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我過去吧,我也想看看那屋子里都有些什么。”
上川瞬不想自己在這坐著,先不說會不會有什么其他人突然出現,主要是很無聊。
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聽到聲音,連吃瓜都不能吃盡興。
而且,他也很好奇那個大巫臥室里都有些什么。
“好。”
安室透蹲下身,想要將上川瞬背起來,然而現在的上川瞬連抬手都很艱難,要爬到他背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忍著點。”
他深吸口氣,將上川瞬抱起。
上川瞬這副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雖然覺得這種姿勢很是別扭,但也沒說什么。
安室透抱著他往大巫的住處走,為了避免給上川瞬帶來太大痛意,他走的很快。
大巫的屋子因為祠堂的爆炸也受到了一些波及,只不過這種波及并不嚴重。
門敞開的,安室透推門進去,在屋內掃了兩眼,然后將上川瞬放到椅子上。
上川瞬視線落在桌子上的手機上,這是一個很老式的手機,一些衛星電話就是這種造型。
這種偏僻的山里里根本不存在信號塔,也根本沒有信號,想要在這里用手機也只有直接依靠衛星通訊。
這大巫必然是知曉外面社會發展的,甚至于跟外界有一定的聯系,否則這里不會出現這個東西。
這個手機就這么大刺刺的放在桌子上,根本沒有任何隱藏。
上川瞬猜那個大巫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輸,所以這些東西全然沒有處理,也有可能是那大巫覺得這些根本不重要,所以沒有必要去藏匿。
不過這些只需要看看手機里有什么內容就能知曉了。
“先看看這個手機有沒有什么東西。”
“嗯。”
安室透已經戴上了手套,避免在這些比較重要的證物上留下什么指紋。
手機里沒有鎖,他直接就打開了。
這個手機里面很干凈,只有廖廖數條短信。
安室透打開最新的那條,這條短信是問什么時候需要送壓縮餅干過來。
大巫并沒有回復。
安室透看向發信人,發信人是一串電話號碼,并沒有備注是誰。
他將這串數字記下,然后看向后面的短信。
除了這個號碼發送的有關送食物的內容之外,還有一個陌生的號碼發送過一條短信過來。
這個號碼講述了野狼被抓捕的事情,那邊的人希望他能出山去救援。
他看了,依舊沒有回復。
其余的便只有一一些通話記錄,安室透記下,準備到時候讓公安的人也出一個電話去核實身份。
“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沒?”上川瞬伸長脖子,依舊看不到手機的內容。
安室透搖搖頭。這些東西乍看沒有什么用,但若是能順著電話號碼追蹤到一些人也是不錯的生活。
尤其是那條有關野狼的短信,或許能從中得知那個組織的一員真實身份也說不定。
安室透放下手機,翻找屋子里其他的東西。
這個屋子很是干凈,除了床和桌子椅子之外,基本上沒有什么雜物。
屋子里也甚少有什么生活物資,就像一個清心寡欲只靠喝露水就能飽腹的修仙人士的洞穴。
安室透床底下翻出幾個陶罐來,這些陶罐塑著泥封,安室透看了一會兒,然后將其中一個揭開。
陶罐中飄出一股味道,上川瞬很難形容這股味道究竟是什么,只是聞著這就讓人生理性不適。
安室透捏住了鼻子,拿出手電往陶罐里照耀。燈光下,陶罐里黑乎乎一片,只能看到像是粘稠的漿糊一樣的東西。
他從腰間抽出匕首,試著用匕首挑了一點陶罐里的液體放到手電筒的燈光下。
這玩意的質地有點像蜂蜜,只是顏色是灰黑色的,而且味道難聞。
安室透猜這個可能是畫紋身的材料,可以帶回去一些讓實驗室化驗一下。
他拆開另外兩個塑封的陶罐,另外兩個裝的都不是一樣的東西,但都質地粘稠,味道難聞。
“沒有其它東西了。”
安室透原本是想試著能不能找到類似于書籍筆記之類的紙質的能夠記錄一些內容的東西,但不管他怎么翻這個屋子,都沒有找到。
“走吧,我們的想法大概是落空了。那個大巫也不像是會記錄什么東西的人。”
他蹲下身準備裝裝一點陶瓷里的東西回去研究,但卻發現瓷罐中的東西正在揮發。
原本打開時還剩下大半罐的粘稠液體,現在已經僅剩三分之一,正在以一種不算快的速度消失著。
他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這些東西隨著大巫的死亡也在消失。
安室透沒有再試圖去保存這些東西,他將這些陶罐重新戴好,放回原地。
他抱著上川瞬來到阿虎的住所,他們的背包還放在那里。
安室透拿東西的時候看到阿虎身上的紋身也在緩慢地消失,而阿虎仍然在昏迷中對此渾然不覺。
大巫的死去就好像將這這個村子里帶著魔幻色彩的東西都帶走了一樣,這些超然之物終究只會留在過去,逐漸被時代沖刷個干凈。
他嘆息一聲,帶著上川瞬離開。
行至山間,上川瞬回望這一座山村。村子跟他們來時看到的沒有什么區別,依舊看不到任何人煙,只是村里的那股詭異的陰冷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
他們來時大雨,去時陽光燦爛。
只有那座被炸毀的祠堂和那片湖水記錄著他們所做過的一切。
遠在監獄的野狼正盤坐在牢房里閉目養神。
因為它的危險性,他被關在了一個非常偏僻的監獄。
這里的看管十分嚴格,平日里根本沒有給他放風的機會。
在他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就是蜘蛛。
雖然在同一個監獄,但雙方沒有打過照面,也完全沒有交流過。
原本閉目養神的野狼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離他遠去。
他有些疑惑地脫下身上的囚衣,果然,身上的紋身出現了從未見過的變化。
那只刻畫出來的栩栩如生的狼正在緩緩消失
,就像緩緩暈開的墨水,慢慢變淺,直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