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玉器上根本就沒有文字,但是通過上邊的花紋制作情況也能夠大致的判斷出這個東西的制作日期。
之所以能夠判斷,是因為這個杯子上的雕刻選擇了那個年代的金銀器紋樣,而通過這些紋樣能夠很輕松的判斷出杯子大概的時間。
唐代金銀器的發展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期是唐高祖至唐玄宗前期,這一時期是唐代金銀器飛速發展的時期,也是受外來文化影響最為強烈的時期。
主要的器類為高足杯,帶把杯,分曲在五曲以上的多曲長杯。折腹碗,蛤形盒也常見,此外還有壺、瓶等。
其中高足杯、帶把杯、分曲在五曲以上的多曲長杯在華夏傳統器物中不見,應是受外來文化影響的結果。盤、盒類器物以圓形為主,也有一些狡花形,少數葵花形。
壺類器物多三足。紋飾流行忍冬紋、纏枝葡萄紋、聯珠紋、繩索紋,多用滿地裝飾的手法。此外珍珠紋、寶相紋、卷云紋和云曲紋也較為流行。
紋飾多于器物形制有關,如寶相紋一般裝飾在圓形器物上,卷云紋和云曲紋多作為邊飾。此時期的金銀器體積小但較厚重,絕大多數的器物采用捶碟工藝制成。
第二時期則是唐玄宗時代后期,這一時期唐代金銀器入了成熟期,已經擺脫了外來文化的影響,完成了金銀器華夏化的過程。
高足杯、帶把杯、分曲在五曲以上的多曲長杯極少見到。新出現了各種壺。蔡花形盤流行。各種器皿表面多呈四曲或五曲形。
忍冬紋,葡萄紋,三角紋,繩索紋,云曲紋,卷云紋基本消失,寶相紋仍可見,折枝紋和團花紋興盛。
紋樣更加寫實,分單元布局,留出更多的空白。少數器物尚殘留有與西方金銀器相似的地方,但不是直接來自于西方金銀器的影響,而是繼承前一期的特點,并有所發展。
第三時期從唐憲宗至唐末,這一時期是唐代金銀器普及和多樣化的時期,器物種類大增。唐代器具中的茶具、香寶子、羹碗子、波羅子、溫器、籌筒、龜盒等均屬于這一時期。
碗、盤、盒的形制也發生了很大變化,流行花口淺腹斜腹碗,四曲或五曲形帶圈足銀盤,葵花形盤等。折枝紋、團花紋繼續流行,并更加豐富多彩。
鴛鴦、檀岑、鴻雁、雙魚成為人們喜愛的題材。同時出現了荷葉、踝帶紋、葉瓣紋、小花紋、半花紋為主要邊飾紋樣。
這一時期的金銀器大型器物較多,有些器物輕薄粗糙,整刻的紋樣清淺斷續。銘刻器物增多。
也就是說,唐代的金銀器的樣式變化的趨勢是逐漸本土化,也是逐漸世俗化的一個過程。而這直接為后續的宋代這個風格奠定了一個基礎。
現在這個玉杯是一個充滿西方風情的高足杯,上邊主要是一些變形的華夏傳統花紋,只不過基本的花紋是折枝紋和團花紋,并沒有出現忍冬紋,葡萄紋這一類外來的花型。
所以梁梁恩判斷這個東西,大概率應該出現在唐玄宗的后期,也就是唐代金銀器的成熟期,至于高足杯的形制可能和西域傳統的風格有關。
要知道廣義的西域可并不只有華夏國內的那一部分,甚至還包括著中亞的很多地區,所以在中亞地區找到這一類東西也算是正常。
只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那就是經過仔細的檢查后,梁恩發現這個玉石杯子上有著大面積的血沁。
這并不是一件正常的情況,畢竟正常的傳世品上邊不可能有這玩意,而那怕是陪葬品這個東西上的血沁面積有些過大了。
更重要的是,仔細觀察過之后他發現這個杯子居然是一個殘器,兩邊原有的兩個把手不知道因為什么消失了,只不過后來被人巧妙的修整過。
而從修整的痕跡上來看,對方使用的明顯是一種高速旋轉的現代化工具,而這顯然應該是進入19世紀后把這個東西挖出來的人重新加工結果。
同時除了這個東西以外,梁恩也發現了,杯子口和杯子邊上有一些花紋明顯也是后補的,是為了遮掩之前一系列的劃痕和瑕疵。
除此之外,整個玉杯被重新的打磨整理過,這證明那個近代獲得這個東西的人應該是一個有錢人,并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整理了這個東西。
這并不是一件多么罕見的事情,因為在那個年代人們對各種各樣的古董并沒有一個比較一致的看法,所以將找到的古董重新打磨裝飾。
尤其是那些歐洲人更喜歡這么做,他們對其他文明的東西毫不放在心上,隨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造那些東西。
但問題在于這種做法往往會摧毀那些古老的文物,舉個最有名的例子,大英博物館在百年前對《女史箴圖》采用了割裂后裝裱在木板上的方法。
按照當時的想法,此類裝裱方法使書畫表面不易形成皺痕和斷裂,但實際上卻是經過一段時候展示之后,木板會裂開,而華夏傳統的國畫通常都是繪于絹或紙上的,也會隨著木板的裂開而開裂。
另一個原因則是是因為英國人按照西方的形式來對這個作品進行了改造。他就是像油畫一樣應該是掛在墻上的,所以他把這個《女史箴圖》一段一段就截下來了。
梁恩上次參觀大英博物館的時候正好遇見《女史箴圖》一年一個月的展出期,而他經過仔細的觀察之后,就發現這個藏在博物館中近百年的名作已經能夠看到明顯的開裂與掉粉的“病征”。
現在這個玉杯子也是如此,雖然這么一處理肯定要比之前被挖出來的好看上去要好看的多。但是卻嚴重的摧毀了玉器上原來殘留的痕跡。
“我能感覺到這個東西背后應該隱藏著一個秘密,一個不小的秘密。”吃完飯之后,梁恩輕輕的摸著這個玉杯對貞德說道。
他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進行了占卜,由于他占卜所求的結果是一個極端模糊的結果,因此消耗了幾乎所有的傳說點數后,梁恩成功的獲得了占卜的結果。
“這點上我相信你,但你打算這個季節去中亞嗎?”貞德看著梁恩問道。“你知道的,那個地方自然條件并不怎么樣,尤其是冬天的時候更是如此。”
“如果只是勘探的話,我想現在過去應該無所謂。”梁恩笑了一下說到,“只要不進行大規模挖掘的話接下來工作冬天應該也能夠進行,所以現在可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