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哦,我記得展子小姐原先跟星河先生說的是‘等他回來就還給他’。但現在又變成了偷了筆記本之后就走了。”柯南抬起頭來,眼鏡下的那雙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
姬宮展子身體微晃,差點有些站不住。
她的心理素質到底還是不夠好,表現欲太強,又迫切的希望得到肯定,否則也不會當眾說出要表演那個魔女復活的魔術,甚至于沒多思索地就星河童吾說了那番話,后來又被這幾個人用魯米諾試劑明晃晃的挑釁和刺激,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翻話里的漏洞。
說到底,整個事件的起因都是她自己。
她不說那番話,星河童吾不會懷疑,不會質問,幾個偵探也只會是來吃一頓晚飯,之后并不會再有什么交集。
失蹤的正影大師將繼續失蹤下去,直到這個人被大眾給忘卻。
“所以展子小姐,你當時是真的直接走了嗎?”
“我...我......”姬宮展子大腦快速運轉,就是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越是想,腦子越是亂成一團漿糊。她頗有些破罐子破摔,怒喝道:
“時間過去那么久了,我哪還記得清楚!你們是懷疑我殺了老師是吧?你們有什么證據嗎!我可以告你們污蔑!”
她怒喝的聲音太大,直接吵醒了在樓下房間休息的范田丸以及廚房里的和葉和小蘭。
“發生什么了?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
小蘭實在沒辦法繼續在廚房待下去,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和葉看了看鍋里煮的咖喱,快煮好了。她將火關掉,蓋上鍋蓋和小蘭一起上樓。
等回來再裝到盤子里也是一樣的。
范田從臥室里走出來,睡眼惺忪,還有點沒睡醒。
“怎么了?我怎么聽到展子在吼?”
“唉......”打完電話的正影夫人搖搖頭,示意他們一起上去。
聽著她這有些氣急敗壞的吼聲,快斗笑了。他的笑容帶著股涼意,就像冬天刮過臉頰的冷風,刺得臉頰生疼。
“我們好像沒有一個人說正影大師是你殺的吧?展子小姐這是心里有鬼自己承認了么?”
“你!你們話里話外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姬宮展子是真的惱火,這幾個家伙真不知道哪里來的,說的話又難聽又刻薄,一點都沒有教養!
上樓來的幾人聽到他們這話,一時間愣在原地。
正影大師死了?還有可能是展子殺的?
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星河童吾,他雙拳緊緊攥起,表情嚴肅。
幾人一下子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各種復雜的目光齊齊對準姬宮展子。
姬宮展子只感覺赤身裸體置身于冰天雪地里,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警方來的很快,依舊是老熟人目暮警官。
看著這幾個案發地點常客,目暮警官連吐槽都有些不想吐槽了。
“所以這次又是殺人案嗎?”
“是十年前的一起失蹤案,我們發現了一點線索。”服部看向鑒識課人員,他們確實帶了不少的魯米諾試劑。
“具體情況讓上川跟你說,他是第一當事人。”服部和柯南一人拿了一瓶魯米若試劑,將解釋的事情丟給了上川瞬。
他們將試劑均勻地噴灑在地板、桌角、花瓶上。點點藍綠色的熒光出現在屋子里。
熒光最亮的地方是在屋子里那個書桌的桌角,桌角附近的地面血跡反應也很強,還有不少血液被擦拭的痕跡,還有滴滴血跡一路蔓延到門口,像是搬運尸體時不小心掉下來的。
或許血跡或多或少都帶著擦拭的痕跡,明顯是有人清理過案發現場。但有些經驗不足,或者說倉促,血液痕跡過了十年一下子就被檢測了出來。
柯南在腦海中構建當時的情景,姬宮展子偷筆記時被發現,然后與正影大師起了爭執,推了他一把,然后正影大師頭部撞到了桌角。
正影大師本身年紀就有點大了,這么一撞很大可能就當場死亡了。
誤殺了人,姬宮展子倉促地處理尸體、清理案發現場,然后偽造出一副正影大師自己離開的模樣。
整個過程大概就是這樣。
看著屋里的熒光反應,姬宮展子臉色刷白一片。
經過上川瞬幾人的連番刺激,她的心理防線已經極度薄弱,這被檢測出來的血跡反應就如同一道重錘,直接撕了一道口子。
冷風呼呼從口子里灌進來,讓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件事已經無法再瞞下去了。
只要警方去到她家里找到那本同樣沾了血的筆記本,她再不能狡辯半分。
“我沒有想殺他的...我只是一時情緒激動推了他一把......”姬宮展子捂著自己的臉,淚水順著指縫間流下,說不清是悔恨還是怨恨。
“他把筆記本藏著,明明有那么好的魔術卻不許我學。他就是嫉妒我的天賦,怕我超越他......”
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有些事情就是無法控制。她只是推了一把而已,誰知道這一下就讓那老頭子喪了命。
她不想進監獄,她還有大好的魔術生涯,她還要去全世界各地演出,她不能停步在這里。
最初的慌亂過去她開始打掃現場,她來的時候是刻意挑的夫人出門的時間,但哪知原本也出門了的正影提前回來了,還發現了她在翻看筆記本。
夫人回來的時間沒有這么快,她將正影的尸體悄悄放進一個行李箱里,然后仔仔細細地將現場打掃干凈恢復原樣。再然后,他偽裝成正影的樣子,刻意在暴露在周圍鄰居的面前,偽造出一副心灰意冷的假象。
本來一切都沒有什么疏漏,平平穩穩地過了十年。
但偏偏在十年前的今天,這件事暴露了......
真是報應啊......
眾人沉默了好一會,一股憋悶的感覺壓在心頭,讓人極不舒服。
筆記本上沒有公開的幾個魔術本身就危險度極高,因為太過危險,所以正影大師才會將之封存,不讓她們這些后來的弟子知曉。
卻沒想到就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讓弟子心生怨恨。
沒有人開口向她解釋,在狹隘的人眼里,不管別人說什么都是不對的。即使那是為她好。
她所謂的嫉妒,也不過是自以為罷了。