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瑞克·霍金斯點點頭,他對小川裕松的興趣似乎很快就消失了,之后再也沒有提起過他。
但是片刻后,毛利小五郎卻忽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小川把車開走了,我們一會兒怎么回去??”
“呃……”柯南顯然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他從來也不把這種事當作問題。
瑞克笑了起來:“這樣吧,
我送你們回去。順便我也想聽您說說調查進展。”
毛利小五郎能有什么調查進展,他一邊道謝,一邊思考著該怎樣搪塞過去。
日本·東京
已是凌晨,警察廳卻是一副燈火通明的熱鬧景象。這種事就算是在亂局如此的當下,也顯得有幾分不正常。
更奇怪的是,雖然大多數人都仍然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這幢大樓里卻并沒有出現混亂的局面。每個人都安分老實地呆在工位上,
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在這種嚴肅得詭異的氛圍中,一雙皮鞋踏在剛打過蠟的地板上,鞋底和地板摩擦發出難聽的聲音。
他徑直走到走廊盡頭的一間辦公室外,屈指敲響了緊閉的房門。
叩門聲清脆明顯,回蕩在空曠的走廊中,卻半晌無人應答。
“不在嗎?”那人輕輕呢喃,似乎正在為這件事苦惱。
“您要找降谷先生嗎?”
肩膀上傳來的力道和耳畔響起的聲音讓那人回頭看去——只見一位年輕的警員站在他身后,臉上正掛著禮貌的笑意。
“是,他不在嗎?”
“降谷先生似乎有什么事情,今天一下班就走了。”說到這里,警員似乎還有些訝異,“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降谷先生難得準時下班。”
警備局的大家都知道,降谷零雖然工作靈活性強,經常上班時間出去調查,但他卻很少遲到早退,似乎十分鐘情于加班,以至于不少正常的警察都以為他天天徹夜不回家——此處的正常是指正常加班的那種,他們來之前降谷零已經到崗,
工作結束三三兩兩約著去居酒屋時降谷零還未離開。
“我知道了。”男人輕輕頷首,
對熱心的警員態度冷淡,“你怎么還在這里?”
“啊?”警員懵了,“我、我馬上離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畏懼于一個陌生的“小老頭”,好吧,也許他不該稱那個人為老頭,但那個人一看就是無聊至極的家伙,跟昭和時代的老頭沒什么區別。
“小老頭”看著警員離開的背影無奈搖頭。
日本的未來似乎格外令人堪憂啊。
他從旁邊的工位上順來便簽和圓珠筆,潦草地寫下幾行字,然后將紙條塞進了降谷零辦公室公告牌的縫隙中。
那種地方普通警察注意不到,但如果是降谷零的話,一定能立刻察覺。
華盛頓寬敞的街道上,有一輛外表樸素的轎車飛馳而過,它后面還跟著一屁股警車。
這個場景有幾分警匪大片的感覺了,但是還欠了點什么——比如炫酷拉風的跑車和明艷動人的性感女郎。
信繁這個黑道老大當得確實有點憋屈,他縮在狹**仄的轎廂內,身邊沒有女伴、手上沒有雪茄、鼻梁上也沒有墨鏡。
信繁一邊駕駛著車輛向狹窄的小巷中開去,一邊抬手看了眼時間。
距離松田陣平規定的半個小時只有六分十一秒的時間了,
然而他還沒有甩開這些討厭的條子。
啊呸,不能這么入戲,
要冷靜。
都怪他在日本停留的時間太長,一時間竟然忘記自由美利堅的警察到底有多自由。
說真的,就算他在日本首相官邸或者皇宮附近飆車,也不會引起這么大的動靜。據他所知,恐怕只有基德和中森警官那種相愛相殺的宿敵情誼才會上演這種情節了。
很好,現在只剩六分整。
而他距離酒店還有……
信繁將視線從窗外移了回來。
有時候知道得不那么清楚其實挺好的,要不然他現在可能分分鐘就會放棄準時趕回酒店的計劃——因為那幾乎不可能。
忽然!前方亮起一陣刺眼的白光!
信繁發誓他從沒想過警車的遠光燈白天也能這么亮,差點亮瞎他的眼睛。
喂!城市道路禁止使用遠光燈,你們有沒有素質?!
信繁在即將撞上警車的時候猛地踩了剎車。
這下好了,前有狼后有虎,兩邊都是樓宇的高墻,他似乎被人家甕中捉鱉了!
很快就有兩個警察從前方的警車上下來,他們舉著槍,嘴里喊叫著什么,不斷向信繁靠近。
信繁當然聽得懂英語,但是這種嘰里呱啦混合著不知道哪里的方言的英語并不在他的認知范圍中。也有可能這些警察根本就沒打算讓他聽懂。
要乖乖束手就擒嗎?
別開玩笑了!
信繁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則搭在椅背上,整個人都側過身,通過后擋風玻璃注視著后面的情況。
當然了,其實這也沒什么必要,因為他根本不在乎后面停著的警車。
踩離合、掛檔、油門……
在警察眼中,那輛因為罪犯放棄抵抗而老老實實停在那里的轎車,突然以一種恐怖的加速度朝后面倒了過來!
這家伙瘋了嗎?!!
不管警察怎么想,信繁駕車狠狠撞上了警車的車鼻。然而他還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就這樣堪稱瘋狂地抵著警車退出了狹窄的小巷。
后車的警察顯然是第一次遇到這么不講道理的罪犯,以至于他們完全沒有采取任何措施,就這樣縱容信繁囂張地逃離了現場。
如果是信繁自己,他恐怕會立刻踩下油門跟對手較勁。反正車是四個輪子,又不會倒,他倒要看看誰有那么大能耐。
徹底甩開警察后,信繁又看了眼時間——還剩下三分二十五秒。
他不敢再耽擱,連忙將油門踩到最大程度,抄小道向酒店飛馳。
也許今天命運之神終于肯稍稍眷顧于他了,信繁最終趕在倒計時的最后五秒鐘躍進了自己的房間。
是的,躍,為了避開可能的麻煩,他特地從樓下走廊的窗戶爬到了房間的外面。
雖然一路上信繁都是坐著的,但最后回房間的這段路程還是耗費了他許多體力,讓他微微喘息。
信繁沒有時間休整,他迅速將之前弄出來的爛攤子收好,戴上了被他丟進冰箱里面的追蹤器。
調整呼吸和心率也是特工的必修課,他用比常人快好幾倍的速度讓自己恢復正常。
幾乎是同時,門鈴聲響起。
“你收拾好了嗎,信繁君?”門外傳來山田六葉的聲音。
那個女人怎么來了?
信繁讓自己的聲音染上些許不清醒的睡意:“吵死了。”
山田六葉:“……”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露出平和的微笑:“你再不出來的話,那些家伙大概就要破門了。你是知道他們不需要搜查令的,對吧?”
他們?
事實上信繁本來什么都不知道,不過這會通過愛普考特的話,他已經隱約有了一個猜測。
來者不善啊!
幾秒鐘后,信繁頗為不情愿地打開了房門。
愛普考特重重地松了口氣,然而很快,當她看到信繁那不修邊幅的樣子時,她便露出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你在開玩笑嗎,半個小時你就梳了個頭發??”
用不修邊幅來形容眼前的信繁簡直就是高看他。
信繁身上松松垮垮穿著不太合身的浴袍,腳下踢著拖鞋,臉上甚至還有枕頭留下的壓痕。睡眼惺忪的一看就知道剛才在干什么。
至于唯一還比較整齊的發型——
信繁扯了扯發絲,有些無語。
事實上他的頭發之所以如此整齊,是因為他忘記要把發型揉得亂一些了。不過因為匆忙換衣服的緣故,他的發型其實也沒有那么整潔。
“你吃槍藥了嗎?”信繁不甘示弱地回懟了一句,“作為未婚夫,我不得不提醒你,淑女的舉止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愛普考特微微張嘴,想要辯駁什么,但最終只化為一句控訴:“我大老遠跑到美國找你,你都不驚訝一下嗎?”
信繁:“???”
聽愛普考特剛才那番關于他儀容的議論,他還以為自己半個小時前應該已經驚訝過了。
所以松田陣平究竟干了什么?
“驚訝,非常驚訝。”信繁敷衍到,“所以那些家伙呢?”
愛普考特知道他在說什么,立刻回答:“就在樓下,如果我這次還叫不醒你,他們就要上來破門了。”
“那就走吧。”
說罷,信繁率先向電梯間走去。
愛普考特在他身后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喂,你就這么過去嗎?”
“那不然呢?”
當信繁以這種隨意的姿態出現在會議室的時候,里面坐著的那些嚴肅的家伙都露出了和愛普考特如出一轍的表情。但他們比愛普考特更能沉得住氣,并沒有就信繁的儀容儀表發表任何意見。
“淺野先生。”打頭的那人朝信繁伸手,并做起了自我介紹,“我是NSA特別調查員雷茲·福克斯。”
信繁眼帶笑意地問:“No
雷茲·福克斯頓了頓,隨后坦然道:“對。”
Agency,字面意思[沒有這個局],是大家對美國國家安全局基于其過于神秘狀態的一種戲稱。
看到這個自稱雷茲·福克斯的NSA調查員,信繁的心態并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這么淡定。
NSA擁有最多的計算機和數學領域專家雇員,他們在這方面的能力和敏銳度遠非CIA或FBI之流可以媲美。
信繁十分擔心松田陣平的小把戲能否瞞得過他們。
尤其是——
雷茲·福克斯微微側身,引導信繁的目光落向他身邊的印度裔面孔:“這位是DHS的伊姆蘭·貝羅莫專員,由我們負責對您的調查。”
DHS美國國土安全部——一個成立于911事件之后,專門負責國內安全和防止恐怖襲擊的部門。
當然,這些都沒什么。
“對我的調查?”信繁挑眉。
“是。”雷茲·福克斯淡定地說,“我們懷疑您跟之前發生的幾起恐怖襲擊有關,按照規定,需要對您展開調查。”
幾起恐怖襲擊……這些冠冕堂皇的家伙還真會推鍋。
在得知組織的軍火失竊后,信繁就知道有這么一天,汽車旅館差點炸死阿里亞恩·斯萬的那起襲擊就是給這一天準備的。但是之前那些襲擊,CIA可逃不脫關系。
美國政府這是打算讓TENSE成為替罪羊,轉移公眾的視線啊。
不過,組織如此刻意引導,又是為了什么呢?
“僅憑懷疑,你們就要帶走堂堂TENSE集團亞太地區的總裁嗎?”愛普考特這番話說得確實有幾分電視劇里囂張未婚妻的風范。
雷茲·福克斯面色不改:“您應該知道怎么做吧,淺野先生?”
證據從來都不是束縛這些情報部門手腳的枷鎖,只要情勢允許,別說淺野信繁了,就連其他國家的大使甚至是領導人,他們也敢直接帶走。
“當然。”信繁微笑,不過他隨即又有些為難道,“您總不能讓我這個樣子就外出。給我幾分鐘時間,容我回去換個衣服。”
“這……”
“沒問題,我們不著急。”一直沒有說話的伊姆蘭·貝羅莫開口道。
于是雷茲·福克斯沒有任何意見了。
他們無需任何證據,但在缺乏證據的情況下,無論什么人都應該低調一些。
信繁出門的時候,愛普考特也跟了上來,她笑著說:“真是佩服你,居然早就算計好了。”
信繁斜了她一眼:“沒有,我只是想帶上我的咖啡套具。相信我,無論DHS還是NSA的咖啡都只有速溶的,簡直難以下咽。”
愛普考特:“……”
雖然她知道這只是梅斯卡爾的借口,但某人剛才的表情和語氣還是非常欠揍啊!
信繁獨自在房間里做了一些事情,畢竟相比于不敢太過分的DHS和NSA,還是組織更值得防范。
當然,最終他也沒有忘記帶上自己的咖啡套具。
一直到信繁跟著調查人員上了他們的車,朗姆那個該死的老混蛋也沒有打來哪怕一通關切的電話!
他就算不在乎自己下屬的性命,也應該為七十億人想想。
哦,對,他不在乎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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