流金河。
所有流金河都會匯聚到時間大陸,索妮婭她們只需要通過終末天國的流金河支流,就能跨越虛境干涉時間大陸。
但哪怕如此,虛境對六翼神主的約束也非常強大,不僅她們的本體,甚至連神跡、奇觀等等都無法降臨時間大陸,也就薇瑟稍微能破壞一點規則,銀燈權能可以滲透到時間大陸。
唯一能過去的,只有她們的術靈與源晶!
于是乎她們三人借助術靈與源晶,在時間大陸構筑出神跡“流金門”。死斗擂臺只是她們為了吸引術師而偽裝的虛境奇遇,她們的真正目標,是術師靈魂里的真理之門!
想要將流金河水接到終末天國,就等于要在時間大陸構筑一個連接到七重天堂的空間門,足足跨越四層虛境。別說她們,就連當代空間第一術師無間淵主恐怕也難以做到,虛境對神主的阻力實在太大了。
不過根據死狂留下來的知識,這里存在一個取巧的辦法。
真理之門!
要知道絕大多數術師都居住在地獄與天堂的交界處,但他們的真理之門卻可以連接到虛境下四層,說明虛境對真理之門是不設立任何阻礙。
索妮婭她們按照死狂的知識布置下死斗擂臺,術師一旦在上面死去,他的真理之門就會殘留下來,并
且門扉另一端指向終末天國。雖然真理之門很小很小,但耐不住數量夠多,她們在虛境擺了一晚上擂臺,就讓天國的流金河支流增長十倍!
擂臺與獎勵,都是為了讓術師死在上面留下真理之門的套路罷了。
不過目標都是為了殺死術師,真的有必要花費那么多功夫布置擂臺欺騙他們嗎?或者將他們騙過來后,直接將他們全殺了不也可以,有必要安排死決嗎?
當然都有必要。
第一,收集真理之門需要大規模儀軌,所以必須固定場地,不能到處追殺術師;
第二,雖然沒有任何提示,但她們都感覺到這樣干涉時間大陸已經是極限,要是敢親自屠殺二翼術師,虛境很可能會給終末天國降下災劫,別忘了虛境是有脾氣的;
第三,收集流金河不是一次性買賣,以后還得多次發動“流金門”,如果她們搞臭了名聲,未來恐怕沒有術師會再上當;
第四,亞修不太愿意。
所以三位神主才紓尊降貴到時間大陸搞回饋活動,屬實是送溫暖下鄉了。
她們以前一直猜測神主們為什么都選擇在時間大陸布置英魂主城,是不是為了實驗兵種,研究術法,爭奪概念。直到她們成為神主執掌天國,她們才知道上述原因都只是順帶,神主干涉時間大陸只有一個——引流流金河。
對相位天國而言,流金河是最重要的資源,沒有之一。
只見魔女閉上眼睛,意識改變相位底層參數,流金河迅速枯竭,從三十米長消耗到只剩下五米長。
“時間流速變成5:1,也就是現實過一天,天國里過五天,但只能持續現實一天。”笛雅拉垮了臉:“感覺收益比好低啊……我們還特意花了十顆源晶阻止白牛移動!”
“畢竟是第一次嘗試嘛。”薇瑟笑道:“如果我們將死決擂臺永久固定下來,那就能獲得穩定的流金河收入,永遠加快天國流速。”
這就是流金河水的意義:加快天國時間流速!
像繁星祂們的相位天國,時間流速比至少是3:1、4:1甚至5:1,現實里度過一千年,天國里已經過去幾千年!
由于神主與天使是永生種,時間拉長對祂們沒有任何壞處,祂們還能有更多時間研究術法。對天國而言,時間流速加快就等于資源加速生產,亞修他們以為自己面對的神主幾千年的積累,但實際上可能是幾萬年甚至是十幾萬年!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流金河水都是至關重要的戰略資源,所以索妮婭她們才大費周章發動“流金門”。她們中斷流金門,自然是出現更加重要的事。
索妮婭連跟笛雅她們討論的心情都沒有,整理好儀軌就立刻飛去空中花園主殿。說來也奇怪,她們明明只分開了一天,但哪怕是分別半年后再重逢時的心情,都沒此時此刻這么充滿期待,簡直就像是從野貓變成了家貓,越來越粘人了。
她進入主殿就看見亞修與維希,雀躍的心情頓時變得晴轉多云,心想亞修要是不飛撲過來今晚就罰他一個人睡。然而當她走近兩步看清楚他們在干什么,頓時整個人愣在原地。
魔女和銀燈緊接著進入主殿,看見劍姬愣在前面,又看見遠處是亞修和維希,心想維希還真是一分一秒都不肯多等。然而當她們定睛一看,也立刻驚得頭皮發麻,一股寒意貫穿脊椎。
“亞修,”笛雅結結巴巴說道:“你……你在干嘛?”
只見亞修的一只手刺入維希的胸膛,維希整個人綿軟無力地抱
著亞修。她的虛翼逐漸變得虛幻,整個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熄滅。
相對應的,亞修背后的虛翼卻越加熾烈,屬于維希的虛翼逐漸蔓延到他的虛翼上,他仿佛將維希的一切當做資糧,成就自身的永恒閃耀!
維希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死死咬緊下唇,抬起軟綿綿的手輕撫他的臉頰。
“觀者。”
亞修嘆了口氣,卻是在對一個不存在的人對話:“怪不得大家都會這么憎恨你。羈絆……原來也是你的陷阱。”
他將自己與維希斷裂的羈絆重新系上,維希的虛翼立刻回到她身上,恣意舒展。不僅如此,她還共享了亞修的至高尾翼,斑斕璀璨,妖冶艷麗。
亞修將維希抱在懷里,就像兩只相擁的鳳凰。他用大拇指擦干女仆的淚痕,轉頭看向索妮婭她們說道: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想問,簡單來說,菲莉教會我怎么建立與斷開羈絆了。”
PS:8000字,不太好分章,原諒我的任性吧。
今天是連載兩周年呢,最后這段路,我們一起走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